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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拜师甄奇怪

自成立至今,哀神山大概已有万余年的历史了。有传说此乃神坠之地,神消散于此,方才造化了这钟灵毓秀之地。然后又不知何许年月、何许人物在这里建立了哀神山一派,教人问道求仙之术。

但哀神山天下闻名之时大陆人却都是知道的。那是三千年前正邪颠乱、诸派纷争、生灵涂炭之际。哀神山金丹、元婴境强者纷纷出世,甚至大乘境强者都出山宣传道法、普化世人。同时,佛门与儒家并起,以无上法义教化众生,以强大修为平镇天下,诸邪避让,群魔不出,天下大势尽归三家。

佛门教义理论的构筑与阐释是出世与入世的结合,具有超脱性特质的佛教又特别关注现实世俗人生。那浩如烟海的理论演绎、佛门谒语无不被教化芸芸众生奉为圭臬,化世导俗是佛门的理想与追求。佛门中有两处圣地,一是佛乡,二是佛土。佛乡乃佛祖出世之地,佛土乃佛祖圆寂之所。但是这佛祖是何人却是不知了,佛祖在佛家、众生的心中只是一个象征、信仰。

儒家的力量在世俗,以修身、齐家、平天下为宏愿。儒家门徒修在朝堂,志在天下。因为有气运、功德加身,也不乏炼虚合道之强者。其祖师孔子更是渡劫成仙、羽化而去。儒家学宫乃是所有儒士的向往之地,各国学宫是各国儒家学说最权威之地。

道家则以出世为主。说一句道教全在深山老林、名山大川之中,这话虽有些片面,但也差不多了。所以“山门”通常都是指道教修真之地。道教祖师道子确有其人,但具体的信息也不是那么详尽。只剩下一些传说性质生平经历在后人之间流传着。至于道祖飞升与否,更是无人知晓了。而道教福地自然就是这道门第一的哀神山了。

。。。。。。

话说张玉引着李俊等人缓缓地离开了巨峰,向广场的边缘走去。

一路上,张玉带头,在拥挤的人群中自动出现了一条不窄的道路。走了一会儿,人群不再是那么的杂乱无章,也没那么的喧闹,这是到了考核的区域。

李俊一眼望去,成百上千名修士低着头,趴在石桌上写着东西,想来这是在考核道藏吧。

虽然考场设在广场之上,但是考场外的人是无法影响到考试之人的。因为这考场乃是用阵法建立,阵法内可以隔绝外部的声音、影响,乃至法术,而外部也无法获得考场信息。眼前这一切只不过是幻象而已,徒有表面。

李俊对此倒是毫不意外,在他的家中也有此类阵法的运用,倒也是常见。只是看到如此之多的人聚集起来考核一齐道藏,李俊心中也有一番的比较之意。也不知自己在这道藏考核中会获得怎样的名次。

渐渐地,李俊等人来到了广场的边缘。广场是由断峰而出的,这广场的边缘自然就是悬崖峭壁。

云雾缭绕之间,一架石桥扑在着断崖边上,而另一头直插入云际,也不知通向哪里。

张玉道:“这桥通向天乾峰,也是我教供奉道祖的大殿——哀神殿的殿峰,师尊在那里等候,诸位请随我来。”

欲上哀神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上刚才那个广场的路。哀神山道观坐落于其他八座山峰,环形围绕中心广场而成先天八卦之局,向外辐射诸山域。然后由广场向四周各峰铺筑天桥,各峰之间亦有天桥相互连接。并且除了广场所在的山峰外,其他各峰是没有自山脚通往山顶的天梯的。

张玉说完,便走到前方引路,带着李俊一行消失在浓浓的云雾之中。

行走在石桥上,李俊感到这天桥同样有阵法加持。否则天桥也不可能在没有桥墩的支持的情况下,跨越巨大的山谷却不断裂。从桥上望下,不见树木,只见树林。

继续向前走,就在李俊快下而未下桥之前,便看到前方一座座巍峨壮观的宫殿庄严的伫立着,依山就势,前低后高,鳞次栉比,层层上升。整体宫观建筑布局以中轴线前后递进,左右对称展开,再沿山环而圆之。

下了桥,哀神大殿扑面而来。李俊双眼注视着它,心中涌起一份豪情与意气。继续向前走,一条道路环山而成,连通着大殿左右的道观与道场,并与大殿前的小广场融为一体。

李俊拾阶而上。

哀神大殿红墙金顶,红色的墙体代表着道家修士那颗真纯的赤子之心,金灿灿的屋顶则代表着道家修士那颗不畏世间浑浊的灿灿金丹。

进入大殿,道家祖师塑像端坐平台,平台不是莲花,更不是床铺,而是石墩样。祖师塑像纯金实心打造,高达五米。道祖五官面貌庄严肃穆,栩栩如生。大殿两边各有三米金身塑像五尊,造型观美,神威赫赫,乃是道家十位羽化仙人。

殿内有礼乐吟诵之声,烟云缭绕之气。沐浴之下,李俊只觉全身舒爽,心平神静,经脉内气运转似有加快之势。

殿内前方正中有十个蒲团,用以礼拜祖师。大殿左右各有二十,用以入定修行之用。

道家不似佛家,只拜道祖,只拜恩师,其他可自行礼拜而不加要求。因为道祖乃一道创始,恩泽天下修士,而我辈修士与其他成仙者与同样继承道祖衣钵,同样有羽化的仙缘,所以,不要求强制礼拜。但是同门之间还是会讲辈分礼节的。

“这是我道家祖师,”张玉看向祖师塑像恭敬一拜,向李俊说道,“你尚不是我道家子弟,可不用拜,只是日后入了山门,一定要诚心感谢道祖传与道法。”

李俊道:“道祖功德无量,天下无人不应拜谢。况且我早已修行道法,学习道藏,也算是入了道门,哪有不拜之说。”

说完,李俊变躬身一拜,李昂也在一旁随拜。

张玉在一旁不由点头,显然对李俊有了一个好印象。

拜完之后,张玉便领着李俊等人由旁门进了大殿后院。

此时李浑入定修禅,早已等候多时了。自从大哥,也就是李俊的祖父传来消息说俊儿要来哀神山修行道法,学习道藏,他便十分高兴。

本是道家君师,他自然希望更多有天赋之人修道,何况这人还是自家人。

打坐同时,李浑的神识已感应到李俊的到来。睁开双眼,恰巧看到张玉、李俊走了进来。

“四爷爷,”还未等他开口,李俊便疾走到他跟前道,“两年年没见,我想您了呢。”

“哎呦,我的好俊儿,都长这么大了。”李浑笑呵呵道,“快让四爷爷好好瞧瞧。”

由于李浑膝下无子,又与大哥关系极好,所以对李俊之母——李安娴十分疼爱,视若明珠,甚至比李俊的爷爷还要宠溺李安娴。

如今,随着年岁的增长,李浑对于李俊的宠爱甚比往昔。

“你母亲还好吗?”李浑问道。

“母亲很好呢!这次来的时候母亲好让我问您好,让我好好孝敬您,不惹您生气。”李俊萌萌地说道,有一种十分亲呢的感觉。

“好好好”李浑连说三声好字,显示出他此时无比快慰的心情。

接下来,爷孙二人自然少不了一番家长里短,府上里里外外的人和事都说上一遍方才罢休。

尽兴之后,老爷子才将目光投向李昂。

“此番倒是辛苦你了。”

“老爷哪里话,不辛苦。”对于四老爷,李昂一向是恭敬有加。这不仅是对强大修士的礼节,更是对道家君师的尊敬,对李老爷子的敬重与感恩。

“俊儿到了您这儿,我也就放心了,没有辜负老爷和小姐的托付。”李昂继续道,“我也该回府了,勿让老爷和小姐等急,早日回去复命为好。”

“恩。”李浑应道,“也好,我有书信一封,你明儿回去,将信带与大哥。”

李俊也看向李昂,一脸的不舍之意。

“好了,现在俊儿随我一起在这哀神山转转吧,四爷爷给你选了一处居所,看看去?”李浑站起身来,冲着李俊问道。

“恩,四爷爷”李俊应道。

“你先下去,忙自己的吧。我亲自带着我的小怪孙转转。”李浑转头对张玉说道。

“是,师尊。”张玉作了一揖离开了。

“走!”李浑说了一声,牵着李俊的小手向屋外走去,李昂则在一旁陪着。

经过哀神大殿,李浑领着二人在道祖像前拜了一拜。在哀神山,无论是谁,见到道祖像都是要拜的。而这哀神大殿内的道祖像是整个哀神山唯一的一尊道祖像。

出了大殿,三人沿着这环山石路边走边说。

一路之上,灵宫閟府,玉宇金台,瑶池翠沼,珠树琼林,灵风翱翔,凝云虚构。环境秀丽,秉天运气,实乃神凤飞虬之所产,天驎泽马之所栖。

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哀神山的宫观殿堂、廊阁阙门、坛台亭榭或以林掩其幽,或以山壮其势,或以水秀其姿。可谓依山就势,见水筑桥,因高建亭,就洞修宫,布局灵活,就地取材,建筑与自然和谐共存,真乃千般美丽,万样妖娆。

三人站在山沿,向远处望去,只有云雾浓淡,不见其他。李浑双手一挥,云雾散去,十数千米外人潮涌动的广场清晰可见,犹在眼前。

李浑道:“你看那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最终也只有数十人方能成为我哀神山的正式弟子。他们,有的是一方豪杰,有的是王朝勋贵,有的是世家子弟。如今他们都来到这里,为的就是修行道法。因为他们相信成仙合道或许遥远,但这里就是第一步。”

“俊儿啊!”李浑继续道,“以后你就要在这里修行了。在这里,你将更加亲密清楚的接触和了解哀神山和道教,了解道藏、道法。不知俊儿你准备好了么?”

“四爷爷,俊儿立志求仙问道。”李俊看着李浑,坚定道。

“好”李浑欣慰一笑,“四爷爷为你找了位好尊师,一起去见见,走。”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一座白墙青瓦屋的小院子之。

李浑没有直截推门而入,亦没叩门之举,就站在院子里,道:“师叔,李浑有事求见。”

就在李浑话落不久,门打开了。

李浑领着李俊走进屋内,而李昂则停留在院子里。身为一个外人,李昂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该做。

屋内

走了进去,家徒四壁的景象映入李俊眼帘,只一白发长须的老者端坐床上,似正在打坐。

李浑道双手作揖道:“师叔,李浑前来打扰,实有不得已之事,还望师叔见谅。”

李俊看着四爷爷局促维诺的样子,心中不仅好笑,这大大咧咧,不修边幅的四爷爷也有这般模样,这一幕直接刷新了李俊的认知。

老者睁开双眼,目光便是直射李俊,也不说话。李俊心中不由得一毛,紧张起来。

李浑忙接着道:“师叔,这是我家中子弟,如今想拜入哀神山修道,特此请求师叔收其为徒。”

说完,把李俊推向身前,便又是深深一揖。

老者眨眼间便下了床,双手后背,佝偻这腰,上下打量着李俊、李浑二人。忽然,一眼瞪向李浑:“你个小混球,现在又事情求我,便来我跟前了,呵呵呵!”

看着这老者的形象,聆听着这三声怪笑,李俊目瞪口呆,不应该啊?和仙风道骨、龙腰鹤背、凤目疏眉这些形容词完全没关系啊!甚至于,李俊脑海中那踏着春风飘然而来,龙游凤舞,口吐珠玑,让人立感沐浴圣光之下,心中诸多恶念顿时消燃升华为无边大爱的伟大道祖形象轰然崩塌。

这是毁人三观啊!李俊已不能直视,直面这惨淡的人生了。

“呃,师叔,我不是躲您啊,况且啊,师叔,那株梓草真的不是我拿的啊!”李浑居然作一脸委屈状。

“呵呵呵,你个小混球,漏出破绽了吧,上次我只提及丢了株灵药,何时说过丢了梓草啊!”老者一脸得意。

“呃,呃,师叔,师叔,这个情况嘛……”李浑尴尬的向着老者谄媚笑道,“哎,我不是帮您整理、保存过那些灵草嘛!就是那次发现少了株梓草……”

老者嘴角一提,哼了一声,却不再追究下去。

“这就是你家那娃儿”老者看了李俊一眼道。

“是,今天刚到,我就领着他,来见您老人家,希望师叔您给他一个机会,收他为徒。”李浑道。

“你啊……”老者道,“你让我收他为徒,先不说他够不够资格,就你让你孙子给你师叔当徒弟,你和你孙子怎么讲?”

“师叔您就说笑了,咱们是修士嘛!这辈分各论各的,你就别拿这些来调笑我了”李浑道,“真的,师叔,师侄知道您一生至今未收徒弟,这不给您找了一位好徒弟嘛!”

老者听后也不说话,不理李浑,炯炯目光看着李俊,似乎要把人看透一般。

而正被老者观赏着的李俊心中五味杂陈,慌乱的小心肝因为老者吃人般的眼神噗噗的跳着,而大脑皮层上又印着老者那略微猥琐的模样,心中不禁思虑着:这真的是要做我师尊的人吗?

“嗯,资质确实不错,先天经脉通畅宽达,后天内气积蓄拓炼,小小年纪已达八脉境后期,而且八脉如海,正经似江,竟亦有灵气滋生蕴养。也不知是不是你们李家的种……就你家的血脉能孕育出这么好的苗子?”老者这一看,竟把李俊的修为资质看的一清二楚。

“呵呵,师叔说笑了,说笑了。你看这……”李浑笑脸道。

“小子,”老者对李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俊道:“李俊”

“嗯。既然你四爷爷一番孝心,我呢看你资质也还不错,先收你为记名弟子,跟我修行道法,学习道藏。若你日后表现让我满意,收你为亲传,我若是不满意,你就哪里来哪里去。你可愿意……”老者继续道。

老者姓甄,名奇怪,“奇”,超越平凡,珍奇之意;“怪”,异者,不平常也。奇怪是为超凡。不过人均甄道长、甄老道称呼他,毕竟他这个名字起的太好,容易让人心生嫉妒羡慕之感。所以人人都不提其名,只呼其姓。

其实甄老道这次确起收徒之意,毕竟修行数百年,一身的道法总要有人继承,而且李俊资质奇佳,天赋异禀,又是师侄家门中人,各种条件都真的很让人满意。如此哪有不收的道理,只是此子虽然年幼,但习性大致已定。如今不知其品性如何,不可草率。而且,也没有第一次见面就收为亲传的道理。

“嗯,李俊愿意。”四爷爷总不会坑自己孙子啊!看着四爷爷欣喜的表情,李俊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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