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大山这时可以说是占尽了地利!他站在屋顶上,手拿着桃木宝剑,就如同守城的战士一般,对着屋檐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僵尸,时不时就搠上一下子……
“我该先救谁呢?”太爷想到,从目前的情形来看,瞎子的形势最危急!“那我就先帮师傅吧!”太爷决定到。
瞎子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他被逼到了墙角,退不能退,进不能进。一个棕子,将手搭在了瞎子的肩膀上,他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向棕子的命门喷去。不料那个棕子十分聪明,它一见形势不妙,将身子“嗷”的一转,鲜血喷到了它的左脸上,“嗤啦”一声,棕子的左脸被烧了一个大坑。“嗷”棕子吃了一个大亏,立马疯狂起来,张开大口向瞎子的左肩咬来,瞎子赶紧将身子向下一缩,棕子的头碰在了墙上。“呯”的一声,碎肉和着碎石飞溅出来,棕子没有意识到世上还有比它更硬的东西,“嗷”的一声直起了身子,眼睛“骨碌、骨碌”转着,似乎在思索着对策。正在这危急之时,太爷从天而降,他将两脚踩在棕子的肩上,“啪”的一声,一张镇尸符贴在了棕子的命门上,那个棕子立即就像被打了麻药一般不动了。
“嗷”、“嗷”、“嗷”,其余的几个棕子一看同伴中了招,它们放弃了瞎子,向太爷扑来。其中一个棕子,伸手向太爷的两脚抓去,太爷灵敏的向旁一闪,棕子扑了个空,“啪”的一声,同那个被镇住的棕子撞了一个满怀。这个棕子的个子稍矮,它的头正好从那个棕子的命门前一掠而过,太爷贴在那个棕子命门上的尸符被掠掉了。那个棕子又戏剧性的“复活”了,它一见它的“老对头”——瞎子,刚刚直起腰来,背靠在墙上正在喘气,于是就“嗷”的一声向瞎子咬去。太爷一看不好,也顾不上去收拾那些棕子了,赶紧一个“旱地拔葱”抓起瞎子向义庄的屋顶上飞去。那个棕子的头又一次重重地碰在了墙上……
“呼哧、呼哧”,瞎子落在了屋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围攻他的那些棕子失去了目标,一个个的围在屋下做着“跳跃运动”。
“八败,你,你过去把你大师兄也弄过来吧!”瞎子睁大了瞎眼,望着那些棕子说道。
“是,师傅!”太爷纵身一跃,向李进那边飘去。不一会儿,李进也被他拉了过来。
“进,”瞎子带点儿责备地口气问道,“你这孩子一直都是很稳重的嘛!这次是怎么搞的,竟然把它们的魂魄全都释放了出来?”
“天意啊!师傅,天意啊!”李进惊魂未定地说,“你们走后,我遵照您老的旨意一直守着那盏油灯,连眼也不敢眨上一下。不料到了午夜时分,一只老鼠从屋梁上掉了下来,身子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了那盏油灯上……。”
“唉,”瞎子长叹道,“天意啊,天意啊!我也料到迟早会有这一天,可万没想到这一天竟然能来的这么早!这些家伙,我当初太小看它们了……。”
“师傅!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王大山焦急地问道。
“怎么办?”瞎子苦笑道,“凉拌苦瓜,炒鸡蛋!”他抬起头来,睁大瞎眼望了望天空,“进,你看看天色,现在大约几更了?我的瞎眼看不清楚……。”
李进听话的看看天色:“大约四更了吧!”
“好,”瞎子一拍手道,“我们再坚持一半个时辰,鸡就叫了!鸡一叫,一切都好办了……。”
“师傅!为什么,鸡一叫就好办了?”太爷不懂。
瞎子没有说话,李进替他回答道:“鸡一叫,天就快亮了!”李进指着屋下的那些棕子说:“这些家伙都害怕阳光,只要一听鸡鸣,它们就会向阴暗之处逃避。到那时,不用我们动手,它们就会自动解围的……。”
“哦!原来如此!”太爷恍然大悟。
“好好学着点儿吧!”王大山在一旁冲着太爷做了一个鬼脸,得意地笑道,“就你现在这水平……。”这个家伙话音未落,只听他脚底下“咔嚓”一声,屋顶破了一个大洞,破椽烂瓦落了一地。一双大手从下面伸了出来,一把抓住大山的双脚,向下拖去。
“救命啊!师傅!”王大山抓着屋顶拼命地叫道。太爷、李进赶紧跑上前去,每人抓住大山的一条胳膊,将他死命地向上拉着。屋下的那个家伙,蛮力极大,太爷他们双脚死蹬着屋顶,两腿挺地嘣儿直,瞎子也跑过来帮忙。双方僵持不下,屋顶的破椽子被压得“吱吱”乱响,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断裂一样。
“师,师傅,”王大山涨红了脸,龇牙咧嘴地说:“我,我坚持不住了!我的腰要断了……。”
“不,不要出声!坚,坚持住……。”瞎子气喘吁吁地训斥道。
“哗啦!”屋顶终于被拽裂了,这家伙都已经二百多年的历史了,年久失修的,那能经得起这番折腾。“扑通,扑通”太爷、李进,包括瞎子全都跌了下去。他们的身子重重地砸在了屋内的那些棺材上,又从棺材上滚到了地上。“哎哟~!”太爷痛得直捂肚子,借着从屋顶破洞内透下来的月光,他看清了这个“肇事者”。只见这个家伙一身清装,头上戴着清朝官员常戴的帽子,它的身上长满了厚厚的绿毛,正在那排棺材顶上蹦跳着。
太爷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子,心说:“这个孽障是从哪里来的?”太爷的记性很好,虽说达不到什么过目不忘,但是一个人见上一两次把他记住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些天,他基本上都在同那些死尸打交道,那些死尸长什么样穿什么衣,他都记得很清楚,像这个一身清朝官员打扮的家伙,绝对不可能是他们中的一员。
李进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连声叫着:“怪了!怪了!”
尽管众人心里都有疑问,可是事情紧急,没有时间允许他们琢磨这具古尸的来历。说时迟,那时快,那具古尸业已跳下棺材,向众人藏身的地方跳来。它动作敏捷,脚下就像踩着弹簧一样,瞎子等人赶紧屏住呼吸,太爷也爬在一具棺材之上,气不敢出。那古尸跳到众人近前,扇动着鼻翼找寻着生人的气息。
瞎子的脸憋的像猪肝一样,冲着太爷比划着手势,让他出来将古尸引开。太爷摇摇头,将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意思是说他不敢,那样还不如让他自杀得了。瞎子冲着他一瞪眼,指指古尸,摇摇头,意思是说那样不会,它抓不住你。那古尸的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眼瞅着他俩如此交流,没有捕捉到活人的呼吸,它也没有任何举动。
看了师傅的手势,太爷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现在身份还是半人半鬼,古尸看得见他,抓不住他。他的胆子一下子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