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盯着唐镇宇看一会儿,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娜塔莎苦笑,摊手道:“牛仔,你已经完成护送任务,拿了钱赶紧滚蛋不行吗?”
唐镇宇倔强道:“除非你告诉我里面什么东西,黄金?古董?”娜塔莎不耐烦掏出一把折刀“咔吧”打开,唐镇宇警觉道:“你要干什么?”娜塔莎不理会,拿刀划开胶带,“你不是想知道里面什么东西吗?不让你看看怎么能消除你的疑虑?被苹果砸傻了的牛顿。”随着刀锋走动,包裹被切开,娜塔莎从中拿出一台造型独特的器具。娜塔莎看一脸懵逼的唐镇宇,解释说:“这是我拖斯内克从国外搞来的精密实验器材,很贵的,国内根本买不到。”
唐镇宇恍然大悟,为自己辩解道:“不好意思,娜塔莎女士,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托运的货物有无损坏,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娜塔莎心知肚明唐镇宇在为自己开脱,既往不咎大度道:“一根筋的小牛仔,我不会向斯内克投诉你的。拜拜,代我向斯内克问好。”
斯内克的为人处世让唐镇宇震惊之余惭愧不已,不收房租提供住宿、出门不锁门,还让极度缺钱的他独自完成巨额交易,到底是什么样的胸怀才能无条件信任一个陌生人到如此地步,如此竟还怀疑他,唐镇宇顿时脸红臊热。
唐镇宇回到供销社大杂院,将所收钱款如数交于斯内克,斯内克很开心,“做的不错,boy唐,这是你的辛苦费。”抽出一张给唐镇宇。
唐镇宇推辞,“不过是跑跑腿,太多了。”
斯内克说:“是你应得的,我知道你缺钱,暂时也没有工作,接下来我还有更多包裹要你帮忙送呢。”
“义不容辞!”唐镇宇说:“娜塔莎是你女朋友吗?”
斯内克莞尔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呢?她是不是够劲够辣。”唐镇宇嘿嘿傻乐。
这之后,唐镇宇隔三差五帮斯内克送包裹,一般老人村和大学城居多,一来二去赚了不少钱。唐镇宇几乎成了斯内克的专职信差,业务量增加后,二八老凤凰显得力不从心了。斯内克把唐镇宇领到一间大仓库,里面全是拆的七零八落大大小小的各种汽车零件。斯内克指着一辆改装过的机车说:“单车要淘汰了,今后换这辆摩托车送包裹吧。时间就是money,硬件跟得上,做事情就事半功倍了。”
唐镇宇喜不自禁道:“真的吗,这辆车属于我了?”
斯内克点头,“总不能老让你靠苦力挣钱吧,机械时代当然要用机动的方式啦。美国为什么成为世界老大?因为山姆大叔最先坐上跑得快的车轮。”
唐镇宇爱不释手抚摸钢筋铁骨流畅的红色车身,“太漂亮了。”
斯内克说:“她叫赤雏,日本造HondaNS400R,有很好的动力性能,是个彪悍劲爆的小****,骑上去保证让你爽到翻。听密斯特蒋说,你以前是赛车手,‘勇将配良驹,美女配英雄’,赤雏送给你最适合不过了,好好待她。”
唐镇宇道:“我会对他像对自己老婆一样的。”
斯内克说:“蒋钦管理着这家修理厂,你以后没事过来帮帮忙,跟密斯特蒋学习修理和改装。”
唐镇宇喜极而泣,哽咽道:“斯内克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不用谢,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你是块金子,‘Death’需要你们散发出的金色光芒吸引越来越多的人才,家族会因此发展强盛。好好做事,努力赚钱过上更好的日子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唐镇宇狠狠点头。
在修理厂呆了大半年,唐镇宇聪明好学一点就透,修车技术突飞猛进,很快超越师傅蒋钦独当一面,什么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都不成问题。
一个黑夜,蒋钦和侯伟开了辆桑塔纳回修理厂。蒋钦狂摁喇叭喊:“镇宇,过来帮忙。”唐镇宇从车底下爬出来,放下扳手来到桑塔拉前,“又是什么故障?”
虽然外面寒风凌冽,蒋钦仍满头大汗,“大活儿,换个发动机重新喷漆,今晚不休息,一定要赶出来。”
唐镇宇质疑,“脱胎换骨的大手术……哪儿来的车?”
侯伟拉下卷闸门说:“别问了,都是客户要求,钱收了难道还有退回去的道理吗?”
唐镇宇又问:“什么样的客户会提出这样的怪异要求?如此一动就等于改头换面了。”
侯伟说:“镇宇哥,让你做你就做嘛,问那么多干啥?”
唐镇宇心一横道:“不说清楚不做。”
蒋钦苦口相劝,“镇宇啊,你帮哥哥这一次行不行,你要有一丝念我蒋钦的恩情,就帮忙做吧,不想做哥哥不勉强。”侯伟要说话被蒋钦拦住。
唐镇宇思想斗争片刻,一咬牙,“帮,仅此一回。”
“哎!”蒋钦满心欢喜拥抱唐镇宇。
一夜劳顿,桑塔拉由黑变白,从外观完全看不出来之前存在的半点痕迹,大功告成,蒋钦如释重负,“镇宇,多亏有你。”唐镇宇赌气不说话,蒋钦赔罪道:“是哥哥不好,我不该瞒着你,但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客户毕竟是上帝,是我们的财神爷,车场要经营,我要养活修理厂员工和一大家子人,肩头担子重啊,对客户的有些要求只能装傻充愣。你要理解哥哥的处境,事儿过去了就当没发生过。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侯伟凑过来兴奋道:“蒋哥,我也要去。”蒋钦推开他,“你不能去,你那三脚猫功夫还不够丢人现眼的。”侯伟不服气。
唐镇宇边脱手套边说:“让他去吧,把他留家里一时气不过吊死了咋办?”
蒋钦笑,“也是,死在修理厂是件麻烦事。”拍侯伟后脑壳,“还不谢谢镇宇哥替你说话。”
侯伟说:“谢镇宇哥。”
唐镇宇说:“晚上去哪儿?”
蒋钦说:“到时候我叫你,那地方你铁定中意。”
三人驾车来到距三井市二十公里的将军镇,此镇是古代君王赐于某战功卓著将军的封地,故此得名。桑塔拉驶入街区时虽天色尚早,但很多夜幕掩饰下的门面却已开张。不少浓妆艳抹衣不遮体的女人倚在红灯高挂的门口揽客,撩起轻纱薄缦肆意挑逗过往行人车辆。
唐镇宇不自然道:“蒋哥,你所指我中意的就是这个?”
蒋钦坏笑,“怎么?没看到中意的?”
唐镇宇道:“蒋哥太会小看人,我要解决需求何必来这种花钱地方。”
蒋钦打哈哈,“没错没错,光凭咱们家镇宇这张脸,供销社要多少姑娘投怀送抱有多少。”
侯伟插嘴说:“镇宇哥,你睡过大杂院多少姑娘了?”
唐镇宇没好气道:“兔子不吃窝边草懂吗?”
侯伟匪夷所思,“居然一个也没睡过?太可惜了,守着后宫不逛,白瞎一片好花田。”
唐镇宇龇牙,“我说你小小年纪咋不学好?”“哎哎哎。”蒋钦不满地敲方向盘,“指桑骂槐说谁呢,侯伟是我徒弟,你也是我徒弟。”
侯伟说:“唐镇宇,虽然我叫你哥,其实比你大着月份哩。因为你先入师门,是师兄罢了。”
蒋钦说:“别论辈分争长幼了,到了,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