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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沦为普通人

围宫如今是特殊时期,宫门禁严。莜离在门口望去,东宫门的禁央军一眼望不到头。

她停了片刻,温寒走了过来,一脸高傲的样子。

他用很得意的眼神扫了莜离一眼,刚准备走,莜离利落的转步,偏过身子,眼神冷冽。

她从容的过去,侍卫立刻伸出长戟。她冷漠的扫过他们的脸,然后拿出手中的腰牌。

侍卫接过去,脸色大变,立刻让了道。

莜离径直的往前走,温寒还站在原地,她的身影越走越远,他忽然反应过来,赶紧追了过去。

她原想去围宫,但现在改了主意。她远远的瞅了眼围宫的红殿,然后向着另一个方向走。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温寒始终未置一词,这多少有些奇怪。温寒安静的跟在她的身后。

她挑眸,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德畅园的花开得正艳,盎然生机,丝毫没有感受到围宫紧张的气氛。

这条路她虽然只走过一次,却不知为何记得很清楚。一路顺畅,寒光台尽在眼前。温寒跟在身后,脚步越走越慢。

莜离转身看他,第一次没有带任何恶意。他躲避她的目光,片刻,像是下了决定,几步上前,挡住了她欲走的脚步。

“那丫头不是说了吗,你师父应该不在这儿。”

他果然偷听了她与青衣的谈话,可她现在无暇理会这件事情。

“我只是去探望姬夫人。”

“可—”他没有说完,顺着她的目光转过身,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群不速之客。也许仅仅是对于莜离而言的不速之客。

她淡然的偏过目光,温寒已经悄然的往后退了过去。

一脸妩媚妖艳的女子瞅了他一眼,轻声呵斥,“等会儿再处置你。”

莜离一眼扫过去,目光从女子的脸上移开,停在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之上。

高寝如此轻易被迫,她本就觉得奇怪,如今见到秦常候,便瞬间明白了。

“秦公!还真是稀客呀!”她偏过目光,快速扫过他们的脸,玩味的语气,很是挑衅。

围族的人物差不多都到齐了,她冷笑一声,“这么大阵仗,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我怎么好消受?”

“受不起也得受,这一刻我可等了很久。”上次莜离破了韩雀的古寐,又打伤了缪度,她日夜都想着把莜离剥皮拆骨。现在有了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韩雀早已待战已戈,莜离却只是平静的站着,这让韩雀更加的恼火。她扬起武器,还未动手,秦常候突然先她一步,扬手阻止了她。

韩雀脸色不悦,秦侯并未理睬,而是望着莜离,“我与长锦也是无奈,你不要怨恨我们。”

莜离没有应他的话,厌恶的挑过目光,韩雀早已等得不耐。“跟她多说什么,抓住她就是。”上次在沧浪见识过她的本领,若不数人强攻,怕是抓不住她。

围着莜离的人一拥而上,韩雀的眼中带着嗜血的笑,今日若是再让她逃脱,她便枉在人世了。

电光火石间,韩雀的脸色突然变了,众人还未回过神,莜离已经巧笑着消失于眼前。

巫山幻影!这是缪家绝技,鲜少外传。

韩雀转过身,温寒平静的扫过目光。他刚才还在担心,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逃脱了。

看来一切还真是命中注定!这事儿还得从去宁沙的路上说起。

温寒与莜离已经交手了好几次,可每次都栽在她手上。他觉得不服气,硬要找她一较高下。

那时莜离正靠在树下休息,没有理睬他。

“每次都用毒,你师父没教你点儿别的。”

她无动于衷,他于是不怕死的加了句,“看了玄清也就这点儿本事了。”

他故意瞅了瞅她的脸色,她果然立刻动怒。虽然是激将法,但莜离从来都是不允许任何人侮辱玄清的。

“好,我们就来较量一下。如果我输了就叫你师父。可如果你输了—”

她原一脸怒气,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转悲为喜,笑道:“你若是输了就要教我一项缪家不外传的绝技。”

他本就心高气傲,想也未想便答应了。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打的灰头土脸。

“那你就教我“巫山幻影”吧。”温寒清晰的记得她当时一脸粲然的样子,好不张扬。

他虽不情愿,却也不能言而无信,只好走形式的耍了一番,没想到她竟学会了。这也是天意!

他想的出神,韩雀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若不是看在他与缪度相交的份儿上,她早就一掌劈了过去。好在他们早有筹谋,只要缪度那边不失手,莜离想跑也难。

苍景殿内,缪度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他与玄清。

玄清在此处已经待了几日了,他原要去给姬苏诊治,没想到她并不在寒光台。

他虽然很小心,但还是中了玄姬那丫头的毒。他没想到,玄姬会跟缪度一起骗他。尽管过了那么多年,他依旧还是如此相信她。

缪度像是闲的很,每日都来与他闲聊,玄清习惯性的冷待他。

“你倒还是老样子?”,缪度一脸坦然,玄清不理他,他竟然也不觉得无趣,在桌子的另一旁坐下来。

“你那好徒弟过来了。”他端起桌上的茶盏,似不经意的说着。玄清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这就是你们的目的?”玄清的语气没有缪度想象中的惊讶,听着很寻常,这倒让缪度有些意外。

“你的反应还真让人失望。”他顿了一下,放下茶盏,提高了语气,“她身上虽然有长生息,但终究不是龙族正统的玄家后人。如今长生息的力量正在渐渐消散,我们只有在它消散之前,将她身上的力量与你体内的长生息重聚,这一切才会结束。我们与秦家如此大动干戈也只是为了今日,不论你愿或不愿,这件事都势在必行。你养了她16年,16年的情谊足以让她为你付出性命。我们当初送她去莜山,不就是为了这样吗?”

轻巧的手指在惊讶之下不小心碰了下门,缪度挑眉,立刻注意到窗外的动静。

“谁?”他冷声询问,窗外的身影没有仓皇逃跑,没有惊呼,而是平静的推开了门。

她用那样平静的目光望着玄清,当初玄觞命悬一线,他亲口向她讲述了那段深刻动人的故事。桦音为了自己的情义义无反顾,却原来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他才是那个真正带有长生息的人,玄觞的死并非与他无关。他骗了她。

“为什么?你既然身负长生息,为什么没有救玄觞?”她愤怒的目光咄咄的直视他。

为什么?他也这样问过自己,为什么没有选择去救玄觞,他唯一的弟弟,他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因为不能。”玄清偏过目光,他的平静让她更加的怨愤。

缪度没有想到她来得如此快,“你倒是一贯的好本事。你想救你师父,他就在这儿。”难得的笑意,可她只听出了冷意和嘲讽。

“好完美的计划,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如此轻易舍弃自己的性命?生命可贵,我也不例外。你的心还真是冷,把所有人都当做工具。就连姬苏都是你安排在穷桑身边的一步棋。龙族执剑师,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守护玄鸟。”

莜离甩袖而去,玄清几步过来,无奈身上的毒发作,差点摔在地上。

她看着他,良久才说了一句,“何必再骗我!”

殿门冷冷的被关上,带着决然与绝望。缪度将玄清扶了起来,玄清甩开手,挣扎着往桌边过去。

“她走了,”缪度收回看向那抹绝望身影的目光,玄清千年不变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丝丝缕缕的痛苦,是再也藏不住了吧。

“我知道。”他依旧很平静的回答,可缪度听出了他话中的颤抖。殿内恢复了一贯的沉默,仿佛刚才的交谈只是一场错觉。

“为什么要帮我?”玄清问他。

缪度没有立即回答,他竟然答应了玄清的要求!

筹划了那么多年也只是为了救下玄家仅存的后人。可他们却都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

“后悔吗?”缪度未答反问。又仿佛在感叹,自顾的说着,“还真是不划算,当初你为了救玄觞,不惜动了体内的长生息。要不是韩雀与繆霜不听我的命令,妄自对那丫头用了七弦阵。你与玄觞也不会为了救她,而弄成今日这副模样。”

“本就是我们的错,我以为只要把她带在身边,就可以让她身体里的力量守护我们龙族,都是我的错。”

他痛苦的浅闭双眼,瞬间抬眸,脸色微变。莜离就这样跑出去,韩雀他们不会放过她。他变了脸色,缪度立刻会意。

“我们走吧。”玄清起身,缪度在身后与他隔着一段距离。

他走到门口却又转过身,定定的问道:“想当这片土地的王吗?”

缪度只是回望他,可玄清从来都知道,龙族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沧浪早已独立,再也不是他们先祖座下的从属。

缪度本就野心勃勃,如果不是为了一统这片土地,他不可能只是为了他与莜离而如此兴师动众的进兵围族,虽未真正动手,却在暗中不断的蚕食。

“当然。”缪度的目光仿佛坐拥这九天的王,玄清以为他不会回答,可他却回答的如此轻易。

这世间,缪度承认的王族只有龙族玄家,如今玄家仅存的后人也保不住了,缪家将是这天地仅剩的王。

玄清没有再多言,而缪度依旧只是跟在他的身后。

莜离一路跑出了苍景殿,她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迷了路。出现在她眼前是一座花园,围宫好像到处都是花园,许是因为姬苏喜欢花的缘故吧。

可是不知为何,眼前的这座花园跟先前所见的不一样。如今正值繁夏,处处繁花似锦,唯有此处一朵花也没有。上面空旷的就像一片荒漠,实在太过荒芜。

她平定了下自己的思绪,摸索着穿过了这片名义上的花园。由于没有什么阻挡,她只是掩着园子转过弯,就出现了一扇通往庭园的门。她可能是误闯了什么夫人的殿阁。

她本来想走,可丝丝奇怪的感觉在心中涌过,让她停住了脚步。她偷偷的往里面瞧,似乎没什么人走动,周围也冷清的很。

一个着粉色衣裙的婢女碰巧过来,“你,”她来不及出声,莜离已经将她点晕过去。

她换好衣裙,定神往里面走。每走一步,气氛就紧张一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人抬眼看她,周围的人只是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悄悄的来,悄悄的去,谁也不搭理谁,好像怕一丝声响惊动了什么人。

这诡异的气氛!莜离好像知道了这里面的人是谁。她进去,正在当值的宫女立刻习惯性的退出去。这里一向只留一个人照料,除非是特殊情况。

莜离放轻脚步走过去,姬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还没有觉察到她的到来。她手上的勒痕还在,像是被绑过的。

果然是她!莜离猜测的没错。之前听那些宫女所说,她便猜测,姬苏根本不是生病,而是被人囚禁了。否则玄清被困围宫多日,姬苏怎么可能不管。

她集中精力注意窗外的动静,外面没有人走动的声音。莜离掀起纱帐,一缕淡淡的香味迎面而来。

竟是安眠香!难怪姬苏睡得这么沉。

她伸手探她的脉搏,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她原以为姬苏无恙,只是被囚禁,没想到她的身体真的有碍。

她放轻步子走向窗台,窗台上的三角荷花鼎还在燃着香。她将力量积聚于手心,转动着,香味渐渐淡了,微不可闻。她取下自己腰间的玉穗,用指尖捏了捏,细微的粉末混合着安眠香重新燃烧起来。

“谁?”细微的响声还是惊扰了殿外当值的人,一声轻微的呵斥,不至于惊了床上的人。

莜离转过身,女子的声音听着耳熟。莜离认得她,她是姬苏的贴身随侍—瑞儿,上次在寒光台她们见过。

她竟然也在这儿,莜离原以为穷桑会换掉姬苏身边所有可用的人。莜离从容的走过去,她竟也识趣的没有大声叫外面的人。

几步走到她的面前站定之后,莜离特地转过身去看了眼姬苏。

“你们夫人是特地离开寒光台来这儿养伤的吗?”

她故意这么说,寒光台四季如春,是最适合养病的地方,可此处冷的很,别说养伤,要是到了冬天,怕是连人都不能住。

瑞儿没有在意她的话,而是谨慎的往门外查看,确定没有人,才带着她去了另一处。

莜离觉得奇怪,只见她轻轻的抬起三角荷花鼎,下面竟出现了一个机关。她转动了几下,旁边的墙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门。她规律性的敲了敲墙壁,门面竟然转动,上面出现了一个双向机关的铁环。

莜离跟着她走进去,她伸出手做出“嘘”的手势,示意她轻声些。她们往前走了几步,机关下面竟是一座很大的宫殿,比一般的密室还要大很多。

“想不到鼎下居然另有玄机。”莜离惊叹。

瑞儿将殿内点亮,这里的隔音效果倒是奇特,她们在里面竟然可以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在外面就完全听不到密室的动静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安眠香一向是我们来处理,首君自然不会察觉到鼎下的机关。”

莜离觉得有些奇怪,她往四周看了看,这里的机关设计的如此精巧,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

“这里的机关你是怎么知道的?”她问。

“自然是夫人告诉我的,不然你以为上次你师父偷取龙焰,他和夫人是怎么出去的。他们就是从这里出去的,首君不知道这里的机关,自然不会查到这儿。”

“姬苏被囚禁在此,她手下的心腹早已被穷桑尽数换掉,你—”她质疑的扫了眼,这个瑞儿可不可信还不知道。

“我确实是主人派过来照顾夫人的,只是人非草木,怎么会无情呢?我与夫人朝夕相处,她又厚待我。我自然感激。我虽是奉了他的命,但绝不会害了夫人。”

莜离望着她真诚的目光,心中感叹,这世间的情义还有几分是真?

在外人看来,穷桑是何等的重视姬苏,可他的情意又有几分是真的?

“这机关是何人设计的?”她仔细的研究密室的机关,设计这机关的人倒是聪明的很。密室的人不仅可以一览无遗的监听外面的情况,而且机关也是一环双向的,从外面进来双向机关会立刻把里外都都锁上。这样即使外面鼎内的机关被发现,若不用铁环敲响设定暗哨的机关根本进不来。

“我听夫人提起过,这西苑四阁原是龙族往生师住的地方,应该跟他们有关系。”

原是玄家先祖设计的机关,难怪如此巧夺天工。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夫人怎么会被囚禁起来?”

莜离瞧了眼她微变的脸色,试探性的问:“是跟我师父有关吗?”

“我跟了夫人那么多年,她也是个可怜人。你进来时看到院子里的那座花园了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莜离的话,自顾的说着,莜离顺着她的话点头。莜离确实有些疑惑,围宫的御花园处处繁华似锦,可是这里却一朵花都没有。

“围宫到处都是花,因为夫人很喜欢,所以首君才命人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那时候首君送夫人各种各样的手饰,可她都不喜欢,只喜欢花。西苑里面的花是她最喜欢的,每当这里的花开得时候,她总要来看看。刚开始首君没说什么,可不知为什么,渐渐的不高兴了,甚至不许夫人再来这里。后来夫人生病了,坚持要来这儿住着。首君拗不过,但是命人把所有的花都除了。夫人很伤心,更加的一病不起。”

她的语气中透着满满的心疼,莜离还在想她刚才的话。

“姑娘不觉得寒光台的花很眼熟吗,就连茶也是一样。”瑞儿突然说道。

上次她喝到的茶,冷君子!确实是莜山独有的。那时她还觉得奇怪,姬苏怎么会喝如此凉透的茶?她记得,玄清最喜欢性寒的茶。

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一晃而过,寒光台满园的紫色花朵,正是忘碑崖的君子百离。

莜离不自觉的挑过眸,留下一片暗影。如此执念,如此执着,又是何必?

“姬苏当真在此养病,那她手上的伤痕?”

瑞儿突然一笑,“原来你以为夫人身上的伤是穷桑弄的,他把姬苏看的比自己还要重要,怎么舍得伤她?”

“那她身上的伤总不至于是她自己弄的吧?”

“如果不是为了玄清,夫人根本不必受这份罪。自从夫人被龙焰所伤,身体就没有好过。”她说的有些怨愤。

“怎么可能?”莜离原想辩驳,玄清送姬苏会围宫时,她明明已经痊愈了。怎么可能跟龙焰的伤有关?

她脸色一变,“姬苏从宫外回来,一直都住在寒光台吗?”

“姑娘怎么这么问?”莜离的话问的莫名其妙,姬苏在来西苑之前自然是住在寒光台。

“寒光台的花可是来自莜山!”她似自言自语,瑞儿有些摸不着头脑,突然明白了什么,姬苏的病怕是跟那些花有关。

“是因为那些花吗?”

莜离点头,“莜山四季皆是雪意绵绵,寒冷的很,那里的花性子特殊,都是世间至寒之物,对于龙族是调养生息的良药,可对于普通人,就跟毒物没两样。它会损伤肌理,况且姬苏本就受了龙焰的伤,这等至阳之物再碰上至寒之物。姬苏能活到今日,已经很不容易了。”

“难怪首君每次见到那些花脸色都怪怪的,我当时就觉得奇怪,还特地问了夫人。可她执意不肯听我的,坚持要留着那些花。原来他这样做是为了夫人,我还以为他是因为怨恨夫人。”

作为这片土地的王,一个男子竟可以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做到这般,却又对自己的子民这般凉薄。这世间的对错从来就不是只有黑白。

“他算计我和玄清只是为了救姬苏?以求和之名,将缪度与玄清骗进围宫,一举数得。”

他此时怕是早已派人带兵去了苍景殿。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是他没有想到,玄清与缪度合演了一出戏骗了他。

缪度早已做好了准备,他带兵去苍景殿只有死路一条。缪度夺位就只差了一个理由而已。

“咚咚!”外面的声响渐渐大了起来,两人相顾而视。不似来时那么从容,瑞儿有些慌乱的开了机关,从另一个机关口出去,那里通往西苑的内堂。

瑞儿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假装刚过来的往里屋走。屋外那些当值的婢女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莜离随手拦了一个婢女,“发生何事了?”对方一脸惊恐,吓得说不出话。

瑞儿认出了她,她是给姬苏送药的御药局宫女—华儿。

“华儿,出什么事了?”

“沧浪那边的人打进来了,死了很多人,你还是快跑吧。”

“你—”瑞儿还想再问,她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怎么这么快?我去苍景殿看看。”

瑞儿慌了神,莜离也有些惊讶,没想到缪度的动作那么快。不过瑞儿这丫头也着实奇怪了些,刀剑无眼,换做任何一个人跑都来不及,她却说要去看看。

莜离一下子拉住她,嘱咐道:“你在这里照顾好姬苏,我去就可以了。”瑞儿没有反驳,点头同意。

莜离一路过去,地上的尸体堆积的到处都是。她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

她跑过去,穷桑手下的侍卫已经所剩无几,个个满身是血,狼狈的认不出样子。

缪度似一个王者,站在阶梯的高处,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穷桑。不知为何,那样的缪度,让她心生厌恶。从未像这样,她如此的厌恶一个人嘴边那样浅的笑意。

莜离觉得脚下有千斤重,一步一步的过去。那些人脸上的笑意与缪度是何其相似。

韩雀往她这边看过来,挑了下眉,心生恶意。

“给我抓住她。”她一声令下,可谁也没有动,缪度冷厉的目光让他们不敢动弹。

莜离什么都没有说,沉默着继续往前走,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带着玄清离开这里。但她停在了缪度的面前。

他早已敛去了唇边的笑意,她望着他:“你们不是往生师,而是但家族的守护者,如果—如果你们还记得的话,就离开这里。”

她说完挑过目光,没有注意到缪度变了几变的脸色。

“师父,我们走。”她伸出手,玄清平静的走下来,他的神情是那样的平和,就像莜山的雪,宁静的没有温度,但让人安心。

“站住!”韩雀一声厉喝,她身旁轻妙淡然的女子已经先她一步,疾风般一掌而去。

“嗯!”一声闷哼,玄姬瞳孔微张,看着玄清在她眼前笑着倒下去。她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沉浸在他决然的笑意中。

“师父,”莜离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彻骨的心痛。她的眼中嗜血,眼神变得阴狠。

掌心被一抹温暖护住,莜离颤抖的低下头,第一次,他这样毫无顾忌的握着她的手。玄清不喜欢别人碰他,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拉着他的衣袖。他手里的温度真温暖,让她想一直握下去。

“为什么?她就那么重要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玄姬似疯了一般,不断的呢喃。

“玄姐姐。”韩雀一声惊呼,玄姬已经倒了下去。

莜离的脸失了血色,她现在不想恨任何人了,不想报仇,她只想救他。玄清的声音近乎呢喃,玄姬确实是想要了她的命,刚才那一掌没有任何留情。

他虚弱的让她凑近,莜离靠着他的胸口。现在她只想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胸口的东西硌着她心疼,莜离一下子起来,握紧手上的谷玉。玄清与她一样,将镇古石带在身上。她清醒过来,慌乱的将谷玉和镇古石合在一起。

“莜离?”缪度变了脸色,他的目的达到了,可心中连半丝喜悦都没有。

莜离望了他一眼,合拢双手,一缕蓝色的火焰在她手中静静的绽放。她将火焰靠近自己的鼻尖,周围的一切似乎在瞬间清明。她用一只手举着灯,靠近他的脸颊,仅存的距离,源源不断的气息在他们中间缭绕。良久,在众人的惊呼中,没有任何预兆的,莜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莜离睡了很久,她想睁开眼,可就是睁不开。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了哪里,但她肯定做梦了。而且,她做的是个好梦。

她梦见了玄清,他带着她在河边练剑,可她老是学不会,他笑着说她,她撅着嘴埋怨。他脸上的笑意真美!她快乐的很,可眼前的场景突然变了,耳边只听见朦胧的琴声,是玄清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她弹的极好,有时会弹给他听。玄清总会笑着称赞她。

可现在她看不见他,他们中间隔着看不到底的悬崖。他依旧在忘碑崖上抚琴,她终于看见他了。她高兴的拿着花,在这边像他招手,一如往昔。可他好像听不见,没有理她,不断的抚琴,好像没有尽头。她很沮丧,不断的喊,可他渐渐走远了—”

莜离呼喊着从梦中醒来。一女子立刻过来,很是高兴,“莜离,你终于醒了,我都担心坏了。”

莜离傻傻的望着她,像望着陌生人,俩人分离才隔了不久,可她却像不认识她了。

青衣被她的表情吓到了,着急的往外跑,嘴里还不断的喊着:“先生,莜离醒了,你快来看看。”莜离还没有回过神,不知道她口中的先生是谁。

她往四周看了看,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要不然她怎么会看见青衣。她记得青衣和千戈去了宁沙。直到麒麟子进来,她才知道自己没有在做梦。她还活着!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她没有理睬麒麟子的话,“我师父怎么样了?”她只记得自己将气息注入玄清的体内,然后就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没事。”麒麟子淡淡的应了一声,手上依旧不停的在调着药。

“把药喝了吧。”他将药盏递给她,她接过去,青衣几步上前将她扶好靠在枕头上。

“我师父在哪儿?”她舀着碗里的药,但没有送进嘴里。

“玄清受了伤,在隔壁休养。”莜离稍微放了心,“那这里是?”她看了眼周围陌生的环境,这里她没有来过。

“这里是将军府。”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这一年他身边的病人似乎很多,多得让他来不及伤感。

将军府?莜离张开嘴还没问,麒麟子先她一步说道:“穷桑他们都无碍,千戈将军护驾有功,被封为护国将军。”他犹豫了片刻,“缪家一行人已经走了。”

“那这里是千戈的府衙?”

麒麟子“嗯”了一声,“喝药吧。你在此处照料,不许她乱动。”他转身嘱咐一旁的青衣,莜离还来不及多问,他就甩脸走人。

莜离的嘴角露出笑意,她知道麒麟子是在担心她。

“姑娘,我喂你吧。”莜离立刻拒绝,在青衣的怔愣中,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给。”莜离很是豪气的把碗给她,青衣无奈的白了她一眼,接过药盏。看她这架势应该是无碍了。

“青衣,你扶我去看师父吧。”

“不行。”青衣早知道她会这样说,立刻拒绝:“先生嘱咐,你不可以乱动。”

莜离拗不过她,只好重新躺了回去。这段时间她忙着照顾别人,现在居然轮到她自己被人照顾了。

“你们怎么回来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莜离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缪度他们走了,千戈还成了护国将军。真是不可思议!

“当日你走了没多久,将军就收到秦侯的密令,让他带着城外的守城军在围宫外面埋伏,所以我们就回来了。不过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沧浪那边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撤兵了。首君还加封将军为护国将军,对外也说是助首君平定了内乱。你和玄清都受了重伤,将军就将你们带回府中治疗。至于你们为什么受伤,我就不知道了。”

缪度竟然真的撤了兵,这到是让她意外。只是她明明触动了体内的长生息,居然会没事?

青衣还站在一旁,莜离觉得有些累了。

“青衣,我想休息了。”

“好。”青衣利索的理好被子,小心的扶着她睡下去。

莜离在床上躺了几日了,今日天气大好,她在温暖的阳光下伸着懒腰。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想去看望玄清。可麒麟子总有诸多借口,不让她过去。

麒麟子说玄清就住在他的隔壁,所谓的“隔壁”其实是与她所在的云阁相邻的另一座院子。

“小姐。”青衣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她一口一句小姐的叫。不过才几日,她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莜离的使唤丫头了。

莜离很是无奈,瞧她这架势,迟早会成为将军夫人,日日在她面前当着丫头算怎么回事儿?

“怎么了?你又干嘛去了?”莜离也懒得纠正她的称呼,说了也是白说。

“其实秦黎和桦音小姐刚走。”她支吾了半天,“自从你和玄清大病一场之后,先生就不让任何和围宫有关的人来看你们。不管是谁都不让进来。我看你和秦黎他们那么要好,都不忍心拒绝。”

莜离知道她口中的先生就是麒麟子。青衣以为她会多说几句,可她只是淡淡的应了声,“我知道了。”这让青衣多少有些失望。

青衣谨慎的打量她的神色,莜离突然将目光投射过来,吓了她一跳。莜离的脸色沉了下去,她一向不喜别人揣测自己的心意。

“茶快喝完了,你去弄些新的来吧。”

莜离支她下去,青衣本就尴尬的很,得了令,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就要走。

她欢快的跑下楼梯,又献宝似的说道:“府中新贡了些特别的糕点,我给你一块儿拿来。”

她笑着跑远了,莜离的心情在她的笑意中也好了很多。像她这样单纯、坦率的生活,其实也挺好!

莜离轻松的支开了青衣,她现在的打算是去看玄清。他的伤势让她放心不下,总要亲眼见了才好。她一路过去,顺便参观了下自己的住所。

这里的景色看起来都很清幽,清清静静的,倒是很合她的心意。

花园里的花开得正盛,穿过这片花园就是玄清的住所了。莜离期待着能尽快见到他。

“千戈,”她从中间的道上穿过去,他朝着她迎面走了过来。

“你去看我师父了,他好些了吗?”她急切切的问。

“先生身体无碍,只是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今日的天气很好,正适合出来走动。”

莜离心中觉得庆幸,若今日碰到的是麒麟子,铁定得挨顿骂。他已经嘱咐多次让她这段时间少些走动。

千戈与她并肩同行,她不知道说什么,有些尴尬。好像每次与他在一起,要不是有事,就是谈论别人的事情。

“你病了许久,可有好些了?”不似她的尴尬,他的语气与平常无异。

“已经好多了。再过一段时日,估计就能像青衣一样能跑能跳了。”她淘气的笑,他扬起嘴角,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明媚的光熙静静的拥抱着他们。千戈感受着这一刻的美好,莜离思忖的打量他。

她提起青衣,他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淡淡的。

青衣这丫头日日都把他挂在嘴边,可莜离又不太好意思问。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不能太过八卦。

“小心。”她想的出神,差点撞到花藤上,千戈及时的拉住她。

她尴尬的瞥嘴,千戈松开抓着她衣袖的手,“进去吧。”

“你不跟我一起进去?”

“不了,府中还有事情,我过几日再来探望先生。”

他直接走了,留着莜离愣在原地。他特地把她送过来,也不跟着一起进去,就这样走了。

玄清住的地方倒是别致,连院门都是葡萄藤做的。她刚准备走,但又实在气不过,于是扭头瞧了眼花藤,道了声“呸”。

千戈不知为何还未走,刚巧转身看到这一幕。

莜离不忍看他鄙夷的目光,赶忙当了缩头乌龟,往屋里面去了。

千戈安排的住所很妥当,她穿过院子里面的花圃,那里种着玄清喜欢的冷幽兰。她摘下了一束,欢喜的捧着进去。

“师父,我进来了?”

她进里屋时放轻了脚步,以免吵扰了他睡觉。

“离儿,进来吧。”清冷的声音传来,他还未睡着。

玄清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能在他的住所如此肆无忌惮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师父,你怎么起来了?”

他靠在窗台下看书,她原以为他会在床上躺着。

“你的伤还未好,应该在床上休息。”她略有不满。

“我已经没事了,今日的阳光很好。你陪师父一起晒晒太阳吧。”他难得有这样的要求,她乖巧的坐过去。明媚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显得很微弱。

“师父,”“嗯?”他依旧在阳光下低头翻着书,她拿出藏在身后的花,“好看吗?”

“很漂亮。”他取下了其中的一朵,眼神变得缥缈。莜离突然觉得有些伤感,“可惜不是师父最喜欢的君子百离,莜山的花现在应该开的正好,肯定很漂亮。”

“离儿想家了,再过些时日,师父就带你回去。”

“好!”她记住了这个承诺,再过些日子,他们就能回莜山了。她日夜都在想念那个地方。

“离儿见到千戈了吗?”

他突然问,莜离点头,“怎么了?我刚见到他了,他—挺好的。”他现在应该算是挺好的吧。

“你与千戈也算相交,青衣又是贴身照顾你的。他们大婚,你也应该帮他们操劳一二。”

“青衣与千戈要大婚?他们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莜离一时没缓过劲儿来,千戈根本没提过婚事。青衣这丫头口风倒也是很紧。

“你还在病中,他们许是怕你太过操劳吧。我也是听麒麟子提起。”

尽管如此,莜离还是很不满,她视千戈为知己,把青衣当做妹妹一般,总应该跟她说一声。

她绷着脸,玄清以为她生气了,她却突然笑了,“他们成亲确实是好事一桩。”

玄清很是无奈,微微扬起嘴角,她总是这般任性。

婚事大张旗鼓的进行,许久未有这样喜庆的事了,大家都很高兴,一早便来道贺。

莜离为了他们的婚事忙上忙下,青衣还为了之前未及时告知她的事专门向她请罪了。

千戈是官运正红,讨好他的人不少,门口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人,场面很是热闹。

门口两抹倩影放下贺礼朝她走过来,莜离一直在病中,有一段时日未见她们了。桦音的样子倒是没怎么变,只是秦黎看着有些消瘦了。

“你的病好些了吗?”桦音隔着她有一段距离,刚准备走近些,阿让立刻近身挡住了她。

“天气热的很,姑娘们这样说话便好。”她像防瘟疫似的防着她们,莜离忍不住笑了。

青衣成了将军夫人日后再照料她自然不合适,阿让这丫头便是千戈新指过来的。他想的倒是很周到。阿让这丫头,年纪虽小却厉害的很。千戈与麒麟子的话她更是记得很清楚。

她原也没有恶意,偏巧秦黎是个实心眼儿,赶紧解释:“我们只是想看莜离的伤好了没有。”

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解释的,麒麟子不允许王族靠近他们,自然有他的缘故。

“我已经没事了,今儿客人多,我恐怕无暇招呼你们。你们随管家一块儿去吧。”

秦黎还想说些什么,莜离已经命人领她们进去了。

秦黎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她。莜离终于注意到她手中的盒子,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拿着。

“这是?”这盒子做的很精致,里面应该是糕点。

“是忽朗奇让我转交给你的。”

忽朗奇!她有多久未见他了。莜离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有这样一位朋友了。

她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装的竟是桃花酥。

在义梁时,忽朗奇老往她那儿蹭饭。那个时候她就特别喜欢吃桃花酥,可他每次都要跟她抢。

青衣见了生气,便呵斥他:“你若是喜欢,自己做去就是,干嘛老跟姑娘抢,没有风度。”莜离见他们欢喜冤家似的,于是随意开了个玩笑,“忽朗,你若是能做出跟这个味道一样的桃花酥给我吃,我就将这丫头嫁给你。”

他们吵闹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当初义梁一战之后,青衣被带回了围宫,他却被派去了阴风谷。等他再回来时,当初的姑娘已经成了别人的新娘。

今日他没有来!莜离尝了口桃花酥,一样的味道!

一大早,千戈就命人备了马车,玄清他们准备走。又是一个天气好的日子,正适合赶路。

青衣拉着她的手很是不舍,相聚总是那么短暂,可分离却有可能是一辈子。

千戈过来劝慰她:“我们还会再见的。”莜离让玄清先上了马车,他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

“好好照顾她,你们保重。”千戈承诺的点头,莜离觉得欣慰,至少他们是幸福的。

莜离上了马车,千戈突然过来,递给她一张纸条。她向他点头致意,仿佛千斤重,他道了声:“保重。”

马车开始摇摇晃晃的疾驰,荡的人不舒服。“车子慢一些。”她看了眼玄清便朝外嘱咐,车子渐渐安静下来。

她打开手中的纸条,上面寥寥数语:“此生知己,惟愿不相忘,各自珍重!”

莜离将纸条握在手中,玄清安静的看着她。她笑着将身子往后仰,掀起车帘,阳光趁机调皮的钻了进来。

“高兴吗?”他脸上的笑意让她觉得温暖,像这阳光一样。

她点头,“嗯,这样好的日子,正适合回家。”(卷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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