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哥。”
听到姚文静叫他,韩风笑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不想刚收回来,姚文静却是靠到了他跟前,身上那种少女所特有的淡淡幽香立马又让他心猿意马起来。
这丫头终于主动跟我说话了,看来烧个香还挺管用的。
“什么事啊?文静。”
姚文静凑身附耳揽起小手掩着嘴巴,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小声说道:“方才那位公子是个女的。”
口吐幽兰,温玉软香,韩风笑只觉得一股暖气飘到了最深处,全身微颤了一下。
“女的,是吗?”韩风笑假装怔了怔神,他演戏的功夫也算是一流,要是穿越到九十年的香港,一定能拿个影帝回来。
姚文静天真地点点头,殊不知韩风笑早就看了出来,现在不过是演给她看而已。十多日来,姚文静内心一直在苦苦挣扎,恨天恨地恨自己,甚至恨韩风笑为什么出现,既然出现为什么不早些日子,如果是在媒婆给他介绍河云全之前该有多好,那样的话,她也不会答应那门亲事,更不会这般心力交瘁。如果韩风笑早点出现在他们姚家,那她一定会向父亲去说,她喜欢韩大哥。可是一切都晚了,木已成舟,定了的亲事就不好退亲。就算她想退亲,韩大哥能接受一个退过亲的她吗?父母肯定也不会让她退亲,街坊邻里又怎么看他们姚家。她不得不顾虑这些世俗。
经过这些天煎熬,她也想通了。不是她的终究不是她的,何必要去强求呢。她本来就是嫁给一个普通人的命,又何必想着嫁给韩大哥这样既风趣又有才华的人。累了自己不说,还会连累家人。刚才在庙里她也祷告了,祷告带给他们家好运,带给她欢乐的韩大哥平平安安。还有就是,经过这些天观察,她也发现了,韩大哥和妹妹文轩很合得来,要是韩大哥有心文轩,不介意文轩没有文化,她倒是可以帮着从中撮合。
韩风笑却是不知道这些,还是笑的没心没肺。说他没心没肺,却是侮辱他了。作为一个穿越之人,心思想的比谁都多。只不过千猜万猜,也没猜到姚文轩到底什么心思。
韩风笑是一个乐观的人,坚信只要有了事业有了房车,就一定能找到称心如意的女朋友,一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女朋友。姚文静就是这种类型。只是姚文静毕竟定了亲,思想还得收敛一些。只要让她开开心心就好,更不可亵渎她。昨天对姚文轩使出的那一招****,也绝不会用在她身上。
“刚刚我只顾着替你们出头,大哥我却是忘了仔细观察那个家伙。好了好,不去她们了。文静文轩,以后谁要是欺欺负了你们,就告诉韩大哥,韩大哥保证替你们出头。”韩风笑煞有介事地说道。他这么说,当然是想扯开话题。
这个坏人,明明是你欺负我们,还在这里装好人。姚文轩一想到昨天韩风笑那么欺负她,就不屑地白了一眼‘道貌岸然’的韩风笑,扭过身子随手翻起一幅画,拿在手中看着,却什么也没看心里去。
姚文静沉默良久没有说话,她知道,在韩风笑眼里,不过是把她当做妹妹而已,是她自作多情,多想了。
姚文静本来就属于内敛性子,加上又看了那些禁锢思想的书籍,愈发的谨小慎微。生怕自己一时做出什么差错,便会闹出天大笑话。
画摊上摆着许多字画,大多都是花鸟鱼虫,梅兰竹菊。另外也有青山隐隐的山水画,云蒸梦泽,咫尺之图,写的却是千里之景。韩风笑不禁心生感叹,这位绘画老先生功底深厚,令他感到汗颜。
最近一段时间,虽然画了不少画像,但山水花鸟画却还未曾涉足。初到姚家那晚,虽然画了一幅‘静竹’,却还是从前世搬过来的。一想到那幅画,他就觉得好笑。
另外,他也知道自己什么本事,前世是会画点山水画不假,可笔法拙劣,根本就拿不出手,更没有什么意境可言。要是真要画个山水,一定也是贻笑大方的结局。
韩风笑也算是个力求上进的男人,就想着,现在有了机会,有了时间,不如拜个师,学学山水技法。
再看卖画的老先生,躬身站在一旁在画纸上作画,专心致志,完全不为外人所扰,倒是有几分大家风范。
老先生案几上放着几只盛着彩色颜料的浅底瓷盘,韩风笑看到这些东西,便想到,他的水墨山水也才是刚刚入门,更不用提丹青山水了。自从上班之后,生活节奏变快,很少有时间能静下心画两幅,穿越到这个世界,也不用为工作、还贷发愁,不如静下心潜心研究研究。
“老先生,您收徒弟吗?”一上来就问人家收不收徒弟,是不是太唐突了?
果然,不仅那老先生抬头瞅了他一眼,就是文静和文轩姐妹二人也凝起眉目瞧着他。
只是话既出口,覆水难收,也只有赶骡子上架,继续厚着脸皮说下去,扯着嘴角强笑道:“老先生,是这样的,我看你的画作惟妙惟肖、意境深远,确实非常喜欢。其实,后生对绘画也颇感兴趣,所以就想着能拜您为师,学一学作画。”
老先生仔细瞧了瞧韩风笑,刚刚韩风笑与董小宛斗嘴他也听到了,知道韩风笑至少是读过几年书的。只是从韩风笑眉宇之间,依稀能看出几分不羁,想必是个有钱的公子哥。绘画这种需要凝神静气的高雅之物,不羁的公子哥又怎么能耐得住性子。
“这位公子过奖了,我这画作不过是些稀疏平常之物,哪里称得上‘意境’二字,比起严怀敬严大师差远了。公子要想学画,可以到‘严家画堂’。老夫也教不了公子多少东西。”说着,老先生又低下头在瓷盘里理了理画笔。
“严怀敬?他很厉害吗?”韩风笑随口问道。他确实不知道什么严怀敬,不过倒是听的明明白白,这位老先生是明确拒绝了他。
“公子难道没听说过他?”老先生听到韩风笑这般询问,不禁诧异地扫望过来。
“哦,在下是徐淮人,刚来扬州不久。所以,并不认识老先生所说的那位严大师。”
老先生看了他一眼,神态自如道:“那公子你可以去看看,在玉龙西街,很容易就可找到。老朽要作画,便不陪公子闲聊了。”
什么意思?赶我走?难道是我没买你的画,你便这般:“老先生,我看你顶着这大太阳出来卖画,也挺不容易,这样吧,你这些画多少钱一幅,我全包了。”前些日在前门大街询问过那位帮他裱糊空白字画的字画先生,像这种字画摊上的画作,最多十两银子一幅,老先生这摊上拢共约莫十四五幅画,合计下来,顶多也就一百四五十两。
他之所以要把这些画买下来,一来是对老先生的态度很不满意,二来则是想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看看对摸索绘画黄金手有没有帮助。
韩风笑此话一出,老先生小眼闪了一闪,脸上满是疑惑与不信:“公子真要把这些画都买下来,还是随口说说?”
韩风笑呵呵一笑,道:“老先生看在下像是会说谎的脸吗?”
老先生虽然有几分傲骨,但生意归生意,有钱挣当然要挣,听到韩风笑反问,立马回道:“不像,我看公子是个一言九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