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蛋壳破碎的响声传来。
接着,后背的蛋壳上面出现一道裂纹,裂纹慢慢扩大,向四周蔓延,几个呼吸后整个蛋壳上都是裂纹,远远看去好似瓷器破裂般。
忽然,一块碎片上瞬间冲出一道白光,打破阴雨夜的黑暗。随后白光逐渐延伸,直到两米长,才停下,露出一对洁白如玉的骨翼,上面没有一丝血肉,但却透着一股高高在上,凌驾万物的气息。
随后一股巨大的氤氲气流从骨翼中反哺将申,本来已经失血过度,奄奄一息的将申在得到这一股气流后,身体一震,盘膝摆出修炼的姿势。
只见这股氤氲气流在将申,皮肉中到处乱窜,随着将申功法的运转,逐渐被将申所控制,并随着功法的运转,游走周身。
但见它所过之处,本来血肉模糊的后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已是龙精虎猛,周身气息圆润,血肉散发香气。
将申知道现在正是冲破炼煞境第四重的时机,引导着那股氤氲气流冲击血肉与骨骼的壁障。
炼煞三重和四重是截然不同的,炼煞前三重只是练就皮肉,练成“铜皮”,抗打击能力逐渐增强,力量不会增加多少,到炼煞三重圆满也就五百斤。但炼煞四重则大不相同,已经到达炼煞中期,开始修炼骨骼,骨髓,铸就“铁骨”,力量暴增,炼煞第四重初期就可以达到一千斤,这也就是将申打不过赵奢的原因。
将申长长呼了口气,睁开紧闭的明亮双眸,一道紫芒一闪而逝,隐没在眼睛深处,第四重顺利突破。
“好险啊!差点就又挂了!”将申想到突破炼煞四重的艰难,不禁有些惶恐。要是再来一次,他可能都不会选择突破,不过幸好成功了。
将申嘴角浮现一丝微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将近两米长的骨翼,没有白骨的阴森渗人气魄,相反如象牙般,洁白无暇。感受着它的钢劲有力的脉搏跳动。
心中念头一动,随即见到骨翼开始缓缓缩小,迅速隐藏消失在将申的背后。
“这样看上去终于像个正常人了!”将申喃喃自语道。
看着外面微亮的天色,月亮消失,新的一天已是悄然到来。
“想不到修炼是如此费时间,不过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还得更加努力才行!”
起身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腿,开门,来到院中,摆好姿势,赤手空拳,开始修炼兵煞决的招式,简化在外面流传的兵煞决共有三招,飞虎扑食,龟负千山,鹬蚌相争,一招用于攻击,一招用于防守,一招与敌人同归于尽。典型的军中武学,也非常实用,可应用于刀枪剑戟之类的武器施展。
“飞虎扑食”
“龟负千山”
“鹬蚌相争”
三式过后将申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一跃而起,双手如翅,大叫:“凤舞九天!”
凤舞九天,皇家兵煞决的绝密招式,只有皇室嫡系子孙才能学到。
相比前面三式的虎虎生威,这式就显得有点稀疏平常,朴实无华了。
将申停下修炼的步伐,眉头紧皱,喃喃自语:“怎么会不成功呢?运气,招式都没错啊!”
接着又开始演练,但到凤舞九天总是不能成功,总觉得好像少点什么。
凤舞九天和探龙出海都是皇家兵煞决的不传之密。凤舞九天,可以让炼煞境的武者停滞空中几秒。至于探龙出海,是一种气势,只要修成这一招的武者,即便一个人,仍可敌千军,是一种无可匹敌,令敌人望风而逃的气势武学。
始皇帝传下的最后两式,皇家子孙中没几人练成。一来修炼到气煞境就可飞天,没有太多人愿意吃苦去练,而探龙出海更是只是种气势,无形无相,看不见摸不着,就是想练也不得门路。
所以皇家子孙只把兵煞决作为一种打基础的武学修炼,甚至有的人,直接转修百家武学。也只有将申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才会发掘这两式。
将申苦思冥想,忽然听到一声“叽叽喳喳”的叫声,抬头一看,天空已经泛鱼肚白,房屋上有几只鸟在嬉戏。
一丝灵感如流星般划过脑际,顿时明悟。所谓凤舞九天应该是借助外力的招式,想到自己的骨翼,不正好与之相配吗?
心念一动间,本来收起的骨翼,在背后出现,将申再次大叫:“凤舞九天!”
骨翼扇动间,一跃而起,像羽毛般,轻快异常,悬浮天际。
“哈,终于成功了!”将申一激动开口大喊。
“咚!”一声重物撞地的声音响起。
……
血红色的雾霾去巨伞般,遮掩着天际的骄阳,使原本爆裂如火的太阳蒙上一层面纱,没有那再能够令万物生辉之感,却依旧不可或缺。
今天是面见始皇帝的日子,将申心中有一点忐忑,但更多的是兴奋激动。
他终于能够有幸目睹始皇帝千古一帝的风采,在原将申的记忆中,对于始皇帝的记忆,只有一个高大威猛的轮廓。
毕竟好几年没见到他,对于小孩子的善忘本性来说,留一个影象已是相当乐观了。
起身冲了个冷水澡,虽然春夏之交,天气还不是太暖和,不过对于武者来说,这都不是什么问题。开始整理行装,对于秦人来说,行装,打扮是非常重要的。即使你富可敌国,如果穿的比较寒酸,恐怕连贵族的大门都不能踏进。
将申穿上了他母妃临死前为他亲手作的华美服饰,本来这套衣服是他母妃送给他十八岁的成年贺礼。
但是现在要去面见始皇帝,而他又没有合适的衣服,所以只能拿这件前来将就一下。
因为这几年丽妃的打压,没有谁敢接近将申,侍女,护卫见到他都躲着走,好似看到妖魔鬼怪般。久而久之,除了每月给他送月钱的太监,见到次数最多的也就是瀛神武,这位大秦七皇子。到了如今月钱都没有了,只剩下每个月劳动过后的一点微末干粮。
走到铜镜前,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明眸皓齿,修长的身材,略显稚嫩的脸蛋,搭配上身上有些不太合身,却也勉强可以显示贵族气度的服饰,满意一笑。
离开家,准备去参加始皇帝的宴会。打开大门却见到门外停着一辆龙鹿车,车外没有任何的护卫,只有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仆人打扮,手拿鹿鞭。
龙鹿,一种九州大陆特有的妖兽,传说是天龙和神鹿的后代,这种妖兽性情温和,易驯服,能圈养。但数目却不太多。自大秦统一以来,龙鹿就一直作为贵族的车驾,彰显庸容华贵。
而且龙鹿的价格也因为贵族的喜爱,飙升百倍,现在一匹龙鹿要好几千两黄金。
紫金色的车厢,外加龙鹿的车驾,恐怕这里面坐的人非富即贵。
将申皱眉,沉吟半饷,遍寻脑海中的记忆,发现自己从来没和这样的人有过交集。
“莫非是丽妃怕我告状,派来杀我的?”实在想不出有这样的朋友,随即将申,脸色微变,心中揣摩道。
“不可能啊,即使丽妃要杀我,也不会挑在始皇帝召见这个结果眼,更何况有人会乘着如此华贵在大街杀人吗?”想到此,将申心中一定,打开有些破旧的大门,大大方方的走向龙鹿车,恭身一礼道:“请问是哪位大人光临小子寒舍,有甚事?”
“哈哈,申哥,好久不见!”这时,紫金车辆中骤然传来一声稚嫩的笑声,随即车门打开,走下一个面色白净,一身白衣,飘逸灵动的少年。
将申抬头瞧了一眼,神情顿时一松有点惊讶诧异道:“怎么是你小子,在哪借的龙鹿车?”
灵动少年盯着将申略显吃惊的面容,笑容不减,挪渝道:“你猜?”
心思电转,将申沉吟片刻,已有答案。
“你不会是白家世子,白常吧!”将申心中大为震撼,比起找来龙鹿车更加的惊讶。
白常,原将申唯一的朋友,在御药坊的杂邑院认识的。两个少年初次见面的时候,白常穿的破破烂烂,骨瘦如材,在御药坊老是被人欺负,将申看不过就出手帮了他。由于御药坊工作的人员都是炼煞一重,甚至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将申自然如同大人欺负小孩般。事情过后,两人谁也没提自己的身份,地位,但是都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一股与自己相同的气质,也说不清是性格,亦或是功法,还是另有缘由,两少年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朋友,而且是那种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朋友。
“怎么?没想到吧!”白常满脸自信,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演技。
“还真是没想到,你小子身份地位尊贵,怎么会来御药坊做杂邑呢?”将申有点唏嘘不解,问道。
“你这个大秦三皇子,不比我更尊贵……”白常下意识的应道,随即想起将申的惨淡遭遇,话语一顿,看了看将申的神情,发现没有丝毫变化,心中松了口气,忙转移话题道:“快上车吧,再晚我们就要迟到,被拒之门外了!”
将申这才回过神来,忙走上龙鹿车,车厢关闭,随着深沉有力嘶鸣,龙鹿车飞一般向着目的地进发。
“你知道地点在哪?”
“不知道!”
“那你还……”
“骗你的!”
……
车厢中隐约传来两少年的嘻笑吵闹,伴随着渐行渐远车驾,消失在街道。
窗外风声呼啸,车内却不染一尘,坐在鹿皮貂茸的座垫上,将申脸上犹有诧异。
车上的这段时间内,白常也解释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御药坊。原来白家的杀神决修炼到达炼煞六重,要突破第七重,必须找一块药气充肺之地,利用药气的修复作用来抵消杀神决打通经脉产生的杀意对神智的影响。
杀神决,一代“杀神”白起所创,凭借这一法决,白起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立下不世战功,最后更是在长平之战中坑杀将士四十余万,成功以杀证道,破碎虚空而去,只留下无尽传说。
突然,马车一震,停了下来。
两个少年正在聊天都没想到刹车如此突兀,差点被闪出去,辛亏两人武功在身,才幸免于难。
白常顿时感觉大失颜面,厉声道:“于伯,为什么突然停车?”
只听于伯道:“少爷,外面的道路不通,车驾无法穿过。”
“还有人敢拦白府的车驾,不要命了。”白常沉声道。
“不是,两位少爷,今天是《吕氏春秋》校订的第二天,,整个长阳街都封闭,禁止车驾通行!”于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