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他们来了。”
“好,很好,所有的帐,一并一起算吧,哈哈哈哈......”
霜槿揉了揉一直发涨的额头,从刚刚收到那突如其来的密信之后,她的心绪愈发理不清了。
也不知今日怎么了,自己竟像魔障了一般,原本做好的打算,现在竟全都乱了套。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霜槿有些迷茫了。
看着手中紧紧捏着的信,霜槿咬咬牙,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流年房内,许久未见的清月站在他的面前,神色严肃。
“公子,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这明明就是......”清月心里一半恼意一半担忧。
流年默不作声,垂眸,并未理会清月的一番叨扰。良久,开口:“你回去吧。”
清月紧抿双唇,很不情愿的开口:“公子,她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很早,她便清楚流年心中一直有个人,他总是随身携带一个女子的发簪,一个人默默地看着,与往常都不同,目光温柔。
那时,她也如同竹儿那般天真烂漫,笑嘻嘻的问流年:“公子,你总是拿着这发簪,到底是在思念谁呢。”
流年沉默良久,才开口:“她是个傻姑娘。”
“傻姑娘?公子明明对她独为特别。”
流年并未答话,陷入沉思,为何?她,令我情不知所起,情不知所终。
“重要?清月,你知道的,她很重要。”
清月终是忍不住,夺门而出,再待下去,她的心会被伤的更痛。
次日清晨,霜槿踌躇的敲响了流年的房门,不一会儿,房门便开了,见到是霜槿,流年怔了一下。
没等流年询问,霜槿便开了口:“流年公子,你能否陪我去个地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就我们两个人。”
流年看着霜槿直视过来的眼眸,如平静的湖水一般,不起波澜,但又似顷刻之间翻江倒海,让人唯恐不及。“好,我随你去。”
“你知道吗?很久之前,这里是个深坑。”霜槿看着面前早已填平,种上了一棵茁青树木的土地,陷入回忆:“曾经,我在这里跌下去过,幸好有人将我救起。后来爹爹一怒,将这里填平了,我央求了好久,他才告诉我这个地方。”
流年神色莫测,静静地听霜槿说话,冷漠的表情,有了丝裂缝。
“瞧我,自顾自说了那么多,让公子见笑了。”霜槿回头,见流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流年抬头,深深的看着霜槿:“你到底想说什么。”
霜槿一笑,走近流年,微微抬头,看着他:“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老天善恶不分,让好人蒙冤,坏人逍遥。而且,还是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顾流年,你说呢,他可是你亲哥哥。”
“你......”流年猛然缩紧瞳孔,一时忘了如何言语。
嗖!一支暗中窜出的箭朝他们飞来,顾流年一时情急,顾不得其他,一把搂过霜槿,避了开来。“小槿,当心。”
见偷袭不成,那些躲在暗处的杀手便冲了出来,一齐朝顾流年而去。
若换做平时,一人应付自然不在话下,只是现在加上一个霜槿,顾及太多,一时之间倒是落了下风。
霜槿被他护的死死的,从一开始的怔然,到如今的沉默不语,而一开始信誓旦旦的决心早就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像当日一样,也是这般厮杀,只是那时自己的心是慌乱的,而此时,自己竟然如此平静,好像只要有他在,自己便可一世长安。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霜槿猛然回过神来,眼神落到不远处隐在树下的身影,眉心一蹙,而那人也定定的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杀意。
真的要这么做吗?霜槿不停的问自己,双手紧紧握着藏在袖中的匕首,犹豫不定。
明显,若再撑些许时候,顾流年恐怕是真的要命丧此处了,此时,他身上布上了七八道狰狞的伤口。顾流年脸上满是冷汗,边应付边喘着气对霜槿道:“等下我拦住他们,你赶紧跑,有多远跑多远,”
霜槿看着他,眼里除了不解还多了些连她自己都看不清的东西:“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
顾流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一把将她推出包围圈:“赶紧走,就当是我还你的。”
不,这不是她要看到的结局,不是。霜槿看着满身是血的顾流年,转身朝那隐在树后的人影跑去,不管怎样,他们不是父子吗。突然间,霜槿睁大了眼睛,脚步滞在了原地:“不,不要。”
她只知道原本该穿透她心脏的箭,被一个飞奔过来的身影挡住,在她的眼前遮出一片阴影,然后缓缓倒下。
霜槿记不清了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清月何时来的,那群杀手如何处理的,她都记不大清了。只是她埋藏心中的不解,或许已经解开了。她呆呆的愣坐在地上,双手沾血,抓着从顾流年身上掉下的发簪,久久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