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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炎天光】即便忍受挖心之苦,也要做回我自己

“我说小子,别让我白费了这生。。。”轩炼风虚弱极了,化成五彩的泡影,飞入了墙上挂着的壁画。壁画上的红发少年手摇红酒杯,欲饮还休——这溟堡中,现在空无一人了。

一阵阴风突然冲开了大厅的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是谁呢?阴风继续刮着,风口里送来了一个男人。他披着黑色的斗篷,帽子遮盖着头发,在脸上投下足以遮住一半脸的阴影,身上从头到脚没有任何地方露在外面。要不是阴风会时不时刮起他的斗篷,我们恐怕都看不出他在走,只是感觉一团黑影飘向了那张壁画。

“轩炼风。”斗篷人的喉咙低沉着,对着壁画低声地说。

那壁画竟动了起来!不是说被风吹起来,而是壁画上的轩炼风动了起来。

“你来了。”壁画上的轩炼风说着,尽力掩饰着刚才的虚弱,依旧是那傲慢样子,“奇姬已经走了。”

“那些凡人没来找麻烦?”

“有是有。50K带着520点名要奇姬和那个叫空木的白毛儿。”

“结果呢?”

“谁让我们家欠你们姬家的。。。”

。。。。

当轩炼风被林苛掐在墙上无法动弹的时候,林奕霖突然恢复了自己的意识。她一边在身体里和520作着抗争,一边很艰难地命令身体走到空木笼前,高举刀刃,一道白光而下,空木的笼子消失了。

空木自然是惊讶的。但这一丁点惊讶还不足以让他高冷的面具崩坏。

“空木。。。”林奕霖把命史递给空木,颤抖着声音,“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给他报了信。。。你和奇姬。。。是好人。。。不该被杀的。。。啊!”空木刚接过命史,林奕霖就抱住头痛叫,“是我的错。。。我会了结的!”

林奕霖转回身立马搭弓,好几支光箭射向林苛,林苛一扭头,甩出几张卡牌,和卡牌接触的光箭立马消失了,而卡牌也被林苛甩进了墙壁。

“520!你要抗命么!”林苛早已没有了对女儿的亲情,他连女儿的名字都不愿意叫一下,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编号——520.“520!杀了你旁边的那个家伙!”

林奕霖的意识不再占据主导地位,和520开始激烈的对抗。此刻林奕霖的身体僵硬在哪里,盯着前方,手上还搭着弓,就像公园里可悲的雕塑,没有意识,而又很滑稽的执行人给的指令。

“哼哼!你!经过我同意了么!”空木将命史收好,立马上身到林苛的旁边给了他一记重拳把他打飞,轩炼风贴着墙滑落到地上,过了会儿才爬起来。

等空木落地后,他的嘴角却突然渗出了血——怎么回事!明明空木一点伤也没受,也没中什么法术。。。等等。。。法术。。。轮回眼!

“没错小子!这一拳很漂亮,可是,我用的是你的生命力!”林苛倒是没事,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尘土就算罢了。

“轮回眼也可以吸收入轮回者的生命。我真没想到,秘技也可以被复制。。。”轩炼风叹了叹,站了起来。

“那怎么办!等死吗!”空木试下血迹,盯着林苛。

“这轮回眼真是好宝贝。还能使其他人互相入轮回呢。”林苛看着卡牌背面莫名的文字自言自语道。随后,他把那些轮回眼的副卡丢到林奕霖的身上,然后又替他锁定了轩炼风。

“贱人!”轩炼风自己修炼这一技能也用了不下几十年,而如今看到林苛随手就复制出这么多,自然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呀!”

林奕霖突然一振臂,一层层气浪由她身上散发出来,不管是林苛、轩炼风,还是空木、奇姬都向后滑了两步。当然,奇姬直接仰倒在了地上。他突然发现——他可以动了!他一蹦爬了起来,就看到林奕霖那痛苦的表情。

“谁要你给的力量!我宁愿做一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至少,我有自己的思想!我不要再被控制!我不要!”林奕霖朝林苛的方向大喊,但那气浪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奇姬,”林奕霖突然换了一种语气对奇姬说,“感谢你相信我。但我真的让你失望了!”

“才没有呢!失望是什么鬼意思!我不知道啊!我一定会帮你摆脱控制的!”奇姬此刻的火焰突然变得很旺,那是奋斗的希望之火。

“谢谢你。但愿吧。”林奕霖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出这六个字。随后又是毅然决然的语气:“林苛!你不配做一个父亲!”林苛听了这话竟毫无反应——果然,他最后的人性都是泯灭了的。

“你所谓给我的力量。。。”林奕霖收起光刃,手指上的晶蓝色的指爪被立起来,“就在心脏里。。。”他把指爪抵在左胸口上,正是心脏的位置,“我现在就还给你!”

林奕霖的指爪轻而易举的穿透了解除装甲的身体。那一刻,她的眼睛失神,毫无表情——因为她在提前的一瞬退出斗争,变成了520——林奕霖的心脏被她自己借自己的手挖了出来——她死得很轻,一点也不痛苦。

被挖出的心脏还跳着,一下,两下,三下。。。一块炎红色的芯片从抽搐的心脏上掉下来。那晶蓝身体上唯一的炎红,应该就是它。

林奕霖死了。在她倒下的时刻,她终于回到了盼望已久的,自己的意识里:“谢谢你,奇姬。你是唯一能让我笑的人。。。”

林奕霖倒下了。在那缓慢的动作进行的时候,仿佛全世界都想起了丧钟为这可悲的姑娘,好像月亮也为之无华地落下,就连最不懂人情世故的乌鸦也来参加喜典一样落石惊水。

林奕霖倒下的时候,空木很狼狈,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算;轩炼风则很是赞赏,死也是解脱的最好方式;奇姬的心情。。。无法形容,他刚才还红火的希望,现在已变成了墨青色的绝望之火;至于林苛,隔着黑曜石的装甲,我们完全猜不透他的内心到底在干什么——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挖心自尽他能无动于衷么?他能!他连动一下都没有。

“林。。。苛!!!”奇姬怒了,泪水虽说一直在眼眶中打着转,但是他的怒火越烧越大!他不用一瞬的功夫就奔到了林苛身前,只一脚就让他在墙上留下了个模子。随后又快拳连快拳,把他抽向旁边的空地上还不算完,还同时在林苛身上释放了十来个欲火焚身。。。。这个例子告诉大家:永远不要惹生气的奇姬,当然,如果是你惹他生气的话,那么你就准备棺材吧。

林苛依然没事——难道说,那么重的攻击都被轮回眼反弹了?可奇姬并没有什么事啊。。。正说着,奇姬一大口血喷在地上,手安抚着不平的心跳,一个没站稳,他只得又单跪在那一滩血泊里——没办法,那么重的伤,换了不管谁早就升天了,奇姬才只是眼睛模糊看不清而已。

“白痴!”林苛用卡牌作飞刀连射向奇姬,迸发出一团接一团的火焰。

“谁。。。。”轩炼风冲到奇姬身前,用后背挡住了那些火焰,“允许你骂他了!”轩炼风总要找一个不相干的借口出来——他再也端不住了。面对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端自己的架子有何意义?在他看来,甚至都不如林奕霖自尽一样有震撼力——他的眼睛瞪得比牛还大呢!

轩炼风右手操起长链,抬起左手手腕,只一划,就破开了自己的脉,猩红的血液立马喷发而出。

地上,林奕霖、奇姬、轩炼风三人的血已经交织在一起,分不开了。

当轩炼风的血溅到他自己脸上的时候,他的眼睛更红了。

他把手腕紧按在唇边,疯了一样吮着自己的血,吮着吮着还闭起了眼睛,仿佛很享受那血腥的味道。

轩炼风突然把手腕一甩,血滴被甩到了墙上。他的舌头把最后一丝血舔进口中之后,猛地睁开眼,那正常的眼睛没有了瞳仁,只剩下了白色的眼珠以及遍布的血丝。而那只轮回眼中,则被红色的液体填满,不知是血还是什么,像是要满出死海的盐水一样粘稠、欲出又欲收。

“轩炼风。。。”空木真是惊呆了。他虽然见过很多大场面,可这样会吸自己血的蝙蝠还是头一次见啊!

轩炼风用那还在淌血的左臂反手一拉披风挡住自己的身体,又一扬。只见他全身上下是一身红——酒红色的燕尾服上点缀着朵朵黑蔷薇;受伤的手腕已经不再流血,另一只手挥着长链。

空木不禁想到了天都里的死神,也是这样威风凛凛,令人毛骨悚然。

“轮回血千月!”听到轩炼风这样大发技能,奇姬心想:“轮回血千月”是高于轮回眼的必杀技啊!可一定,得替奚紫报仇啊!

轩炼风高举长链,弯弯的镰刀仿佛尖尖的月牙,分出了数道弧形的光刃,从轩炼风身上飞出只只血蝠冲入光刃,那些光刃立马变得血红。轩炼风的镰刀紧握在手中,朝林苛远远地迎头劈下,那些血刃立马穿过林苛的身体。轩炼风又飞速的旋转,把链刃甩的嗦嗦作响,猛一撒手把链刃也甩向了林苛的方向。

一道道光刃斩向林苛。林苛连忙甩出卡牌。但令人大快人心的是那卡牌全被暗红色的光刃斩断,光刃仍继续飞向林苛。林可不短,他以为只要依赖入轮回者的生命力,他就是无敌的。这也是他的价值观:只要有替罪羊,才不会怕以身犯险。

暗红色的血刃一道道地斩在林苛身上。肩上,臂上,膝上。。。都被斩出了断口。最后的链刃,则直接命中了林苛的额头。额头上的黑石瞬间被击得粉碎,恋人被弹回了轩炼风的手中。

“怎么回事。。。咳咳。。。”林苛无法相信,开拓轮回者的伤害不是应该直接转移到入轮回者的身上么!为什么!

林苛感觉有什么热乎乎的液体从脸上淌下来。他碰了碰额头——是血。复制出的轮回眼被链刃划出了一个十余厘米的大口子,血汨汨地流了满脸。

“该死!”林苛按了下手腕,立马变成了电子信号一般穿散开来,从溟堡中消失了。

“让那个疯子给逃了!”奇姬的视力恢复了,还是很悲愤。他不敢看林奕霖被血染红的银装。“如果不把她救出来。。。她就不会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别为已故之人浪费活人的生命,小子!”轩炼风索性把镰刀扔到一边,坐在地上——轮回血千刃实在是太耗能力了。

“这姑娘。。。”空木走到林奕霖那一滩血前,毫无恐惧地看着已经不跳的心脏,“可笑啊可笑!竟想用死来了结一切!这样的话,人活着往复这些轮回还有什么意义!”空木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他一激动脸就会变得通红:“谁允许你死了!本大人不允许你死!”这一嗓,喊进了林奕霖的耳朵,她听见了。

原来,空木又咬破了还没痊愈的手指,在命史的某一页上写着:“林奕霖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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