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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1)

看完了最近在看的书,我抿了口茶,起身伸了个拦腰,深深吸口气,非常舒爽。刚看完的书是嫩黄色封面的,日本作家,淡淡的风格,却着实让人感动。书中说,我们还有明天,是啊,我还有明天,但那个明天已经没有沐了。

合上书,打开电脑,该工作了。我觉得这份工作太现实,有些感动放在心里就够了,而我偏偏要把它剖开,挖出细腻的情感,公之于众。每每想到此,觉得很无奈,所以主观地屏蔽掉这些杂念,不去想,因为我找不到比这更适合我的职业了。

工作的时候我喜欢听音乐,我会把喜欢的音乐下载在一个文件夹里,每周定期更换,也许一首歌我会重复听上百遍,也可能有几首歌从下载到删除我都没有听过一遍。就像是同一个城市的陌生人,也许同一个陌生人我会在每天上班途中遇见,但永远不认识彼此,而另一种陌生人,即使是在同一栋楼里工作的,可能从来就没能见到一面。这就是生活。

打开音乐的时候,瞥见旁边的储藏邮件的文件夹,一个是悦的,一个是廷轩的。廷轩每星期会发来一封邮件,风雨无阻。悦则是不规律的,有时一星期三封,有时三星期一封。记得她发来的第一封邮件只有一句话“臭丫头,你居然不辞而别!”其实离开那天我有告别,但只有父亲是我的道别对象,我在机场登机前打了电话。

-爸,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苏沐和你一起去吗?

-我一个人,爸,汇些钱道我的户头,算是我向你借的。

-小柒,你要去哪里啊?

-爸,我会好好的,我登机了。

我按掉了电话,关了手机,其实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只是我怕自己会舍不得。我靠在椅子上,陪伴我的只有旅行箱。看见对面的男生,15、16岁的样子,很高很瘦,像是去留学,被父母、朋友、家属团团围住,热烈地告别着。我也很想融入进去,可我发现自己是外人。我现在是在逃脱中,我没有权利拥有这些。不忍去看那热闹的场景,我别过头,看见自己脚上带着的脚链,“和”孤寂地被刻在吊坠上,我想“和”是很难的。

我心里有块地方始终是空着的,既然填补不了,就干脆遗弃,至少这样不会时时提醒我自己的残缺。

我为自己放了首《梦中的婚礼》,选择单曲循环模式,我喜欢重复听一首曲子。在我听来音乐轻快明朗,却暗暗透露着悲伤。

选好歌,电脑提示收到新邮件,我打开,是廷轩的。这封信很简洁,“沐的公司进入全国前三了。”我苦笑,终于达成目标了……这个目标耗损了我们的爱情,沐,现在我该祝贺你,还是该惋惜呢?

打开word文档,我再也写不了一个字,保存了空白的文档,我陷入了记忆洪流中。

沐毕业后进入他父亲的公司,正式地接手他父亲的工作,每天都很忙碌。每次打电话给他都听到他疲倦的声音,很心疼他。

沐说,这是一个过程,只有穿越了黑暗才能得知光明的可贵。我说,累了就休息一下吧,美好的东西永远存在。沐说,好。但他却不曾休息,忙碌到没有时间陪伴我。起初一星期能够见到他两三次,后来,一星期一次的见面都难,到最后,我甚至只能一个月见他一次。

记得那年的情人节,悦和墨一起在广场上和万人一起庆祝。廷轩和在图书馆邂逅的女孩小恬在餐馆品尝浪漫的烛光晚餐。我在学校宿舍上网看电影,同寝室的室友都约会去了。看了什么电影我已经忘记了,记得那是部喜剧,我却流出了眼泪。

生日那天,悦和廷轩为我准备了包房,准备了蛋糕、香槟、礼炮、气球,悦、李墨、廷轩和小恬也都来了。我一直在等沐。沐说他很忙,会尽量抽时间出来的。我说好,我等你。我一直等,直到过了**,我的生日过去了,沐打电话来,说,小柒,对不起,我刚忙完,我现在马上赶到。我知道他看不见,但还是努力微笑,说,不要紧,我等你。我闭上眼,仰起头,不想落泪。

“柒……”悦走过来抱我。

“我没事。”我闭上眼,发现不用克制,也没有眼泪留下来,只是我不知道怎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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