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南的这个义庄建在一个小山洼内,背山面水,一年四季阳光都很少能照射到这里。用风水先生的行话说,“这是一个阴气极盛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只适合于埋死人,不适合于建阳宅。这个义庄少说也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相传,在二百多年前,胡姓宗族里曾出过一个地位比较显赫的地方大员。这位地方大员在他的任期内,为这个村子所做出的唯一贡献,就是投资兴建了这个义庄。自此以后,路过此地客死异乡的客商、山村内因贫穷而买不起墓地的百姓,都免除了曝尸荒野的苦痛。义庄自兴建以来,究竟收留了多少亡灵,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认真的统计过。您只需要看看房子内那成行的棺材,屋子后面那成群的墓堆,就知道这个数目绝对不是少数……
“我们需要好好的计划,计划!”瞎子领着三个徒弟,站在义庄那古朴的木门前说。
“师傅,您说我们该怎么做吧!”三个弟子齐声说。
“唉!”瞎子长叹一声,“老实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些尸首烧掉,可他们都不理解我们!唉,我们这些人,看来天生就是这种抄心的命哦!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喽。好了,徒弟们,现在不说这些了!赶紧动手把这里好好地收拾收拾吧!最近这些天啊,我们只能在这里度过了……。”
太爷他们这一阵忙碌啊,可真够呛!
这个义庄,原来有一个张姓的孤寡老头在此看守,几年前这个老头撒手归西了。这个义庄从此也就再无人员打理,地板上,还有屋内那成排的棺材上都积满了厚厚地灰尘,到处都是蜘蛛残留的破网。
李进找来几把笤帚,几个人开始忙碌起来。
“那些棺材已经有好多年了!”师傅在一旁强调道,“你们打扫时,一定要小心,不要干扰了人家的清静!”
“是,师傅!”徒弟们答应道。
太爷看了看那三、四排棺材,心里不由的一阵发怵,他畏畏缩缩地想朝后退。偏偏王大山不愿意放过他,死拉着他,定要让他一起来清理那些棺材上的灰尘。太爷心里恨得不得了,可又没有办法。心说:“这个王大山真是我前世的仇家,后世的怨家!”
骂归骂,恨归恨,可这棺材也只有硬着头皮去清理。好容易清理到第二排的最后一具棺材,太爷那紧张的情绪逐渐缓和了下来,感觉到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他偷眼观瞧了一下这具棺材,只见上面的油漆都快全脱落了,大概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的缘故吧!棺材上裂开了好几道手指宽的裂缝,里面的尸骨都露了出来,太爷不仅在心里暗叹道:“唉!真可怜,年代这么久远了,还不能入土为安!”他小心翼翼地清理掉棺材上面的灰尘,转身刚想走,耳轮中突然听到一声:“谢谢!”好像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太爷一怔,转身四下一看,身边除了王大山没有旁人。正在发呆,突然又听到一声:“我说,谢谢!”还是那个女声,声音分明是从那具棺材中传来的。太爷“妈呀!”一声,扔下笤帚就跑……
经过太爷等人的努力,没过多久,这个拥有二百多年历史的义庄面貌就焕然一新了。瞎子指挥徒弟们在户内腾出一大块空地来,在这块空地的最前方,瞎子摆上一张供桌,排好供品与香炉,点上一盏长明灯。
做完这些,瞎子和李进二人,盘腿坐在地上,仗着桃木宝剑,口中念念有词的做起法来。太爷这个菜鸟也不懂得他们在念些什么,只见那咒越念越急,桌上的那盏长明灯怱明怱暗,怱明怱暗……
“啊哈哈,爱国你死的好惨啊!爱国啊……。”这时,突然有哭声从远方传来,距离义庄越来越近,太爷知道,这是爱国嫂她们扛着爱国的尸首来了。
哭声越来越近,很快就来到义庄门前,太爷看了看这支扛尸的队伍,心里不由的一阵发酸,眼泪好悬没有掉落下来。只见这支扛尸队仅仅只有三人,规模“寒酸”的让人心疼。小冰冰一身重孝,手里拿着一只绑好的公鸡,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中间一名青年男子一个人扛着爱国的尸体,他算是这支扛尸队的主要“劳力”。爱国嫂走在队伍的最后边,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有限的祭品,边走边哭……
“师傅!”太爷喊道,“有人来了!”
只见瞎子和李进二人,好像就没有听见似的,仍然在专心地念着咒语。王大山走上前来,抽了太爷一下:“别叫!师傅正在收魂呢!惊醒了师傅,收不住死者的魂魄,会尸变的!”
太爷吓的“啊”了一声,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