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风流债可都在这百花楼,外面可是万万不敢再惹的?”躲在一旁的庄景七不解的转过来,原定是要解羽灵打头阵的,让他填词写曲的人很多,可亲自上百花楼来的估计就只有仇人。庄景七最近很本份,没借钱没惹事,毕竟记录不良,心里还是怕怕的。
“久闻白衣卿相大名,我此次前来是求庄公子填一首词,写的好,这五十两银子就是你的。”
眼见力不错的韩毅林立刻从腰间解下钱袋子,放在桌案上。同时也严阵以待,若是虚名的话,这庄景七别说银子能不能走出这个大门都是问题。
百花楼的婢女低着头,上菜上酒,等她们推出去后,庄景七走进来好整以暇的坐在卓青芸的对面。解羽灵关上门,她意识到情况不对所以暂时自动选择闭嘴。
“敢问小姐大名?这京城风流的读书人千千万,为何要选庄某?区区一首词,并不值得小姐专门跑一趟,也不值五十两银子这么多。小姐若是出身富贵,也不用如此挥霍,给外面的乞丐救济穷人,不是更好吗?”
“自古就有救急不救穷的说法,这种机会,本小姐更愿意留给庄公子去做。”
庄景七想了想谦虚的问:“敢问小姐的命题是什么?”
“陈州和漠州的边疆连年被北姜人骚扰,雷州地震,乾河水患淹没锦州的农田,赈灾的福大人被劫匪抢劫,五十万两赈灾的银子飞走了。依公子看,这首词该如何填?”
“你是宫里来的?”庄景七毫不掩饰防备,他摸不清这位小姐为何而来。
“何止是宫里来的,我还是太后派来的。”
“你不是,太后可不会来管我这个闲云野鹤的散人,我这样的人入不了她老人家的眼。”
“既然猜到了,就不必继续问了。”
谈话陷入僵局,卓青芸不乐意说,对桌上的酒有点好奇,给自己倒上一杯闻了闻。主动权不在庄景七的手上,他只好耐着好奇心继续对峙。还是人美歌美的解羽灵懂得如何打破僵局,站起来对在场的三人说献上一曲,有话可以慢慢说。
解羽灵琴艺精湛,歌声穿透人心,不愧是名动京城的花魁。《折杨柳》这般伤春惜别的词,唱的让人倍感惆怅,无论是词还是歌声都让人感动的很。当然感动的人只有痴迷音律诗词的庄景七,卓青芸在曲毙之后象征性的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韩毅林,这货居然听的昏昏欲睡。
胳膊肘肘击过去,韩毅林不好意思的说:“微臣只懂武艺,不懂音律。”
呆子,你连身份都暴露了。
庄景七了然的抬起头:“原来是位娘娘,在下失敬。”
“你写,还是不写?”
当然想写,不过内容太长,一首词恐怕概括不了意思。而且还要换个地方,庄景七和解羽灵带着两人走到后院,这本应是解羽灵的闺房,不过现在也收纳庄景七。他足足在书桌旁提笔忙碌了两个时辰,快近子夜才恋恋不舍的收了笔墨。期间,解羽灵在一旁安静的帮忙端茶递水、研磨,耐心十足的一点身为花魁的架子都没有,反而有点乐在其中,就在旁看着都看的乐盈盈的。
递过来整整两页的纸张,密密麻麻的小字写在上面,卓青芸拿过来立刻折叠好放进衣袖之中。
解羽灵送他们出了门,那位娘娘连头也没回,快步的就走了。解羽灵回头目露同情的注视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白衣卿相’,庄景七才华非凡,热爱打抱不平,白衣是他的标志,就算身旁围绕无数的美女,庄景七也可绝尘而去。庄景七来这百花楼三年了,解羽灵从未见过他如此心绪不平的模样,缓缓走过去安抚的替庄景七按摩肩膀,解羽灵笑着说:“公子不要担忧,胜负自有天命。这不,三年来的等待,您这是终于要见头了。”
如果不是要到头,那位娘娘也不会突然来访。
庄景七一身傲气,出了宫门,名落孙山,从那以后庄景七虽然鲜少谈及朝政。可解羽灵知道的,他报效祖国的心依然在胸腔里跳动。
这一次,他是不是就要走了?
“我是担心皇上信错了人。”庄景七手贴手的让解羽灵不要再按了,拉开凳子让她坐下:“庄某对这位娘娘来头并不清楚,她身边那位庄某还是认识的,羽林卫左统领韩毅林。皇上登基八年,这八年来都在太后的掌控之下,培植势力不易。这位娘娘突然前来,只是为了试探我,勇气可嘉。朝堂之上虽然风起云涌,皇上现在出头还为时过早,可我也怕将来皇上再出手,会晚。”
“公子的意思是皇上在自个儿身边养了个未来的顾太后?”
不愧是解羽灵,说的这般模糊,也能猜中。庄景七夸赞几句,逗得红颜佳人开怀浅笑,端起酒豪迈的一饮而尽,庄景七又无所谓的摇摇头:“眼下顾太后不除,说什么都太早,这事还是往后再想吧。”就算皇上有心培植势力,也不一定能看得上庄景七。
按照原路走了一遍,卓青芸疲惫的从地道中爬上来,立刻摘掉帽子扔下刀剑。这身猛虎服的确是不太适合她,走在路上都太引人注目,那些儿本就是出身羽林卫的士兵都好奇是什么人能把猛虎服穿的这么熊。好歹是禁军,军队中的特种兵,太丢人啦。但人家跟着的是统领,那些个士兵也不好说什么,可能会暗暗记着。
“这就是你的白衣卿相写的,自个儿拿去看,我要睡一会儿。”卓青芸一把扔过去,推着韩毅林和明靖轩去外面,这一趟走的也太累了。而且,卓青芸很不爽庄景七看她的眼神,里面太多情绪不容得让人读懂,偏偏在别人看来好似很无辜的样子。、
这次遇上对手了,迷迷糊糊躺下来的卓青芸想。
“那是朕的房间。”明靖轩皱着眉委屈的站在门外,想推开又不敢的捏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