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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被逐出的那个圈子

——原以为固若金汤的友谊圈,正在不知不觉瓦解,也或许是,自己从始至终的一厢情愿。

我很忙,忙着学韩语。于是,我开始渐渐缺席戏剧社的每周例会。每当这个时候,我只是对着辰原轻轻笑一下,他就会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气温逐步攀升,于是,有空调的图书馆成了我心中的豪宅,片刻都不愿离开它。很多时候,我中饭都不太想吃的时候,辰原就会威胁着我去吃午饭,至于如何威胁,你们尽可以自己想象。

这一天,毫无生机的我正吃着味同嚼蜡的营养午餐。

“今天的例会你去一下,我们下部戏剧是《夏洛特烦恼》。”对面坐着的辰原悠悠的声音传来。没有夏日里的那股浮躁,他的声音永远都是清淡的,舒服的。

“你想演啥?”辰原的话把我的积极性一下子调动了起来,饭都比刚才好吃许多了。

“那得看你演什么。”辰原将嘴里的饭慢慢吞咽之后,才缓缓开口。

“我想演夏洛,你演马冬梅好不好?”话罢,我泛着楚楚可怜的眼神笔直撞进辰原的瞳孔里,我知道这话说完辰原肯定会看上我一眼之后,然后直接低头吃饭忽视我,而且我甚至还有点享受这种忽视,因为我觉得会忽视我的辰原,恰恰是最吸引我的辰原。虽然前一秒我确实很感动,因为他会根据我的选择再选择,但是言小菲就是喜欢将自己心里的感动搁置在心底的某个专属角落,然后以调侃欠揍的话语来过渡这种温情的气氛。

例会的召开时间是晚上7点,遵循着以往习惯的我早到了半小时,但会议室空无一人,我感到略微的奇怪,因为早到半小时是除了辰原和于振以外的所有戏剧社成员的共同习惯。以前这半小时里面,我们举行着一次又一次的玩笑座谈会,我们都是插科打诨的能手。待到6点55分的时候,慢慢地才有人现身。每个人进来的时候,都用眼神对我的出现表达了诧异。由于这是诧异是能够很好的解释出来的,所以我那悄然而生的尴尬也就慢慢悄然而逝了。

我很热情地对着大家说hello的时候,他们都很寒暄地对我说着好久不见。他们开始三三两两的聊起天来,没有聊天的也是自顾地玩着手机。我自己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坐在以前所属于我的专属地带,以前的那里总是充斥着欢声笑语。看向坐在崔惠子和卢颜颜身边的安宁,回想着她出现在我身边的岁月,似乎过去了很久,但又触手可及的样子。5分钟的时间,我的思绪万千着,我没有选择玩手机来规避自己的这种尴尬,显然,我也因为这种落寞而感到沮丧,但是我却不能停止与沮丧,我需要想清楚,这种场景,究竟是如何导致的。

辰原和于振在临近7点整的时候,推门而入,我都很自然地向着门口看去。我并没有觉得他们的到来是让我逃离这种奇怪氛围的救赎,因此我只是很灿然地看着他们,并无心潮澎湃与感激。于振坐在了我的身边,辰原走向了会议室的中心位置,拉开了此次会议的序幕。

“我们下次表演的主题是《夏洛特烦恼》,对于参演人员,大家怎么看?”辰原第一句话就进入了本次会议的主题,直截了当。

“我觉得卢颜颜可以演秋雅,安宁可以演马冬梅。”吴恺抢先说道。旁人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笔记本,但是我却被吴恺说话间对我不经意的一瞥给吸引了,更准确而言,是被震惊了。《夏洛特烦恼》上映的时候,我把朋友圈刷屏了,大家都知道我对这部剧的喜爱程度。那么当辰原说出此次会议主题时,大家就都知道我来这次会议的目的了。很明显,吴恺是在抵触我。我认识到,我的长时间被纵容性地消失,已经引起了不可逆地巨大的公愤了。那么我不明白,吴恺那不经意的一眼,是示威,还是心底里对我的愧疚所引发的自发性行为?

“我挺喜欢这个角色的。”卢颜颜笑意盈盈地说道,间接地再次重申了吴恺的提议。卢颜颜很漂亮,所以有人推荐以及有自信演好秋雅这个女神角色。大家也都借着卢颜颜说话这个机会,使劲地看着她。而我却看向了她身边的安宁,安宁知道我有多么喜欢马冬梅,安宁知道我这次来开会的目的就是饰演马冬梅。我在期待,更确切地说,是惶恐着,她的回答。

“我也挺喜欢马冬梅的。”安宁应着卢颜颜的话茬继续说道,没有看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余光特意留意我,如果有,那么她一定捕捉到了我身体那不自控地轻微地稍纵即逝地颤抖。我的回忆拉开,仍记得当时我对着她百般示爱马冬梅的时候,她给我的白眼还有不能理解。那么她现在的自相矛盾已经足够构成我伤心欲绝的理由了。安宁,她是我戏剧社最好的朋友。我心一直痛到了会议结束,我也不知道角色最终都花落谁家,不知不觉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辰原轻轻拍打着我的肩头,示意我离开。

“于振咧?”我轻声问道。

“先走了。”辰原拉住我的手,帮我起身离开了坐凳。

“这么知趣。”

我跟辰原走在林荫小道上面,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是细长,树叶窸窸窣窣地叫嚣着,初夏的夜晚被这微微地风压制住了炎热。辰原和我都没有讲话,但我们彼此的手,牵得比以往更加紧实了。

“你有演啥没?”一阵子的沉默后,我打开了话匣。

“没有。”辰原依旧悠悠地说着,他的声音很有安神的效果,我乱成一锅粥的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你说,安宁听到我俩在一起的消息的时候,是不是心很痛?”我开始大幅度地甩臂,辰原因为我这个动作瞬间顺拐了,他那立即调整脚步的动作,竟把我逗得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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