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云海（四）
看着丫头一大早起床就穿着印有史努比图案的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几次进去都非让我坐回沙发上，还说什么我这样做是小瞧了她的厨艺，女子就应该为自己的那个他烹制美食。
这还是那个懒得连碗筷都不愿收的丫头吗？也许是因为她的心里住了一个勤劳的我吧，哈哈哈！
昨天走出门，本想一走了之，觉得自己颇有个性，却还是放慢了脚步的速度，期望从身后传来她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心里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开始变冷。心里想着原来她不在乎，就这样在外面的这一条街晃晃悠悠，望着一对对依偎着回家的情侣，心里竟泛起阵阵地愤怒。
夜深了，今晚小瑶子有没有回来陪她呢？她一个人在家应该会怕。好吧！她不在乎，我在乎总行了吧！飞奔回家，急促地敲着门。见到丫头的模样，松了口气，还好，你没有乱跑，也没有哭！
“吃早餐咯！”她把食物整齐地摆放在餐桌山。
“我们家丫头真是越来越贤惠咯！”接过热牛奶，然后转身抱住正要回厨房的她，用自己的鼻子亲昵地蹭着她的鼻头，深情地说道：昨晚我梦见你嫁给我了……“
“去你的，谁要嫁给你！我才不要呢！”她一把挣脱，脸上泛着一阵阵的红晕，明明是要回厨房端煎好的火腿，却似乎茫然不知所措，忘记自己要做点什么。
好一会儿，她好像才平复心情回到餐桌上，可是刚坐下，我就又说道：“真的不嫁？当真！”看着她憋红了脸，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真是太可爱了，原来女子娇羞地模样比她们开心时的笑容更让人心动。
“好啦！我不玩儿了，来，快点吃早餐！”我为她剥开一颗鸡蛋，然后用勺子分成两半，将蛋白放在她的餐盘里。
“哦，玩儿？不过一点都不好玩儿……”女人的脸真的是易变的天，刚刚还是一片彩霞，立马沉降为乌云。
我想一定是我说错话了。
“丫头，发什么呆啊？你要是再不动，粥就凉了……”
她默默低下头，然后突然昂起下巴，像做了很大决心似的，然后又徐徐把头埋下来，小声地说道：“阿海，我们结婚吧！”
我一脸的错愕，明明是自己提出的想结婚，却为何听到丫头说这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丫头低着头，似乎不敢让我看到她的眼睛，抑或是她不敢看我的眼睛，也许她期待又害怕我的回答。
我从碟子里面拿了一片面包，顿了顿，皱着眉头望着她。
“嗯？”四目相对。
“我说我们结婚吧！”她似乎是觉得我没有听见。
“嗯，我们结婚吧！”我笑了，紧接着她也像个孩子一样笑了。那微笑让人既感到温暖又带有些许轻松，似乎在说“早该如此”了。
既然决定和丫头结婚，那就意味着，过去的种种已经成为空气中的水汽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消失不见。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哥去美国的事儿好好安排一下。
“喂！”我拨通了那个女人的电话。
“是阿海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知道她是在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美国。
“那个……妈……”是的，我是疯了嘛？我居然叫她妈，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接着便开始听见吸鼻子的声音，“喂，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什么事儿你说吧！”自从父亲死后，她是一个再无情绪的人，在别人面前她真的如同木头一般地生活着。
“你来K城将哥从‘惠安’医院里面接出来，然后美国那边我们已经安排妥当，你们一下飞机就会有人接你们。至于那边的专家也说手术的一切事宜已经安排妥当……”
“你不同我们一起去么？你不是说我们去了就不再回来，就在美国定居嘛？”她似乎有些许的不满。
“我……暂时我就不去了，国内有更重要的事儿，值得我去追寻。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再去美国找你们。”我知道，她不是那种揪住一件事儿不放的人。
“好吧，你不想去就不去吧，我和你哥会在美国等你过来和我们一家人团聚的。”听到一家人团聚这几个字，我忽然觉得眼里有一种冲劲。
“那好，就这样吧！”挂了电话，是的，我觉得自己是自私了一点，但是这一切却是我不能控制的，就像当初我来到丫头的身边，却再也舍不得离开。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她的身旁，我想她已经住在我心里，就再也没有力量将其与自己分离。所谓的报复，所谓的恨意一切都是自己留住自己的可笑借口。
那一夜，我抱着她坐在阳台上，看着缀有几颗星星的天空，禁不住问：“丫头，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觉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会怎么样？”
她先是转过头望着我，然后又转回去，掰了掰手指，不说话，而我则急切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许久，她才慢慢说道：“也许我根本就没有把你想得太好，对待一个人，如果他对我的好有一百分的话，我只会记住六十分，这样当有一天他不及格了，我也不会有如此大的落差……”
“那我岂不是很容易掉在六十分以下？”我对她这样的回答觉得有点无法理解。
“谁说不是呢？”我抱她抱得更紧了，“其实，没有谁会很好，我也不好，慢慢地你会发觉，每个人都有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过去……”
“那我要对你更好才是咯！”虽然我对她的话语开始觉得越来越摸着头脑，但我知道她的心里有我就行了。
这样我想哪怕有一天她知道真相，她也会原谅我的吧！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准备一个像样的求婚吧，早餐的那一幕还在眼前，求婚应该是一个女人一生中必不可少的仪式之一，这是一个女人步入婚姻殿堂地前奏。
而令我想不到的是，这个求婚仪式却永远地定格在记忆里，她带上求婚戒指地笑颜却若无声息地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