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柳遥正在书房整理书籍。就听仙童来报说琼华仙子到访,柳遥赶紧出去迎接,琼华仙子美名果然不虚,柳遥吩咐准备茶点让人送来,就站立在一旁相陪,琼华温和地笑了笑道“你是向离的贴身侍女。”
“是。”柳遥恭敬地蹲下回道。
琼华四顾室内,抬头看着柳遥说道“这些时日,你能把向离这照顾得如此周到,可见是用了心的。”
柳遥听出了琼华仙子的话外音,恭恭敬敬地回道“柳遥乃是王母从南宫派过来的侍女,周到也是分内之事。”
“原来是妹妹呀,这倒是我想差了,王母指的自然是错不了的。”琼华听得也确实高兴,自己以前也是在王母身边的东宫侍女,也明白这南宫侍女地位是其他西北两宫不可比的。宫所比自己低一级,也没让西北两宫服侍,礼数也周到,想来王母也是比较疼自己的。
琼华不知道的事是因为向离在徒弟宫舍外强要了柳遥,这才问王母讨要了她,也因王母对向离有愧,以为向离还喜欢琼华,故,琼华带着孩子一个人回天宫来时,就想着撮合他们,王母这分明是疼着向离,而非她琼华。
柳遥见琼华没在为难自己,看看天钟,想着向离也应该回来了,就对琼华道“仙子,上仙他也应该快回来了,您是在这用膳呢还是……?”
琼华笑笑地告辞了,向离又不在,也不知他对自己的态度,当然是过几日再过来,放下礼后走了。
等向离回来,看看矮桌上的礼,就唤了柳遥出来,问道“琼华来过了?”
“是,上仙。”
“她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只是想知道上仙过得好不好。”
向离点点头,转身去了书房。剩柳遥一个人愣愣地呆在那里,难道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
其实柳遥并未说错什么,向离只是想知道琼华来的目的,其实可以看出柳遥答话还是很妥贴的,没生出什么事,向离觉得自己还是没看错的,柳遥很好。
晚间,柳遥正在藏宝阁校对着各位仙家派人送来的礼,向离走了进来,看了看“怎么,有纰漏?”
“上次老君送来的丹药好像少了那么几瓶,若非看守藏宝阁仙童通知我,我还没点过。”
“这样啊,少了就少了。”
“什么少了就少了,怎么可以这样,要是被有心人盗走,上仙就不怕被人编排?”
“我送人了两瓶。”
“什么,老君的丹药何其珍贵,上仙怎么可以说送就送呢?这送礼也得有来去的礼法。”
“我的东西送谁就送谁,你管那么多做甚?你们南宫的是不是都这般守序啊,王母也不闲累得慌。”
“按上仙这样的说法,莫不是我等都不用管了。可要是这少了什么,被有心的偷下界去闯祸,那还了得。”
向离摇头叹气地走了,多说无益啊,多说无益。
柳遥继续做她的份内事,等点清楚了,看是至少了两瓶,就关上了门,把本子一收,当仙童好好看守就回去了。
“上仙,那两瓶丹药您送去哪了,我也好记下,等到时那人回礼,我也可登记了。”柳遥走了进来。
向离看着书,听得有些不耐烦“记什么记,不就给我玄苍两瓶丹药,用得着这样么。”
“您……”柳遥顺了顺气“那是送礼,还是给了。”
“就给了。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完了。”柳遥没好气地转身走了。
嘿,这气性,谁给养的,倒是敢给主子使脸色了。
其实这可冤枉了柳遥,这东南二宫本就要学这些,往常琼华一人在管,没跟向离打过招呼,向离即使拿了,这琼华也看得着,没有她还有两个丫鬟呢,可他自个单个住时,就没人管这些了,就直接在藏宝阁锁了咒,自己遁去蓬莱,也没个仙童看顾。如今回来王母派了几个仙童,就应恢复往常,也就仙童问了,向离才解了咒,哪晓得柳遥会去查,还查到自己头上来了。
柳遥有些气愤,一个上仙,怎么规矩都没的,还不如自己的徒弟。在本子上写了几笔,就回了房,柳遥因是贴身侍女,所以一直睡在向离床一侧的榻上。
向离早已睡下,听得响动,就转头看了看“明日,我给让公输给你做个小些的床,就安在原处,怎么样?”
“多谢上仙,柳遥是侍女,理应如此。”
“就这么说定了。”
柳遥眉头紧皱,看了看向离,又一想,反正睡榻不舒服,还不如受下,也就想开了,回身榻上睡下了。
二日一早起来,这琼华仙子又来了,柳遥倒是无所谓,这一宫的仙童在琼华走后就聚集角落说了向离的艳事。
柳遥一出来听了,笑着叹了口气,但还是整了整情绪,出来训斥了一番。
在柳遥走后,公输先生也来了,三两下就安好了床,用了些茶果后也便回去了。
柳遥看着那张睡了长久的榻,把它收了起来。
向离回来得早,直接进了藏宝阁,不知拿了什么转身要走,正好被出来的柳遥撞见“上仙,你以后拿藏宝阁的东西能不能跟我说说。”
向离驻足打趣“你怎么不跟我说说藏宝阁多了几个墨玉摆件。”
“今日琼华仙子送来的,我还正想问上仙,琼华仙子送了这几件东西,我们要不要回礼。”
“别别,让她送,你收下就是了,别的事你少管。”
“是,但上仙,你刚刚拿了什么?”
“不就是个笔筒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笔筒,什么笔筒?”
“就一普通笔筒,好了,我走了,今日不回了。”
“是。”见向离走了,柳遥只好再进去藏宝阁,看看少了哪个笔筒,就在本子上划去了。
如此几日,琼华送了不少好东西来,柳遥内心惴惴,几次欲言又止,毕竟自己是南宫出来的,怕就怕自己落得个不识礼数,疏忽职守,欺上瞒下的罪名。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没告诉向离,自己私拿了。
“怎么了,这幅样子。”
“上仙,琼华上仙天天送礼,如若我们还不还礼,会影响了您的名声。”
“我要什么名声,随他去,呵呵,恐怕是某些南宫出来的,规矩学的多,难受了是吧。”
柳遥心思被言中,赧赧然地跪下“上仙,我……柳遥知罪。”
“好了,好了,你就跟她直说,你送再多也无用。”
“可……”柳遥还想说什么,向离早已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