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沉静，风微凉。
穆冉珞趴在祁白背上，眉眼弯弯，轻轻哼着歌。
祁白微微蹙眉：“再吵就把你扔下去。”
“我没吵啊，我在唱歌，这一路那么长，唱歌可以当作消遣啊。”穆冉珞的心情似乎不错，“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唱。”
“不想听。”
穆冉珞哦了一声，语气有些失落。
背上的人软软的，像羽毛一样轻柔仿佛没有重量。
祁白默了默：“唱吧。”
穆冉珞又来了兴致，身子动了动，不自觉的靠在他耳边：“你想听什么。”
“随你。”
她没有立即开唱，而是歪着头看了他许久，才道：“祁少爷……”
“嗯？”
“其实我唱歌也没那么难听，你的表情不用那么……视死如归。”
祁白敛了神色，他有表情么？
低浅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沙哑又透着清婉，祁白没有注意她唱的是什么，只感觉心底某个地方突然软的一塌糊涂。
“祁白。”她突然止了声音，叫了他的名字。
“说。”
“以后让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脖子上，小心翼翼的说，“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不会离开你。”
良久，回答她的只有风吹动树枝的声音。
她侧头看着路灯拉长交叠的人影，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好。”隔了很久，他才出声。
祁白的声音很轻，几乎与这淡风融合在一起，穆冉珞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幻听。
“如果你背叛我，我会杀了你。”不稍片刻，他寡漠的嗓音又传来，透着无边的冷寂。
穆冉珞怔了怔，继续看影子，嘴角的笑容无限扩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祁白没说话，深黑色的眸子里划过一瞬轻柔。
*
接连出了几天的大太阳，好不容易等到天气稍微凉爽了一些，穆冉珞正在想周末要不要约顾央去逛街的时候，晋绥就敲门进来：“穆医生，上次你输血的那个病人想见你。”
程翊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气色也恢复的不错。
他见穆冉珞进来，示意她先坐。
穆冉珞在沙发坐下，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程翊道：“我明天出院。”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体没有大碍，定期回来复查就可以了。”程翊虽然是长辈，但在此之前，还是她的病人，所以穆冉珞跟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是以医生对患者的口吻交代的。
程翊在她对面坐下，黑眸微眯：“我记得上次问过穆医生你的父母，穆医生说他们在国外，是么？”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穆冉珞还是点头：“是。”
“你们是移民过去的吗？”程翊的气势太强，让人无法不回答，她顿了顿还是解释道，“我父母是美国人，我是小时候被领养的。”
“是在A市被领养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穆冉珞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他眼里的光芒，期待，隐忍，喜悦。
所以，她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紧紧捏住：“不是。”
程翊眼里的光芒瞬间消失：“那是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