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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少年的孵化

艰难地睁开眼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晌午了,一束刺眼的阳光从窗户未关拢的缝隙漏进来,我条件反射地抬起了手遮住眼睛,手,我的手!!!爸爸!!!???

我像是遭受了电击一样,全身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然而我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难道昨天的一切,都是梦吗?我试探性地伸展了下四肢,没有任何不适,记忆中那似乎能让人痛不欲生的灼痛完全找寻不到踪影,也是,那样超现实的剧情怎么可能是真实的生活!我自言自语,然后迅速穿好了衣服,第一次睡得这么晚还毫无察觉,小影也没来叫我起床,她吃过早饭了吗?妈妈应该上班去了吧!我独自想着

“小影,抱歉,哥哥今天赖床了,你饿不饿?.........”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了房间,但是我却看见,看见了一个落寞的身影坐在客厅

妈妈身上穿着上班的衣服。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子边,她背对着我,我没能看清她的表情,但此时小影也坐在旁边,她把手轻轻搭在妈妈手上,两人都没说话,似乎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妈妈......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发现气氛不对,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连询问的声音都比平时谨慎了一下

妈妈没有回答,但她应该是听到了,肩膀在瑟瑟发抖,似乎是在哭泣

“哥哥.....爸爸回来过了.......”小影说

我的大脑嗡了一下,意识到可能发生过不好的事情了,赶忙跑的速度来到桌边,看见桌上放着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

致:婉容,习隐,习影

很抱歉要用这种方式跟你们告别,一直以来我们一家人总是聚少离多,虽然我也梦想有一天能跟你们一起,过着寻常人家的平凡生活,但这对我来说才是最遥不可及的,大概我是一个懦夫,没有勇气亲自跟你们说出口,于是改用书信表达,我想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更不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卡里存了一笔钱,我想应该足够你们三人以后维系生活所需,密码,是孩子的生日

最后,给我的妻子,我很愧疚,不该没有能力许诺你的未来,却走进你的人生,荒废了你的青春,还让你为我生下一儿一女,以后我不会再回来了,不要再等我,耽误了自己。如果以后有一个人能代替我给你依靠,成为习隐和习影的父亲,你就忘了我吧

珍重!

短短几行字,我知道,我的世界,已经崩塌了

这一次,妈妈把自己关进了房间整整三天

失明后,小影的眼睛虽然没有了神采,却还是会流泪,这一刻,我突然明白,女人是比男人脆弱得多的动物,眼泪也要多几倍,我常常会感觉到心痛,就像身体里,有人拿着匕首给我心脏划出一道口子,仿佛死了一样,鲜血淋漓,但我就是哭不出来

或许我早就觉得爸爸是不会再回来了,而她们始终怀抱着希望吧

三天的时间里,我放在妈妈房门口的食物,一口都没少过,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在房间里是怎么度过的,但我想肯定是很难受,很难受,就跟我那颗被划过的心脏一样,很痛,却发不出声。但是,尽管我也认为她需要安静,却还是开始担心了起来,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叫邻居大叔来撞开门的时候,妈妈的房门突然打开,她面无表情,看不懂是喜是悲,头发乱蓬蓬的,衣服已经穿出了味道,可她似乎满不在乎,径直走进浴室,开始冲凉,洗完后头发吹干,换了一套从前的连衣裙,便一言不发地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女人是神奇的动物,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让自己变漂亮的本领,在镜子前将近坐了两个小时后,她的脸看起来竟漂亮得难以置信了,然后她木然地走到阳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即,她终于开口跟我和小影说话了

“妈妈的头发是不是有点乱?该剪了?”

然而并没有等到我们回答,她又径自站了起来,带上桌子上的银行卡,失魂落魄一样走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妈妈及腰长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齐耳短发,看起来利落干练,手里拎回来一堆衣服化妆品和食物,半小时后电器公司居然还送来了一台跑步机,她在手上涂满厚厚一层护手霜,一件一件地试着新买的衣服,她的品味似乎一天之内就改变了,不再穿从前那些雪纺的,蕾丝的,印花的有流苏的长裙,而是选择能让曼妙身材展露无遗的那些款式,大红色,黑色的,豹纹的........她选用最极端的色彩想要从人群中突出自己,我知道,她只是害怕再被遗忘

她的感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用来等待那个男人短暂的归来,最后发现所有誓言变成谎言,他是她的全世界,不可替代难以忘怀,而她却渐渐变成了他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她只是不想再处于一个尴尬的处境,像藤蔓依靠着大树,而大树,离开了她。

只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妈妈似乎就已经完全从悲伤里走出来了一样,她跳舞,打扮,也开始美容健身,不知道爸爸给卡里存了多少钱,她买名牌毫不手软,每次出现在邻居面前都是光鲜亮丽的,谁也不再提起爸爸这个人,她的生活,像是突然横空遭受一击重挫,然后又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了,所有人都为她感到高兴

一个漂亮富有又醒目的女人,很快便找到了新的男朋友,听说是附近一个咖啡店的老板,看起来比妈妈还年轻,二十四五岁左右,他叫阿军,个子高高的,每次妈妈带他来家里,他都会给我们带很多礼物,然后他会下厨做一顿晚饭,吃过后,晚上跟妈妈住在一个房间里,那些时候,房间里总会传来他们各种欢笑声说话声,还有奇怪的喘气声,我总觉得特别刺耳导致失眠,于是每次他一来,那个夜晚我就坐在门口的梨树上静静地听蝉的声音,风的声音,以及河水轻柔地洗涤着河床里的鹅卵石发出的潺潺水声。我喜欢安静,安静的黑夜能让我的大脑远离外界干扰有效地思考,我常常在想,那个清晰又毫无踪影可寻觅的梦境到底是真是假,我很少做梦,梦里也基本不出现爸爸,如果是假的,那为什么偏偏是看到爸爸离别信的那天,如果是真的......他当时对我说的话为什么我总是错过最关键的字眼想不起来?

然而这段恋情并没有维持太久,有段时间,妈妈从外面回来后总是脸上带着怒意或是心事重重,后来她便开始酗酒,把自己的生活和身体弄得一团糟,喝醉了便像小孩子一样哭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啊!”

“你说.....你爸爸是不是......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啊......?

“我只是生气,小影失明的时候他不在,我只是赌气才扔了他东西,我以为他会回来,道歉,然后保证再也不撒谎了,不失踪了,我就原谅他了......可他招呼都不打一声......他就不要我了....!!!!”

哭累了,就抱着瓶子倒地睡,醒来后又打扮精致像个没事人一样出门逛街,购物,交朋友。她把最悲伤的一面深深隐藏,又要强地想要跟所有人证明她现在过得更好,可是,只要等她喝醉了听听那些酒话,就知道,她已经快被自己折磨疯了

然后有一天,她头发蓬乱,右脸红红的,妆也花了夜晚没到便回了家,似乎发生过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几个平时跟她一起玩的阿姨来到我家,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我才知道,原来妈妈赞助阿军扩建一个新的店面,然后他只是拿那些钱还掉高利债了,并且越来越频繁地问妈妈要钱,妈妈不给,他们就开始吵架,今天甚至动手了,那几个阿姨安慰了她一段时间,便带她去酒吧了

就是在那一个夜晚,10月13日,阿军趁着午夜的掩护,悄无声息从窗户爬进了我家,直到听见小影一声尖叫,我才知道有不速之客

“呀!!!!!你是谁!!!!????哥哥!!!!哥哥救我!!!!!!!!”

我没有考虑立即翻下了床,冲进小影的房间,却看见,那个青年用把小影按在她的床上,他****着上身,两只手伸进小影的睡裙里不停地抚摸着,而那个青年的嘴.........他的嘴正在亲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大脑似乎有狂风呼啸而过带起漫天的血雾,我难以控制内心的愤怒和仇恨只听见有个声音在不停地怂恿我“杀了他!杀了他!!!”我遵从了身体的本能,片片咒印覆盖了我的肌肤,锋利的牙齿咬进了他的颈动脉,饮血吸髓!似乎不把他摧毁至灰飞烟灭便无法浇灭心中这怒火,在力量涌出身体的片刻,原本缺失的记忆碎片再度回归,我想起来了,爸爸说的那些话

“习隐!你一定要用这这股力量!保护好你的妈妈和小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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