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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牧草的羊

当第二天的阳光穿过山洞洞口,照射在那熟睡在两片大长叶中间的少年眼帘上时,他悠悠地睁开了双眼。

黑色的眼睛,清明无暇。

可惜的是,他的脸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清洗过了……如今一夜过去,那些绿霉、红霉、灰霉……又重新生长了一茬。

在李奇的下巴上,生长着一片忧郁的“胡渣子”,脸颊上是一片毛茸茸的“红发”,高耸的鼻梁位置上,坐落的是一座黑白相间的“山峰”,往上,是两圈被厚厚绿色包围的“城堡”,再往上,从那黑色锅盖下延伸流露出的是一丛丛爆炸卷曲的黑发……

不管怎样,能睡觉睡到自然醒,李奇对此刻的感受是:神清气爽,口齿留香。

之所以有这种感受,是因为昨天观赏商力拉炫舞的时候,他竟然吃到一颗甘醇美酒味道的果实,之后结果就是:有人连唱带跳,有羊咩叫狂跳。

李奇醒来后的第一眼就是看一看,这种由食肉性植物所生长出来的果子。

可是,咦?

咦!

入目的果园中,除了一片青黄不接的颜色外,那熟悉的、美味的、红色的果实一颗都没有了!

他不由将目光转向那在角落里趴着的商力拉身上。商力拉正直勾勾的盯着面前那串儿青涩的果实,两只前蹄儿一次跟着一次的拍打着植株的身体……它正在催促母株,快点让果实成熟。

李奇大跌眼镜,他感觉此时的商力拉就像个哄孩子睡觉的猥琐大叔。

可是,那么多又大又红的果实去哪了?

尽管李奇最后吃醉了,但他睡前可是清楚地记得,果园中还剩着很多、很多的成熟果,实挂在枝头上的……可现在,李奇忍不住又看了一遍,就连青涩的果子也就只剩下商力拉面前的那串了。

“一……一……一夜给我吃光了!”李奇从柔软的被窝里跳了出来。

“商力拉!你倒是给我留点儿啊!”

那边的商力拉趁机吃掉一颗刚刚泛红的果实后,投来一双无辜的眼神。

那意思是这不能怪我。

李奇:“……你……你不睡觉么!”

当那双无辜的眼神投来时,李奇渐生出来的愤怒,就像被针扎个孔的气球,泄气的再也吹不起来。那些准备好的训斥台词,憋了半天后,也只将最后一句说了出来。

其实,李奇并不知道,商力拉在守护他的期间一直未曾合过眼……

任何动物都是需要休息的,哪怕是没有眼睑的鱼,也会在游动的时候,偷偷睡上一秒,而一旦有动物长期不睡眠,最直接的后果便是脑死亡。

而对于现在的商力拉来说,没人知道,它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合过眼了……那双带有光环的眼眸中,位于中央的那一点紫芒,婉如夜空中的星辰般闪烁着……神秘,未知。

它已不再是曾经的那只螺旋大角羊了。

或许,跟随特里斯坦·李奇降临时,它得到过什么奇遇……这奇遇能够让它一直可以不眠不休的守护着它的主人。

也或许,那只螺旋大角羊已在漫长的守护中早已死去了,现在寄居在这具躯壳内的是别的东西。

总之,现在的李奇还不能发现商力拉的异样。不出意外,他会一直把商力拉当做他的守护者看待,当作自己的救命恩人看待。

可对于一只不睡觉的绵羊来说,它不吃东西它能干什么?发呆?那这里的美味留给谁!它可是最喜欢“焦叶果汁”的吃法的。

好在新的一天开始,李奇不会跟商力拉计较那些果实的,毕竟,以商力拉的身份可是只吃素的,而他则是荤素来者不拒,尤其在吃了那么多的果子后,也尽管果子很美味,但他现在可是很想吃肉的,特别是大块的肥肉。

简单活动活动筋骨后,李奇打算走出这个山洞,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先搞清楚这是哪里,顺便把早餐解决了。

“走!商力拉,咱们一起去闯荡天下!”

站在洞口,李奇双手拦着腰脊,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说道。

后面的商力拉看了看李奇,又看了看面前的青果,然后又望向那漆黑的山洞深处,就见它爬起四蹄儿就往山洞深处跑进去了。

“商力拉,不要只守着你那墙角的一串花儿,你要知道,这天下之大,有更美味的食物等着我们呢!”

等了半天没回应,李奇又催促道。

可是当李奇回头望向商力拉时,那边早已不见了它的踪迹。就在李奇怀疑商力拉去了漆黑的山洞深处时,那山洞深处内却传出巨大的声响。

砰、砰、砰、砰……

像是一颗巨大的心脏在跳动,又像是一位巨人在迈动步伐……声音由远及近。隔着不小的距离,李奇能感受到大地传来的震动。

不敢轻举妄动,李奇立马找了个隐蔽处躲了起来,他想,来的若是巨兽之类的,他会宰了对方当早餐,若是太恶心的爬虫之类的,他会砸碎对方给他的“果园”当肥料……

可当李奇想象中的巨兽或是爬虫之类的动物,出现在山洞内能看清的阴影处时,他彻底傻了眼。

来者竟是一群迈着两只大脚的绿色植物!没错,就是跟他果园里的“果树”一个品种的植物,区别就是它们有力量在地上奔跑,而李奇果园内的都软巴巴的像蔫了的蚯蚓虫子……

“好,还有果子吃!”

当看到来者们身上都挂着一串串朱红的果实时,李奇猛然激动一下,然后立即出手。瞧准某颗较大的果实,飞步一跳,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的曲线,保证能摘到果子的同时,又不会被花萼上的大嘴咬到。

但是,他显然多虑了,被摘果实的那颗植株跟没发现他似得,任由李奇摘它的果子。

一颗,一颗,又一颗……眼见自己摘得果实越来越多,那些植株不仅不咬他,还有时把大嘴扭到一边,方便他摘取果实,李奇越发感到不对劲了……

不对呀,你们怎么不咬我?

而当这群植株排的像是军队方阵般,立正在山洞中央时,他似乎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了。

那边,山洞的阴影处,商力拉跳动着四蹄儿,甩动着小尾巴,一跳一跳的出现在李奇的视野中,可李奇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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