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马场偶遇
长安城西三里王家马场内，杜凡一脸恬静地坐在马场边缘的凉亭中，悠然自得的品味着手中的茶，在他的身后则是马场如今的总管－－－小六子。
王家马场在杜凡特地嘱咐下，下人们弄来了大量的细砂，填充在马场内。如此一来，却乐坏了马场中的这些大宛马。
有的趴伏在地上，下巴紧贴着被太阳晒的暖烘烘的细砂，睡着懒觉；有的悠哉迈着步子，象个闲逛的富家小姐。好一副惬意的景象。
马场的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的老人带着一个细皮嫩肉的年轻人，看似随意的闲逛着。远远望去那老人的神情中，渗透着一种不怒而威的威严。老人迈着稳健的步子，不时的朝着马场内的西域马指指点点，较有兴趣的模样。
“杜大哥，我将他们请走吧？”一旁的小六子恭敬地说道。
古时候，马匹是重要的军事物质，自然马场也就变成了军事重地。马贩们虽然做的是贩马的生意，但平时里，马场的管理，也跟兵营里差不上多少。简单来说就是“闲人免进”。
杜凡表情淡然地瞅着那一老一少，悠然品着茶。
“他们以前来过？”
“没有，这还是第一次。”小六子如实的回答着。
“嗯。”
杜凡轻“嗯”了一声，接着吩咐道：“不用管了，就随他们去吧。”
那一老一少，老的龙行虎步，小的儒雅端庄。杜凡一眼望去就知道这并非的平常人家，那老人即便不是当朝的宰相也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手握重权的武将。而那个少的，细皮嫩肉，端庄可人，分明就是个女孩子。
“这会是什么人呢，难道是皇上派下来考察这汗血宝马的重臣？”
杜凡心中想着，眼睛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那老人的身上。
烈日下，一老一少二人，又闲逛了一会。片刻之后，似乎已经有些疲惫，老人拿出了一把折扇，悠哉地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朝着马场外走去。
杜凡眼睛陡然一亮，忙开口问道：“小六子，你当真以前没见过些人？”
“确实没见过，怎么啦杜大哥？”见杜凡从来没有过的紧张，小六子也跟着吓了一跳，关切地问道。
“没事。咱家马场还有多少咱大唐的高头大马？”
“回杜大哥，只剩下一百一十六匹。”
“快，全都放进这沙场里，快。”杜凡急切的吩咐道。
见到杜凡如此严肃，小六子自然不敢怠慢，一溜小跑的去了。
那老人看了会这些汗血宝马，却也没有发现太多的惊喜，百无聊赖的扇着扇子，多少有些扫兴。
正在这老少二人走出了十多步时，只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骏马的嘶鸣。
原来，小六子将马场原来的大唐高头大马赶进了这些填满砂土的场地中。
马匹本来就是群居的动物，各自都有各自的令地。那些原本悠然自在的西域马，一见到自己的领地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自然要叫嚣起来。而这块马场本来是属于大唐高头大马的，就因为这些西域马的到来，才圈给了汗血宝马，所以当大唐的高头大马，见了这群西域马，也自然是分外眼红。
骏马嘶鸣，响彻云霄。原本显得慵懒地汗血宝马，却是一跃，蹦了起来。五、六千匹的西域马，气势涛天，如同是天马奔腾，冲击着奔涌的银河。
而大唐之马，更是雷霆咆哮。虽然只有区区一百一十六匹骏马，但个个却是精神抖擞，气势没有丝毫被压下去的感觉。刚一进入西域马的领地，便纵身跃起，百马奔腾，气势如虹。
听着骏马的嘶鸣，那原本无聊的打算离开的老人，骤然停下了脚步，较有兴趣地观望了起来。这斗鸡、斗狗、斗牛什么的倒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但斗马，而且斗的还是马群，这就比较有意思了。
这两波马群，相互奔腾了三、五个回合，起初那大唐的马群虽然在数量上处在绝对的劣势，但气势上却不差丝毫，反而还占了点点的上风。
可好景不长。三、五个回合之后，那大唐的高头大马明显的出现了疲软，马步出现了零乱，蹄下的砂土飞扬，却是踉跄不止。
反观那群西域的汗血宝马，却是越战越勇，奔跑间，如同是飞驰之箭，秀长的马鬃被强大的风力撕扯着，朝身后笔直拖起，乍一看去，却象是拖着长尾，飞掠而过的流星。
骤然间，老人的眉头微微皱起。只见那些西域马的马背部正朝着身下流淌着象是鲜血般红色的液体。
老人观望了良久，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杜凡所呆的那处凉亭。
杜凡见老人走来，急忙走出凉亭，迎接道：“在下杜凡见过老人家，不知道老人家也对这西域马有兴趣啊？”
那老人傲然地望了杜凡一眼，淡淡道：“你就称呼我李老爷吧。”
这老人说着，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径直走进了凉亭，在石桌旁坐了下来。
“小六子上茶。”
李老爷的眼睛依旧盯着马场内的情形，突然开口道：“这些马是你的？”
“回李老爷，这些正是王家马场的。”
“我看这些西域马，怎么都跑得流血了啊？”李老爷微皱着眉头，望着杜凡。
“老人家有所不知。这些西域马产自北西域大宛国，又叫汗血宝马。是整个西域中品级最高也是最纯的精品马种。当这马高速奔跑起来后，在马背上就会分泌出象血一起红色的汗滴，所以才得此‘汗血宝马’之名。”
李老爷听着，淡淡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啊。”
“你这马场里的大唐马为何没跑上几个来原就显疲软啊，是不是你家故意没好生侍候这些大唐马啊？”李老爷的话不怒自威。
“老人家这可是冤枉我家了。老人家可听过西北战事的事情？”
“你说。”
“大唐的马，刚上战场，个个凶悍无比，但冲锋没两个来回就开始显得疲软了。”
“大胆，你这是蛊惑人心。你的意思是说我大唐的马就不如这些矮小的西域马了吗？”
“老人家息怒，晚辈并非此意。晚辈的意思是说我大唐的军队无战不胜，而我们胜的就是因为我们会因势择材。根据不同的情况选择不同的部署啊。”
“呃？你对军法也有了解？”
“老人家您想，我大唐的高头大马多生长在平原地带，对这松软的砂土地，又如何适应啊，这马刚一上战场就陷进了砂土里，那马腿还怎么拔出来？”
李老爷微微点了点头，以表赞许。
杜凡接着说道：“西域的马早已经习惯了那里砂暴的天气和松散的砂土地。所以我大唐就应该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啊。”
“什么？”李老爷一下子还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疑惑地望着杜凡。
“就是用他们突厥人的战马，甚至是比他们现在用的战马更精良的西域马，战败他们。”
“嗯，有些道理。如此一来就能战胜突厥了吗？”
“此举虽无法必保我大唐战胜，但会大大提高我大唐骑兵的战力。”
见李老爷满意地点头，杜凡继续道：“其实在下还有一策，倒也可助上一力啊。”
“呃？小友请讲。”
很明显，经过杜凡的一翻讲述，李老爷对杜凡渐渐有了些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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