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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奇怪的屋子

小哑巴终于能自己走路了!小哑巴拆石膏了!小哑巴出院了!

小哑巴要回家了……

一阵欢喜一阵愁。

出院这天,张女士把小哑巴接回了夏家,为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刚进门的时候,居然还喷出了彩带。这也……太夸张了吧。

他呆呆地站在门口,目光飘散,似乎在思考什么。真真赶紧拉他坐下。往他碗里夹菜,很快就堆成一座小山。

他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菜,不去动桌子上其他的食物,坐得笔直,吃得很安静,很礼貌,看得出是受过严格的家庭教育。

吃完饭后,小哑巴很勤快地帮忙收拾桌子,张女士让他放下,就像没听见似的,动作麻利熟练,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就由着他去了。

收拾完毕。他缓步走到夏爸夏妈面前,鞠一个90°的躬,“谢谢”。然后走到真真面前,90°鞠躬,“谢谢”,抬起身子,目光澄澈,“我叫林旭”。

林旭?高一一班的天才自闭儿林旭?

全家都在惊讶之中,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听小哑巴,哦不,是林旭说,“我该回去了。打扰了。医疗费,我会尽快还上。”

说完便转身消失在夜色里。真真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外面的天空已经暗沉下来,月上树梢,不时传来蛐蛐的叫声。晚风吹拂着两边的行道树,想要吹散这一天的燥热。

路灯下,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晃动前行。

“那几个家长说好要赔,医疗费你不用担心。你家住哪儿,我把你送到家再回去,不然我不放心。”一边跟上林旭的脚步,一边解释。知道你住哪儿,以后就往你家跑,嘻嘻。真真笑得灿烂。

“林旭,林旭,林旭,旭旭,阿旭,旭儿,怎么叫比较好听?哈哈,原来你叫林旭,高一一班的林旭?那我以后就叫你旭旭了。”

“……”路灯下少年的轮廓忽明忽暗,看不清楚表情,他身旁的少女眸子比天上的繁星还要灿烂。

“你的声音很好听,你要多说说话,我喜欢听你讲话。”

“……”

“旭旭,我家饭菜好吃吗?要是觉得好吃你以后就要经常过来吃,不好吃呢,更要过来尝尝看我妈的厨艺有没有改善。”

“旭旭,我爸是不是很帅,老男人的味道,我妈就是被那股味勾过来的。”

“旭旭,以前一直觉得我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但是,现在我觉得你比他还好看!”

“旭旭……”

宁静的夜晚街头回响着少女清脆的嗓音,这嗓音刺透黑幕,久久缭绕于夜空中。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一座铁门门口。

这是一片富人小区,里面都是联排别墅。人烟稀少,有些冷清。经过保安亭,她跟着林旭走到一幢别墅门前,和其他的别墅一样,面前这幢主打黄绿两种色调,颜色有些暗沉复古,强壮上雕刻有藤蔓似的花纹,更显神秘古老。捏了捏手心,竟有丝丝冷汗从掌心冒出来。。

这扇蓝色大门是用指纹识别,他把大拇指按在识别器上,“叮”开门,灯打开。

这是怎样一副场景!

空白,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家具,没有任何装饰,甚至没有一扇窗户,就像走进了一个白色的立方体,一个纯净的白色世界。从天花板到地面到墙壁皆是白茫茫一片,又像是走入了一片一眼无际的雪地,苍白得刺眼。只有左边的白墙上有一扇白色的门,连手柄都是白色木质!

脱掉鞋,走进这个白色立方体,感觉眼睛被这片白晃得发晕,踩在软绵绵的白色地毯上,有种置身云端的感觉,整个人轻悠悠,空荡荡,似要羽化登仙。

林旭打开面前那扇白色的门,她抓住他的衣角,手心的汗依旧无法停止地输送出来。白色的门后稍微有一点人的气息,有碗橱,有吧台、沙发、有一张很长很大的方桌子,还有一架大大的钢琴,都是白色的,有一口闪着银光的锅,在一片白色中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吧台后面就是旋转楼梯,楼梯下面的墙上还有一扇白色的门,她慢步走过去,好奇地打开望了一眼,是厕所,没有镜子的厕所,从浴具到洗漱用品全是白色。白得让人一阵竖起一阵鸡皮疙瘩。

听到上楼的声音,马上关掉这扇门,跟了上去。梯阶也是白色的地毯,不难得洗吗?她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疑问,看来这个林旭有严重的白色癖好,应该是处女座的。

上了阶梯,是一条长长的白色走廊,铺的当然也是白色地毯,只不过二楼的地毯明显质感比楼下的好,毛茸茸、软软的,真真拿脚噌了噌,又蹲下身摸了摸,这手感好像兔子毛,这么好的毛居然用来铺走廊,真浪费。等等,兔子毛用来铺地毯????她的心脏不可抑止地极度颤抖起来。

跟着他走进了一个房间。本来以为又会是一片白茫茫。可没想到,这个房间全是诡异的黑色。

黑色的墙纸,黑色的床单、被套、枕头,衣柜,像是,,,像是被墨鱼汁喷过一样。沉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地上不再是绵软的地毯,变成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发出惨谈的冷光。脚心似乎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冰凉,那股冷气自下而上传送到全身的血液中,让人不经一阵寒颤。

白炽光打在这片黑色空间里,宛如置身地狱,冷得让人背脊发凉。

他在床头柜翻出一张卡,递给了她。

“密码,六个0”

这是一张建行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马上给他塞回柜子去。

“不行,不能要。如果你要报答我,就以身相许吧。”尽量平复自己恐惧的情绪,努力勾起嘴角。想用玩笑来使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探究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受这阴森环境的影响,总感觉那双盯着她的眼睛像猫眼一样,瞳孔极速收缩扩张,眼珠的颜色慢慢褪去,变得只剩下白色的眼仁,此刻的林旭像是夜晚中吸人魂魄的野鬼,自己就是闯入他私有领域的一顿美餐,那张性感的薄唇随时可能呲出白色尖牙咬上她的脖子。

他向她慢慢伸出手,一点点靠近,时间快要停滞,冰凉的指尖触上她的皮肤,像是触电般,真真大叫着推开他,冲出房门,一路狂奔。

直到出了大门口,砰的一下关上门,才大口大口喘着气。

回响起刚才的画面,他刚刚把手伸过来想要干嘛?难道?他真的是……午夜吸血鬼?要真是怪物,在医院跟他独处这么多天,老早就有机会下手了。

理智稍微回归,貌似刚才他的手上还拿着银行卡!

啊~~夏真真你都干了什么!!?为啥要尖叫!为啥要逃跑!?有股撞墙的冲动。

脚底微凉,低头一看,跑得太急连鞋子都忘穿了。

正在犹豫要不要敲门进去。门打开了,一片白色刺得真真眼睛发疼。努力睁开眼睛,脚底便传来一片温热。他握着她的脚,轻轻擦了擦脚底灰尘,然后给她穿上鞋。动作很轻很柔,她甚至怀疑,他或许真的不是人,哪儿有人能这么安静,这么温柔,这么优雅,还这么,让人为之着迷。

真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脑子里全是他帮自己穿鞋的场面,脚下那温柔的触感越发清晰、醉人。林旭,林旭,林旭,喃喃自语,轻嚼此名,甜蜜涌入心头,被子底下传来一阵阵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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