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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火车轰隆隆的前行,列车车厢之间紧张的碰撞声似乎要崩断了弦似的。窗外时明时暗的灯光飞快的逝去,午夜的列车犹如巨大的器官向前飞快的挺进。似乎要插入无边的黑暗,或者在若明若暗的灯光指引下冲向设定好的站台,只有到达才能使它停歇和熄灭,最终归于宁静。

她几乎没有彻底的睡着,也没有完全的醒来,但列车还未完全到站,所有车厢的灯都提前点亮,亮的粗暴和直接。涂燕在朦胧中醒来,初秋的晨曦挂着一丝丝凉意,让感受到的人渴望温暖。涂燕举目望去,车站站台人头窜动,涌向地道奔向出站口,那里或许有迎接他们的熟悉面孔,有温暖的问候。以及面向所有人发出的慷慨的陌生呼喊。

而对于涂燕来说此刻没有任何期盼。曾经的只属于自己的迎接送别的人现在已经远离了自己。在读研的两年时间里寒暑假方喻总是会准时迎接也会按时相送,理所当然的。可是现在这些都随风而逝,涂燕第一次深刻的认识到在车站这样的地方,原来是最好的离别场所。可是她和方喻不是在这样的地方离别,她不愿意相信那是离别,可是时间走过,岁月累计,那个她等待的人没了音讯。

她无奈的离去,只是不愿面对太过正式和严肃的离别,那样的离别是中立的,没有余地的。她那样的逃离,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要逃避那样的方喻,那样的方喻她从未见过,模棱两可、踌躇不决,陷入举步维艰的泥沼,眼神里不再是凌厉的坚定而是模糊的看不清远方。

这是不真实的方喻也是一个不确定的方喻。这样的他太过陌生,太过远离自己。原来离去是最好的选择。当初说的短暂,可短暂是时间尺度还是距离丈量,她不知道。可是几个月过去了,她没有收到一滴信息。她不愿换掉手机号码就是怕在黑夜里的他找不到自己。

可是天朦朦看到了曙光,已然不见他的影踪。她甚至在出站的一瞬间下意识的观望出站口左边的栅栏,那是方喻习惯停靠的地方。可是现在只看到众多的陌生。

坐上去陆若囡家的公交车,提前给她打过招呼,陆若囡叫她下了车直奔她家就可以,还嬉皮笑脸的说,时间太早了就不接站了。涂燕说也没让你来接。

陆若囡的朋友正好有一单间转租和她是同一个小区,房间小的彻底,但聪慧的房东,让狭小的空间得到了不留余地的重新整合。在房间内搭设楼梯床,楼梯床下面隔开简易厨房和卫生间。涂燕喜欢这样的布局,一来是这样的房间房租相对便宜还不用去合租,合租的房子她不愿意再去尝试,因为那种分开的空间谁都要占用,没有一寸的空间属于自己,发出的声音都会影响到别人。二是这样的小恰巧能包围她,太大就太过空旷了。

涂燕首先要清除所有的灰尘、油渍、污浊,这是她要完全入住的首要条件,不清除这些她宁可不去入住,她几乎不放过每个角落,用了两天的时间她让原本暗淡无光的房间变得光鲜亮丽,甚至让陆若囡都觉得不可思议。她赞叹涂燕竟能化腐朽为神奇。

收拾完房间,开始采购。她需要买的东西都列出长长的清单,归了类别,相同的东西写在一起,这样便于采购。她拉着陆若囡陪自己。两人吃了必胜客,点了摩洛哥风情鲜香烤鸡比萨、蔬菜沙拉、提拉米苏和下午茶,陆若囡抢着付了账,说是为涂燕接风。

两人提了力所能及的物品,虽然距离不是过于远,但若囡叫苦说实在提不来,她喊了人力三轮车,两人则跟在后面走。

涂燕第一次面对这些需要她自己独立完成的生活琐碎,她感叹自己竟能应付自如,这在过去都是母亲和方喻来应付,她看着都会躲得远远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并不擅长,而当自己确实需要自己来处理的时候,她毅然决然的面对,没有想象的复杂,甚至还有些有趣。或者现在的她正是需要每一件小事来填补空来的空白。

涂燕接下来要考虑工作,这是她来之前就想好的,要尽快投入到工作中去,她列出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她英语良好、理论扎实、笔头工夫较好.劣势是不善交流和言辞、不想去社交。之前的外语培训机构其实并不适合自己。怎么不去尝试向翻译社投递简历。自己可算是精通英语,有足够的翻译时间,而且也可以接受独立的上班时间不受束缚。在投递了几份简历后,她迅速收到了几家公司邀请面试的通知。

面试了几家之后,她才明白工作的性质可以理解为兼职服务,他们有翻译人才库,凡是优秀的翻译作者只要加入他们的工作群,他们通过网站接受翻译服务预订,把订单在群里发布,可以单独完成的翻译人员进行团队分包或者单独承担。涂燕喜欢这样的工作方式,她就是排斥办公室生硬和冷漠。

如此的工作方式,自由支取自己的时间,业务可以自己接或者不接,全凭自行决定。她很快接到一个商业信函的翻译,字数是4000多字,这是第一单她认真的翻译,确保每个词都准确表达要达到的效果,不适用近义词和容易误导的词语。翻译完发给分单的管理员,很快收到答复,客户很满意。2天后她就收到了这笔业务的酬劳。这样的简单、不拖泥带水,不需要额外的浪费,提交和完成只有两方,不存在多余的环节。简洁、有效、发挥自己的特长,不用做多余的任何。这恰恰就是她所追求的生活方式,却在工作中实现了。

闲余的时间或者需要缓冲和休息的时间,她就去电影院一个人看一部电影,凡是新近上映的,她都事先了解电影的品味和质量,一经核实就毫不犹豫跑去买最近的场次,坐在靠后靠边的位子,几乎不被别人注意到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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