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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询问

钢铁森林的城市上空,漂浮一座古朴的宫殿。因为阵法的遮掩,地面的凡人从未察觉宫殿的存在。尽管它已经默默运转二十年。

宫殿大门前的广场上,白色的光芒一闪而逝,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女人外表靓丽,打扮时尚,俨然一名清凉的都市丽人。丽人轻车熟路的穿越冷清的殿堂,抵达宫殿最深处。

空阔的大殿内,一颗硕大的莹白光球悬浮半空。正是余坤分离出来的白骨珠。白骨珠缓慢旋转,管理着这颗星球上,数量上亿的契约者。

丽人绕过白骨珠,径直走到御座跟前。她单膝跪地,全然不顾单薄的短裙无法遮掩要害:“属下辛西娅,参见吾主。”

余坤打量一眼黑发黑眸的女人,虚抬右手:“不必多礼。已经大半年没有看到你。一切还好吧?”

辛西娅起身,躬身道:“能为吾主服务,属下深感荣幸。主母一切安康。按照主人以前的吩咐,在主母二十岁之时,主人会亲自见主母一面。下个月的二十号,就是主母的生日。属下是来请教,是否安排会面?”

余坤点头,望向光华流转的白骨珠:“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谭雅就快要二十岁。我明白啦。你尽快安排。我会亲口询问她的意见。待我同她会面。你的任务就算结束。到时候,你就回来归入战斗序列。”

“属下早就期待这一天,”辛西娅略微兴奋,“虽然我也很高兴,有幸陪伴主母成长。”

余坤点头失笑:“这十多年辛苦你啦。压抑本性,陪伴谭雅,一定很无聊吧?”

“伪装成普通人,的确有点无聊,”辛西娅卖乖一笑,又正色起来,“但是,实现主人的期望,就是属下存在的意义。如果主人需要属下继续潜伏主母的身边……”

余坤轻轻摆手:“无论谭雅给出何种答案,我们都要准备离开。契约者的培养,已经趋近成熟。是时候尝试反攻。我已经找到一个非常合适的世界,并同那里的神明达成协议。总之,新的阶段就要展开。我们的重心,会逐渐转移到其它世界。”

辛西娅重重点头:“属下明白啦。那么三天以后,属下邀请主母看电影。到时候主人与她见面。您觉得怎样?”

余坤微微点头:“就这样吧。”

“那个,”辛西娅略作犹豫,“主人,如果主母拒绝,您真的要把她留在这个世界?”

余坤微笑着挥手:“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下去吧。”

“是。”辛西娅躬身敬礼,干脆的转身离去。

时间流逝,转眼又是休息日。辛西娅和谭雅,并肩走出地铁站。两人走向最近的公交站台,边走边聊。

眼看人流渐渐稀疏,辛西娅牵起谭雅的左手:“谭雅,那个篮球王子,还在追求你吗?”

谭雅有些羞涩的点头:“他好烦,每天都送花到我们宿舍门前……”

谭雅的脸上只见少许羞涩,未见丝毫反感。辛西娅暗自蹙眉,表面取笑:“哎呀,我们的冰雪公主,动凡心啦?”

“嗯,”谭雅大大方方的点头,“以前是爸妈禁止我早恋。前阵子,我妈悄悄告诉我,说再也不管我了。她只是叮嘱我,注意保护自己。既然爸妈不再反对我谈恋爱。我打算试一试。以前见同学出双入对,其实我暗地里很羡慕的……”

“所以,你打算跟那个,篮球王子试一试,”辛西娅驻足,拉起谭雅的手,严肃道,“可是,我听说,那人就是个花心大少!他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谭雅,你可千万不要被他玩弄感情!”

“真的吗,”谭雅半信半疑,“可是,他不像那样的人啊!”

“那是因为,他善于伪装。”辛西娅睁着眼睛说瞎话。因为余坤嘱咐过辛西娅,不要过多干涉谭雅的生活。所以,辛西娅未曾调查那位篮球王子。以致于,辛西娅根本就记不全对方的名字,所以才一直使用外号来代称。

然而,基于自己主人的立场,辛西娅不遗余力的诋毁那位篮球王子:“我骗你干嘛?咱们从小是邻居,一起读小学、中学、大学。可谓青梅竹马。我没有理由骗你嘛!你完全可以自己偷偷打听一下。”

谭雅微微皱眉,暗中把篮球王子打上黑名单。她开玩笑:“这可说不好哟。谁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他。辛西娅,你该不会在跟姐妹抢男人吧?”

“切,”辛西娅不屑的撇嘴,傲慢至极,“我会喜欢他?开什么玩笑?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是谁?”谭雅眼睛一亮。她轻轻拉扯辛西娅,以避让路过的行人。

“是……”辛西娅脑子一转,脑海里居然浮现余坤的身影。她瞪大眼睛,急忙使劲摇头,以驱散自己亵渎的想法。

辛西娅心虚的干笑:“骗你的,开个玩笑嘛。谭雅,你真的很想跟人谈恋爱?”

谭雅无所谓的轻轻耸肩:“也不是很想。看情况咯。遇到合适的,就谈谈看。”

“那样,”辛西娅拉着谭雅,缓慢走动起来,“那样的话,还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

“你给我介绍,”谭雅好奇,“咱们的活动范围差不多。你给我介绍谁?”

辛西娅顺嘴道:“你待会儿就知道!”

谭雅驻足,反手用力拉扯辛西娅。她故意板起脸,佯装生气:“好哇,你还约了别人?你偷偷安排了联谊?”

“哈哈,”辛西娅夸张的笑起来,“被骗住了吧?我谁也没约。谭雅,看来你是真的开始想男人咯。”

谭雅面颊一红,使劲跺脚:“你才想男人。看我撕烂你的嘴。”谭雅伸手,假意撕扯辛西娅的脸蛋。

辛西娅轻易躲开,抓住谭雅的手腕:“不好。电影快要开始,咱们赶紧走。”辛西娅拉着谭雅,小跑起来。

谭雅和辛西娅,总算及时抵达电影院。昏暗的放映厅里,座位或者密集的并排一起,或者略微稀疏的两两分隔。辛西娅订的是情侣票,虽然位于放映厅后部,座位却比较宽敞,而且与周围的座位略有间隔。

两人坐下,放好零食。没等两人聊上几句,电影就正式开始。

辛西娅握紧谭雅的双手,低沉道:“谭雅,听说这部电影拍得很好。你待会儿一定要仔细看,尤其是男女主人公的感情。”

尽管放映厅里的光线早就黯淡下来,谭雅仍然深刻体味到辛西娅的严肃和郑重。她有些不安,也莫名其妙的点头:“知道啦。放心吧。我会仔细看的。”

电影的音乐响起,谭雅和辛西娅先后端坐,认真观赏起来。

老实说,这部名叫《两世情侣》的电影,剧情真的有些平淡。或许是因为,影片过于细致的描述两位主人公的感情纠葛。这部电影以二十年前开始出现的契约者为主角,剧情大致如下:

强森和费怡是一对情侣。他们幸运的被主神遴选为契约者。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费怡不幸身亡。伤心的强森,在一位神秘强者的帮助下,成功让费怡的灵魂转世重生。之后强森为强者服务二十年,作为报答。直到强森退役,满怀欣喜的去寻找转世成年的爱人,才发现费怡根本不记得自己……

虽然电影的剧情略显平淡,但几处打斗的特效做得非常细腻。再加上电影的场景画面优美,谭雅倒也津津有味的看下来。

电影放到后期:被费怡狠狠拒绝的强森,正要失魂落魄的去质问强者。

放映厅里,辛西娅突然起身,俯首凑到谭雅耳边:“我去方便一下。”

谭雅盯着大银幕,浑不在意的挥手。

辛西娅离开没多久,谭雅耳边忽然响起低沉的男声:“美女,能打扰一下吗?”

谭雅扭头,发现一个男人不知何时站到自己身侧。谭雅扫视一眼前方的观众,歪着头打量男人:“什么事?”

余坤躬身一笑:“我是一名影评人,想采访一下你的观影感受。介意聊一聊吗?不白做。有免费的用餐券。”

“这样啊,”谭雅扭头看看四周,点头道,“可以,请坐吧。”

余坤走到谭雅左侧,坐上辛西娅的位子。谭雅偷偷打量余坤普通的外表。

余坤真的递给谭雅两张用餐券:“我叫余坤,能说下名字吗?”

“谭雅。”谭雅接住用餐券,一时也没深究为何恰好是两张。

“我的时间比较紧张,因为要尽量多的采访观众,”余坤歉意的笑笑,“所以,请原谅我的开门见山。请您如实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当然,如果感觉为难,你可以拒绝。”

“好的。”谭雅捏着用餐券,没好意思凑近了检查真假。

余坤直奔主题:“你怎么看待强森和费怡的感情?随便说说。假如你处在费怡的位置,你会接受强森吗?”

“嗯,”谭雅思索片刻,才缓慢道,“我挺能理解费怡的。因为我觉得,转生以后丧失记忆,而且重新从小长大,应该就算一个崭新的个体。转生以后的费怡,已经成为另一个人。强森要她再续前缘,未免强人所难。”

余坤笑笑,缓慢点头:“可是,你不觉得,强森很可怜吗?他毕竟苦苦等待费怡二十年。”

“是有点可怜,”谭雅点头附和,“可是,我觉得赵玲,也就是转生以后的费怡,也挺可怜的啊。强森根本不爱她,却非要强迫她跟自己在一起。赵玲说得对,强森只是把她当做替代品。我敢打赌,假设赵玲跟强森结合,肯定不会幸福。因为强森会不断拿赵玲跟费怡比较。他肯定会扭曲赵玲的个性,以此塑造心目中的费怡。这是很过分的事情!”

余坤双眼一眯,重重点头:“很有道理的推测呢!”

谭雅越说越顺畅:“其实吧,我觉得强森的可怜,也是有点自找的。人死如灯灭,既然费怡死了,他就应该放下。人嘛,总该往前看。强森放下费怡,对谁都好!你说是不是。”

余坤并不回答,只是不停点头。余坤沉默良久,让谭雅忍不住想开口。余坤首先道:“那么,假设,如果你是赵玲。如果强森有办法,恢复赵玲失去的记忆。你会接受强森吗?”

“恢复前世的记忆?”谭雅仰望乌黑的天花板,思索一阵才道,“应该还是不会吧。二十年的时光,不是白过的。赵玲已经多出一段漫长的记忆。她已经不是前世的她,已经不是纯粹的费怡。如果我是赵玲,我多半不会接受强森。就像之前说的,强森爱的是费怡,而我肯定不是纯粹的费怡。”

谭雅说完,略作等待,可是余坤始终没有反应。好一会儿,谭雅忍不住凑上前,轻声呼喊:“余坤先生,余先生,你没事儿吧?”

余坤回神,扭头朝着谭雅灿烂一笑。因为距离足够接近,谭雅总算借助黯淡的光芒看清余坤的相貌。一个很普通的青年。然而,尽管样貌普通,余坤的笑容却仿佛蕴含魔力,让谭雅的心脏不争气的“砰砰”狂跳。谭雅急忙心慌慌的缩回身子。

“我明白了,”余坤轻叹,“谢谢你配合我。那么再见了,谭雅!”道别完毕,余坤却久久没有动弹。

“谭雅,”余坤忽然出声,声音轻微,“能让我抱抱你么?就一下。”

谭雅略作犹豫,面颊滚烫的连连摇头:“对不起。我不习惯。”

“呵呵,”余坤畅快的笑出声来,“你拒绝得很对!坚持做你自己。”余坤缓慢起身:“再见了,谭雅。”

“再见了婉月,还有费怡。”余坤同时在心底念叨李婉月和费怡的名字。

余坤刚刚转身,猛然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用力抓住。他奇怪的扭头询问:“怎么啦?”

谭雅惊慌失措的收回手臂,语无伦次的解释:“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刚反应过来,就鬼使神差……”谭雅勉强镇定下来,迅速找到借口:“余先生,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话刚出口,谭雅就懊恼得想撞头:“我怎么就找了个这么丢人的解释?”

余坤转过身来,轻笑道:“估计不会吧。我很快会前往其他世界。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

“哦,原来你是契约者。”谭雅面颊发烫,脑子乱哄哄的。

余坤略作等待,再次道别。谭雅脑子迷糊的回应,放任余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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