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爱是什么
石羽是活活饿醒的！
醒来的第一个字，就是“饿”，然后他就开始寻找食物。很幸运，他睡着的床边就有一大桌食物，石羽什么也没想，脑子里就一个字——吃！
“下床！”
大脑立即发布命令，可是身体居然抗命不尊。石羽这才注意到，自己两条腿肿了整整一圈，别说下床，动都不能动！
幸好，手还可以动。虽然酸软无力，但是这阻止不了石羽腹中的饥饿和吃的决心！
靠着腰腹的力量，石羽将半个身体挪出床，手伸出去抓住一碗粥。可惜手上完全没有力气，在拿回的时候没有拿住，一下掉到地上。碎了。
屋外躺在摇椅上享受日光的女子听了，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门口。看见屋里的情形不由得秀眉一皱。
“你的身体透支严重，别乱动！”
石羽半边身子在床外，腰腹一时撑不住，头都接触到地面了。
“你...是...谁啊？”
“救你命的人！”
女子冷哼一声，玉手一挥，石羽便感到一股推力将自己推上床上。
“深不可测！”石羽心中惊悚，这种手段虽简单，却需要很高的修为，不是一般修者能用的，他只是以前在越马主城见过一位施展过，当时还以为见了神仙。这手段连馆主石世空都做不到，现在自己面前竟出现了一个！
“多谢前...”
“叫姐姐就好！”女子直接打断了石羽的话，然后再次一挥手，放满食物的桌子就自行挪移到石羽床前。与石羽之间距离极进，纵使手动不了，直接用嘴就能吃到。
“谢谢...那个...姐...姐...”石羽喊这一声姐姐，觉得心中别扭极了。再看那女子，已经不在门口了。
身体虽饿，但是石羽还是清楚自己的情况，身体透支严重，不适宜吃一些油腻的食物，所以直接不看那些烤猪烤鸭之类的好东西，将目标放在一碗粥上。
牙齿咬住碗边，略微用力一压，流体的粥就流进自己的嘴里。
这粥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入口即化，而且极滋补，只吃了一口石羽就觉得自己手臂恢复了力气。
动动手，果然有了力气，忙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碗粥下肚，石羽就恢复了大半，效果好的出奇。
“莫非是上等灵米？！”
灵米也分等级的，分下中上三级，据说上等之上还有更好的，除了比上等灵米更滋补以外，还有一些特殊功效。
身体恢复了，又有上等灵米在前，石羽顿时精神大振，狼吞虎咽起来。满满一大桌子的食物，竟在小半个时辰内吃完了！
与此同时，石勇在一个村子里啃着硬邦邦的干粮，一边咒骂石羽，一边想念着武馆的火工房。
白衣少年看着面前的黑炭长叹了一口气，而那少女拿着一把青铜剑正忙着烤肉，可以看见肉上面对着火的一面已经黑了。
徐先生一身夜行衣不方便露面，钻进一家饭馆偷了几个馒头，边吃边说着什么君子名誉之类的东西。
一顿饭吃完，石羽的身体全恢复了，背后的蹭伤，肌肉拉伤，腿上的浮肿，全都好了。除此之外，体**气充盈，有大批能量藏于体内，等待着提炼。
“难道那些大家族的弟子每天都吃这种好东西吗？难怪修为都那么高！”石羽感觉自己现在体内的能量提炼出来足以凝练好一个脉轮，“一顿饭就是一个脉轮，那些大家族的子弟每日皆吃这种食物，积累到开始修炼的时候，一日一轮不过轻而易举。”
石羽不敢接着想了，再想下去恐怕自己的信心都没了。
略微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石羽走出了房间。屋外是个极简单的小院，院中唯有一树一花一摇椅。
此时大约是晌午，太阳正高照，那位前辈站在院中一棵树顶上，绿裙荡漾，衣玦飘飞，飘然若仙。石羽看着这道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心中有种可望而不可及的遥远感。
“你看着我做什么？”女子虽未转身，却清楚的知道了石羽的举动。
“额...晚辈只是在思索如何报答前...姐姐的救命之恩。”
“撒谎！”
“是，晚辈...”
“住口！”女子身影一闪，出现在石羽身前。“你虽然叫我姐姐，却自称晚辈，还是把我叫老了，换个自称。”
“那...我？”石羽试探性的说了一声，女子点了点头。
“我自知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姐姐的大恩，但有一腔热血，往后姐姐但有所命，必不推辞！”
女子听了石羽的话，突兀的笑起来。
石羽觉得不解，自己的话说的挺好的，怎么突然笑了起来。
“姐姐笑什么？”
“笑你啊！”女子说道：“这俗世的女子，遇到英雄救美的事情，若看上了对方，就说‘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若是看不上了对方，就说‘来世结草衔环’。你这说法，与第二种一般意思。”
“不敢不敢。”一瞬间，石羽的冷汗都下来了，这人修为高深，若是一个不顺眼动了杀机，自己恐怕一招都接不住。“姐姐天姿国色，我自配不如，哪敢高攀。”
“撒谎！我变幻出的容颜只是普通，你从哪里看出天姿国色？！”
石羽一脸囧样，这下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对了我就当你报答了我的救命之恩。”
石羽长舒一口气，抱拳道：“姐姐请问。”
女子眼神迷离，踱步走到树下，问道：“你说，爱是什么？”
石羽顿时一阵牙疼，自己已经准备好回答什么志向，武道之类的题目，却没想到这位修为高深的前辈却问出了这么一个只有待阁闺中的无知少女才会问出的问题——爱是什么。
“这叫我怎么回答？！”算上那已经消逝的一年，石羽也只是也十三岁的小孩而已，自然不可能到爱是什么。
“怎么？回答不了？”
“嗯...是。”
“唉，”女子叹息一声，背对着石羽的身影现出无限的落寞。石羽看着这道背影，心中竟生出愧疚的情绪来。
“那个，姐姐，我实在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还是换一个问题吧。”
女子仍然背对着石羽，声音缥缈的传来。
“换一个？我迷茫的事情就只有这一件了。”
“哦。”
然后，院内就陷入了静谧之中。
秋风吹过小院，吹着树枝上的一片叶子脱落下来，随着秋风消失在远方，那位女子也在这时随同秋风消失了。
“你该走了。”
女子下了逐客令，石羽自然不敢不从。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带的衣物都落在客栈了，身上只有从武堂拿的两本中级武学，以及几两碎银子。
向着秋风逝去的方向拜了一拜，石羽直接就出了小院。
一个普通的村庄，普通的土房，普通的土路。村中没有一个修者——修炼太耗物资，这个村子里没谁能支撑的起。
深秋时节，耕种的作物已经丰收了，农民们闲了下来，青壮年走进山中捕一些野兽准备风干了作为度过冬天的食物。而老人们就会坐一起聊天，或回忆过往，或谈论子嗣。见了石羽也不惊讶，青石山经常有来见识一下青石悬崖的外人。
考虑到青石山中猛兽众多，虽然没有妖兽，但对于只有脉轮第二重的石羽依旧有很大的危险。他要进青石山，一件称手武器是必须要的。
对于散修来说，用什么兵器不是看自己，而是看自己的经济状况。同样是白铁打造的兵器，匕首和长剑的价格绝对不会一样。
以前的石羽，被追杀四个月，自然没有经济来源。他用的起的，就只有匕首了。而现在，他看了看铁匠铺的标示价格——白铁匕首二两。
一摸怀中，还好，有七两。
“师傅，给我来个匕首。”
铁匠师傅是个老人，脸是黑的，眉毛胡子却是花白的。他端着一碗饭，手一指墙上，说道：“兵器都在那，自己选吧。”
说完看都不看石羽只管拿饭喂自己的老伴——一位同样花白着头发的老人，她躺在一个摇椅上一动不动，大概是瘫痪了。师傅用勺子挖了一勺，先是放在自己嘴里嚼嚼，然后又吐到勺子上，才喂进他老伴的嘴里。
石羽很快就选好了匕首后，回身正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的泛起一阵感动。修者的世界以利益和自己的强大为最大追求，男女结亲，也多是因为对方对自己有利。若是一方如这老人一般丧失行动能力，另一方恐怕直接抛弃了。
“师傅，您老伴瘫痪了？”
师傅脾气有些不好，瞪了石羽一眼，“这不是明摆的吗？！”
“瘫痪了多少年了？”
“唉，”师傅叹了口气，说道：“有十来年了吧。”
“十多年！”石羽有些惊讶了，“那您就照顾了他十来年？”
“当然了，还能怎么样？扔着不管！好歹是几十年风雨走过来...”师傅不知想起什么，眼角竟闪现了一点泪光。
“那...师傅，您爱他吗？”石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似乎是女子的疑问引起的自己对‘爱情’的好奇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