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魔天接到王后诏命,忙随麝儿进了王宫,在寝宫门外叩首道:“微臣叩见王后,愿王后寿同明月。”
灵境走出寝殿,见一身披黑甲,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跪在身前。原来这就是魍王魔天:“魍王请起。事出紧急,我尚在危难之中。为防有变,请速速带我去祭堂。”
“是。”魍王应道。
灵境换上麝儿的女官服,便由魍魔天引领着到了祭堂。“魍王可知这地下室的开关在哪儿?”
魍魔天道:“这个除了魉如冥,无人知晓。”
灵境点燃香烛,跪下祭拜道:“太上王和王后在上,儿媳灵境向您二老叩头了。今日为查明二老死因,失敬了。”拜了三拜后,灵境便走上前去,在玉像上细细摸索。果然在太后的玉像上摸到一块红玉石,使力按了下去。
脚下突然一空,灵境直直跌了下去,重重地摔到青玉石阶上。含泪摸了摸快要碎掉的玉臀,好痛呀!
魍魔天见王后跌入密室,忙跟了过去,扶起灵境,跪地请罪道:“微臣护驾不利,请王后责罚。”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废话了,快去找棺木吧。”灵境忍痛催促道。
两人走下阶梯,进了地下室,只见地室中央放着两口黑玉棺。灵境正要打开玉棺细查真相,熟悉的断喝声传来:“住手!”转身一看,正是邪魉之王魉如冥。
魉如冥道:“不用看了,这玉棺里面只有两件衣服。先王的尸骨已化为无物,何苦再让他的魂灵受到打扰?”
魍魔天不由一震,拔出宝剑指向她:“先王和太后之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魉如冥冷冷道:“是我杀的,是我杀了他们,并毁尸灭迹。”
灵境震怒道:“你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在幽影刚刚出生时杀死他的亲生父母?为何要这样残忍?”
魉如冥喝道:“这是我们灵界的家务事,你这个外来的王后无权插嘴,”看着她,厉声训斥道:“身为王后,直呼大王名讳,成何体统!”
魍魔天不可置信地看着魉王:“你真的杀了先王和太后?”魉如冥跟随先王几百万年,为灵界基业浴血奋战,一直忠心耿耿,是最有威望的老臣,他不相信她会做这种事。
“没错,”魉如冥闭上眼睛,沉声道,“弑王之罪,当千刀万剐。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王后放过我魉族众灵。”
“不要……”女官瑞儿冲进地下室,高呼道:“魉王不是凶手,太后是魉王的亲生女儿,她怎么可能对自己的骨肉痛下杀手……”
“你不要再提那个臭丫头!”魉王断喝道,“她身为王后,恃宠而骄,残害灵界诸将,唆使先王与灵界五王为敌,使先王遇刺,身受重伤。我灵界基业因她尽毁,真是死有余辜。”冷冷地将女儿的罪状一一陈述,却莫名地心如刀绞,泪滑过脸颊。
瑞儿含泪笑道:“王尊就是不肯原谅郡主。当年灵界五王骄横跋扈,郡主是担心先王安危,才会处死外族之将,下令诛杀灵界五王。如今灵界已是我族天下,五王皆流放边地,王尊何苦再这样责备郡主?”
灵境道:“所以魉王就在太后生产后,将她处死了吗?先王之死又是怎么回事?”
瑞儿道:“郡主不是魉王处死的……”忆及往事,不由流泪道:“是郡主自己任性,偷偷更换了避孕的玉锁,怀上了先王的孩子。可是……可是生下蛊王的女子会形神俱散。魉王将郡主软禁,想要施法让她流产,郡主却以死相逼,不让魉王动她的孩子。恰好那时先王被五王用锁蛊铁牢困住,生死难测,魉王便成全了郡主……”不由失声痛哭,她与郡主一起长大,郡主待她亲同姐妹,那样单纯那样可爱的郡主,却死得那么惨,连尸骨都未曾留下。
想起那个不争气的女儿,魉如冥痛彻心扉。是她没有管教好这个孽障,无能为力地看着她死去;是她没能保护好先王,让灵界遭受大难……
“大王刚出生便奄奄一息,只有吃掉先王的身体才能活过来。先王逃出锁蛊铁牢,击败灵界五王之后,已是油尽灯枯,筋脉尽损。我亲手……”魉如冥流泪道,“亲手将他扼死在这个地下室里,看着大王一口口将他吃掉……”
“王尊……”瑞儿不忍地看着她。魉王对先王的忠诚万物难及,她亲手扼死先王的时候,定是忍受了比炼狱还残忍百倍的折磨。
“杀了我吧,是我亲手杀死了先王!我该死!纵然千刀万剐也不能赎罪!”魉如冥夺过宝剑,对着自己的心口直直刺去。
鲜血溅地,灵境死死握住刀刃道:“魉王是要让大王失去忠臣吗?”
魍王魔天夺下宝剑,看着地室的黑玉棺,含泪笑道:“先王走的时候,应该很安详吧?看到新生的妖蛊王,一定很开心……”
魉王如冥瘫倒在地,喃喃道:“是啊,他那日,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