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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5)

手机响个不停,我撑着书桌,走过去接电话,是李墨。

-墨。

-柒,你的声音很沙哑,你……哭了吗?

-是吗……放心,我没有哭。

-我有事找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好。

和墨约在附近破旧的小公园里,我赶到的时候,墨已经在围栏上坐着了。

“柒,你和沐分手了?”墨直入主题。

我惨淡地笑笑,“是啊。分手了……”

“本来,我是不该说的,可……沐昨晚买醉,早上我才送他回家,这样放纵的沐,我还是第一次见。”

“那个傻瓜……”我皱眉,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柒,沐在没认识你之前是很冷漠的人。”

“……”我低头,靠在栏杆上,看着自己的帆布鞋。

“他一直是微笑的,但他真的在笑吗?”

“……”他一直是在用笑容掩饰自己,这我知道。

“我和沐是在高一的时候认识的,他那时没有朋友,我主动想和他交朋友,很难才靠近他的。”墨讲到这,笑了笑,似是回忆起从前,“你还记得开学的第一天吗?”

我点点头,那是我第一次见沐。

“那天他笑了。”

我抬起头,不理解墨的意思。

“那天,他是真心笑了,你被他捉弄的时候,他被你打的时候,他都笑了。”

我垂下眼,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天之后,沐会有意无意提到你,每次提及你的时候,他都是很真心的样子……学农的时候你有给沐打电话吧。”

“是。”

“因为那个电话,沐第二天上课一直走神,一个劲问我该怎么办。要不是后来给了他建议,他还消停不下来。柒,沐的快乐是因为你,难过也是因为你……”

“墨!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和沐已经分手了!”我喝止了墨,不想再有所动摇。

“柒,你别骗自己了,你心里根本放不下!”墨从栏杆上下来,正对着我。

“不错,我是放不下他,那又能怎样,我和沐不适合。”我恼怒了,怒视着墨,分手就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些!

“为什么和沐分手,理由呢?难道就因为不适合!”

“墨,你不懂……”我看向别处。

“因为他工作的关系而疏忽了你,是吗?”

我沉默。

墨轻笑一声,“柒,你知道沐怎么说的吗。他对我说,你喜欢旋转木马,所以等以后有能力了,要为你建一座游乐园,旋转木马的主题游乐园。”

“沐,这么说的吗?”

“是……沐在家。”

我犹豫片刻,“我走了,谢谢你,墨。”

我飞快赶回家,从桃木盒子里拿出沐给的钥匙,以最快速度到了沐的家门口。还未进门,又迟疑起来,是否要进去。脑海中闪现沐的笑容,墨的话语,游乐园……

我下了决心,开门进去,扑鼻的一股酒味。我直冲进沐的卧室,见他蜷缩在床上。

“沐……”我走过去,在床沿坐下。

他微微睁开惺忪的眼,面容憔悴。“小柒吗?”他露出笑容。

“沐,为什么这样对自己……”

“小柒……”他坐起来抱住我。“对不起,小柒,对不起。”

我轻轻挣开沐的怀抱,对他微笑,说:“沐,我们结婚吧。”

我拿起杯子,轻抿一口,柠檬水已经凉透了,涩味更重了。一个下午又过去了,天色暗淡。我把电脑放在藤椅上,小心地搬进屋子,在我的专用桌前放好。回到花园,将还剩半杯的柠檬水放在高脚小桌上,小心翼翼地端着进屋子,生怕打翻杯子。将高脚小桌放在吧台内,刚松了口气,却见静美一个转身,手正好碰倒了杯子,柠檬水带着两片柠檬激昂地向我进军。

“啊!”我轻声惨叫。

“啊……对不起,柳柒姐,对不起。”静美紧张地看着我。

我对她无奈地笑笑,“没事,我去换件衣服。”

舒服地洗了澡,冲去一天的疲惫,身心舒爽。换了睡衣,套了件纯棉的运动外套,保暖而舒服。因为一个下午都在休息,所以只好占用晚上的时间工作了。因为藤椅在一楼,我就搬来一只普通的塑料椅子将就着坐。

写到一半的时候,静美来敲门,“柳柒姐,茶庄已经打烊了,我端来些点心,不要饿肚子工作哦。”

我看了眼桌面角落的时钟,“已经这么晚了,谢谢你啊,静美。”

“不工作到太晚啊,柳柒姐。”静美甜甜地笑。

“嗯,好。”原来已经这么晚了,肚子还真是饿了,还好有静美在,不然我饿到晕倒都没人知道。我边吃着静美端来的点心,边努力敲打着键盘,思绪如泉涌,这是做这份职业最开心的时候。最怕的是对着电脑毫无头绪,始终写不下一个字。我有过这样的时期,真的很痛苦,就像刚来圣托里尼的时候,我借着适应新环境的名义,向编辑请了一个月的假,由别人帮忙代写。

等工作全部做完的时候,已经凌晨了,我很少这么晚睡,自从到圣托里尼后,我的生活一直很规律,早睡早起已成了习惯。我伸展着酸痛的四肢,塑料椅子确实没有藤椅带来的舒适感。匆匆关掉电脑,困意席卷而来,脱掉外套,钻进被窝,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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