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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城门风波

鹿鸣和离雪离所想之人,便是那日他们被三言女巫所救之后,在赶回炎后城的途中所遇到的那个伤重而死的男子,那男子面目狰狞地喊出最后一句话的情景虽然当时记忆深刻,但毕竟只是一面的陌生之人,再加上时日久了,猛得也难以记起。

只是韩忠情急之时的神态与那男子极像,却叫离雪离想了起来,再仔细对照,果然连面貌也一模一样。她心思缜密,却不道破,一来别人未必肯信,二来若是打草惊蛇,定会惹祸上身,这才三缄其口,装作不知,直到这时才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离雪离道:“姐姐有所不知,鸣哥哥曾被黑山军劫持,这两件事会不会有牵连,也未可知。”

颜玉蟾问道:“依着你怎么说。”离雪离冲着鹿鸣一笑,道:“我说了,只怕鸣哥哥不答应。”颜玉蟾转头亦向鹿鸣笑道:“鸣儿,雪离妹妹的话,你听不听?”鹿鸣苦笑一下,道:“一切全凭你们,我听着便是。”

离雪离这才道:“依着我说,玉蟾姐姐便自留在这里,一来可以打探消息,二来宫里不比外面,也是安全的多些。”鹿鸣道:“可我我不放心,一个什么夫人虎视眈眈的,火武老儿更是色鬼一个。”颜玉蟾道:“鸣儿你放心,我有天甲护身,即便睡梦中也能自主护我,你自放心。”

离雪离道:“玉蟾姐姐和咱们出去,火武星君定会派人搜索,金盆子那里自不必说,只怕炎后城咱们也待不下去,这样一来,要救那尊主就更难了。”

颜玉蟾点头道:“妹妹所言极是,我听你的,况且我本来也打算在这里。这些日子以来,我苦苦哀求,那星君已然动心,答应不杀尊主,也不管真假,我总要试试的。”

离雪离道:“姐姐这头便就这般,我和鸣哥哥还是回去做我们的斗奴,是美塔经过禄正凶两兄弟一闹,戒备更严,只怕天塌下来那邢和生也不会离开半步,凭着我们的本事要闯进去比登天还难,要想见着尊主本人,唯有等到决赛那日,救人也只能那时了。”

颜玉蟾担心道:“可是凭着咱们几个,我恐怕......”离雪离道:“所以姐姐一定要稳住火武星君,若他答应放人,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如若不然,咱们就只能放手一搏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了是上天眷顾,不成也不会抱憾终身。”

颜玉蟾眼圈一红,垂泪道:“本来不相干的人,何必巴巴地送死来?”离雪离道:“姐姐别这说这话,‘不相干’却也太伤人了。”她眼神明亮,神色坚毅,显然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

鹿鸣心中一动,不由得暗生感激,说道:“拼杀是男人的事情,我自会护你们周全。”颜玉蟾哭得更凶,说道:“鸣儿,雪离,你们答应姐姐,救得了就救,救不了就得先顾着自己个儿的性命!”

离雪离走过去,将手帕轻轻把颜玉蟾的泪痕擦去,柔声道:“玉蟾姐姐,我们一定尽力而为,也牢记你的话。”

颜玉蟾看看鹿鸣,道:“你呢?”鹿鸣不答,神色却是不以为然。颜玉蟾急声道:“刚才说的什么来着,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离雪离忙向鹿鸣眨眼示意,鹿鸣这才不情愿道:“姐姐,你放心,我听你的话便是。”

“尽管敷衍着我,到时候由着性子胡来。”

鹿鸣只得压低了身子,看着颜玉蟾严肃地说道:“姐姐,我说话算话,一定不白赔掉了性命。”颜玉蟾止住了哭,这才作罢。

离雪离微微一笑,心道:“你为了姐姐死了,也不算白赔了性命。”忽然间又有些心酸苦涩。

三人正说着,只听青云在门外小声道:“姑娘,时辰不早了,若再不走,守门的人可就要换了。”

颜玉蟾道:“知道了,你去外面候着,看有什么可疑的。我这就出去。”青云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了。颜玉蟾对两人道:“咱么就到这里。”自怀中掏出一个令牌,对离雪离道:“这是我的手牌,拿着它便可进宫来找我。鸣儿是男子终究不方便,再说他粗心大意的我也不放心,就交给你了。”离雪离应了,将令牌收起。

颜玉蟾一面拉住鹿鸣的手,一面拉住离雪离的,忍住泪道:“愿天可怜见,叫咱们有重聚的一天。”对鹿鸣道:“出去之后要妥妥的,遇事要冷静,不要毛毛躁躁的,要多听雪离的,再不济,想想姐姐成日里在宫里为你牵肠挂肚,也要照顾好自己。”她说一句,鹿鸣应一句。

又对离雪离道:“雪离妹妹,我这弟弟粗心大意,却也是个中用的人,你跟着他,也要多提点着他,好好照顾,一切拜托了。”

离雪离听颜玉蟾说起“你跟着他”,再看颜玉蟾美目传意,心中便也什么也明白了,之前的种种不自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一红,微微地点了点头。

鹿鸣心中难过,见颜玉蟾又是如此模样,还当小时候一般,忍不住便要上前安慰,哪知手刚伸出来,便被离雪离挡住前面。

离雪离将颜玉蟾抱住,伤心说道:“姐姐保重,我们去了。”颜玉蟾点点头,将鹿鸣和离雪离送至门口,不忍道:“我就不出去了,免得受不住,你们这就走吧。”说着将两人推出去,将门也关了起来。

鹿鸣怔怔地看着紧闭着的门,好一会才说道:“姐姐,我走了。”

“走吧,走吧。”里面传来颜玉蟾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鹿鸣将眼中的温湿擦去,这才和离雪离并肩走了出去。

院子里青云等的好不焦心,一见着两人,便将一件宫女的衣服交个离雪离,说道:“我备了这宫女的衣服,姑娘先穿了罩在外面。”等离雪离换装的功夫,对鹿鸣道:“本来叫你两个一个打扮成宫女,一个打扮成太监,只是你个子太高,竟没合适的尺寸,再一个你这身板也不像个小太监,反而显得突兀,索性还是这样,出去后你跟着我俩,路上见着谁也不要抬头,只顾着走路便是。”鹿鸣点头答应,离雪离此时也换好了衣衫。

青云手提着一个锦罩的灯笼,又交给离雪离一个,一切妥帖了,这才走到门口。她将门打开一个小缝,探头出去张望,见四下里无人,这才匆匆带着鹿鸣和离雪离出了大门。

宫里路径交错,又是黑天里头,鹿鸣只觉得七转八弯,人竟有些迷了。三人行色匆匆,青云专捡那黑漆漆地小路去走,路上倒是未碰到什么人来。

转过一个走廊,再穿过一条长街,眼前豁然一亮,不远处的城楼灯火通明,楼上的守卫也依稀可见。

青云道:“咱们过去。”三人来到跟前,只听有人喝道:“什么人!”

青云朝那人盈盈一拜,说道:“奴婢是御前的人,特送星君贵客出城。”

城楼上不见有人说话,渐渐地响起了脚步声,不一会自侧面下来几个卫兵,青云一见,低声说道:“槽糕,还是晚了一步,已经换了人了。”

为首那个高个卫兵上下打量着三人,问道:“既是如此,出城令牌拿来看看?”

青云面不改色,自腰带里取出一个令牌交给守卫,那人一看,神色缓了不少,道:“令牌有了,这就出城去吧。”将手一挥,城楼上的看到,便将左侧的那扇小门打开了去。

鹿鸣和离雪离正欲过去,忽然被人挡在前面,正是那守卫。他瞧了一眼离雪离,问道:“他出城去,你跟着做什么?”

青云抢着道:“这位公子路上不熟,又是天黑路远的,我叫青芝送他。”那守卫道:“宫女不得擅自出宫,规矩不知道么?再说了......”他一脸猥琐地看了看鹿鸣和离雪离,坏笑道:“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跟着也壮男子出去,我可也不放心呢。”

他说话流里流气,鹿鸣已经变色,离雪离赶紧说道:“守卫大哥,不仅是要出去送这位公子,星君也另有吩咐,奴婢出城真有要事。”

“什么事?难道说赶着生娃娃去?”一句话惹得哄堂大笑起来。

“你放什么狗屁!”鹿鸣忍无可忍,大声骂道。众人亦是勃然变色,那守卫喝道:“来人,给我拿了!”青云惊得魂也不见了,当即赔笑道:“守卫大人息怒,他是星君的客人,可得罪不起。”那守卫气道:“邢大人有令,一切可疑人等都得拿下由他定夺,一切责任大人担着便是,我怕甚来着!”

众兵士正要上前拿人,忽听一个女子说道:“大晚上的,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接着走过来一群女子,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体面点年轻女子,身后跟着四个提着灯笼的宫女都是低着头,显得唯唯诺诺。

青云一见那人,心中更是叫苦不迭:“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守卫一见到来人,立马换了一副神情,笑呵呵道:“怎么红艳姑娘也来了这里?”

红艳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这么响得动静,我看你这差事也是不想做了。”那守卫赔笑道:“惊动了红艳姑娘,小的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红艳道:“惊动了我就罪该万死,那惊动夫人又当如何?”这一下都唬得众人也变了色,红艳呵呵娇笑道:“丁猛,瞧你这胆子小的,怪不得也带了一群怂货。”

丁猛一看她这个态度,绷着的脸顿时也笑开了,笑道:“姑娘就爱找我的乐子,可吓得我尿都快出来了。”

那红艳笑得前俯后仰,连身后那些宫女也忍不住偷笑了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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