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为何不辞而别?”拓阎幻影记得,夜奴是在一个月圆之夜离开了茅屋,从此再无踪迹。
“我不想拖累幻哥哥,”拓阎辉夜站起身,看着拓阎幻影,坚定道,“幻哥哥是魔族英雄,应当回到魔族回转天地,执掌魔族日月。夜奴想做一个勇士追随幻哥哥,而不是一个毁了幻哥哥的累赘。”
“你只是一个孩子……”拓阎幻影抚摸着夜奴消瘦的面庞,心疼道。
拓阎辉夜邪魅一笑,捶向幻影:“幻哥哥打不过夜奴。”
“臭小子!”拓阎幻影有些气恼地弹了一下辉夜的额头。
两人正说笑间,一身着灰裙的女子赶了过来,握住拓阎辉夜的手,忧虑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正是尘族公主灰魅。
拓阎辉夜低头道:“属下方才失礼了。”原来拓阎幻影前来挑战时,灰魅听说来人是魔族大王,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拓阎辉夜迎战,被辉夜施法用魔屏困住。此刻那魔屏刚刚散去,公主还真是被困了许久。
想到方才的情景,灰魅不由红了脸:“你没事就好。”
拓阎幻影拱手道:“恭喜公主……不,应该称大王了。”
“你赢了?!”灰魅有些惊讶地看着拓阎辉夜,他竟能打败魔族的大王。
“怎么,公主不相信属下的能力?”拓阎辉夜邪魅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愠怒。
“不,不是的,”灰魅有些惊惶地握紧他的手,“我相信你。”
“公主该举行加冕礼了,”拓阎辉夜推开她,温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漠,“属下这就去准备。”
“辉夜……”灰魅欲言又止。是她不好,不该不相信辉夜……可是她方才真的很怕……真的很怕……她不愿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吗?”拓阎辉夜转身问道。
“没有了,”灰魅轻松一笑,道,“你去吧。”
夕阳临空,已至黄昏。重病缠身的尘族大王灰晔亲登天台,向族民宣布退位。灰族公主灰魅盛装而出,踩着灰金铸成的阶梯一步步向天台走去。拓阎辉夜捧着女王华贵的裙摆,望着天台上方浑浊的夜空,嘴角勾起一丝诡邪的微笑。
繁重的加冕礼终于结束了。女王灰魅立在寝殿门口,看着夜空中迷离闪烁的繁星,释然一笑。只要辉夜高兴,做什么都好……
“属下拜见女王。”拓阎辉夜来到灰魅身边,叩拜道。见她望着夜空不说话,不由诧异:“陛下在看什么?”
灰魅回过神儿来,见拓阎辉夜跪在身旁,忙扶起他道:“你我之间不必这样拘礼。”
“是。”拓阎辉夜起身道,“属下有一事奏请陛下。”
灰魅握住拓阎辉夜的手,柔声道:“只要我能办到。”
拓阎辉夜邪魅一笑,温和地拿起她的双手,放到胸前:“陛下误会了,辉夜能效忠陛下已是天幸。陛下如今顺利登基自是大喜,只是辉夜有一言不得不说。”
“你说。”灰魅柔声应道。
“尘族势弱,若想威服外敌,保一族安宁,必须有外援;陛下虽贵为女王,威望却远不能与王子魑相比,所以这尘族政事,还是要暂时倚重灰魑,陛下不可与他有所冲突。”拓阎辉夜见灰魅不言语,笑道,“我知道这样做委屈了陛下,只是……”
“我明白。”灰魅抚摸着辉夜清俊的脸,痴然道,“难得你如此为我考虑,其实这王位于我来说并不重要,我真正在意的……”
“灰魑有旷麟夕庇护,在尘族根基深厚,”拓阎辉夜不合时宜地打断她,接着道,“陛下可暂时隐忍,但并不代表放任他一直做大。陛下可投靠丛林霸主络雪,她遵从仙侠之道,炎火之功远胜群妖,必能庇护尘族,且她是月公子的夫人,实力足以制衡旷麟夕。”
“我听你的。”灰魅轻声应道。
“陛下就这样信得过我?”拓阎辉夜触到那灰眸中的柔光,心头莫名一动。
灰魅握起他的手,轻轻吻去,终是迟疑地转过身,面颊微红:“你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何……”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心头一暖,“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