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仙将,凌水灵人、百宜飞仙与若水飞仙已送至谷外,”仙童稚嫩的声音传来,白泽点点头,示意仙童退下,看看旁边品尝木令花糕的重明与玄武,问道:“三位仙女的手艺如何?”
玄武拿着一块木令花糕,道:“百宜做的,不仅很是相似,而且更加香甜一些。”
重明点头道:“想必点心做法亦有相似之处,熟一知它,五芝糕本是仙界美味,木令花糕对百宜飞仙来说并非难事,不像凌水姑娘,不过能吃罢了。”
白泽微微一笑,道:“司香宫的仙女攻于香料,却对点心没什么心得,若水姑娘这份未添甜料的木令花糕寡淡得很啊。”
重明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眼,心道:“你的独家做法若水哪里会知。”
端坐的玄武认真道:“今日来,还有一事要与白泽仙将说,是破军灵仙的事情。”
重明皱眉道:“授剑之礼上,破军对凌水姑娘不敬,我听说是破军灵仙为天关宫冰寒白石仙力所伤,走火入魔才对凌水姑娘出手。”
“事情看起来确实如此,”玄武看向白泽,继续道,“本来我打算带着破军灵仙去司香宫道歉后就息事宁人,可是百宜怎么也不肯我就此打住,定要我继续追查。”
“百宜姑娘发现什么了?”白泽认真问道,玄武摇头,道:“没有,百宜只是觉得,凌水之前一直虽然是司香宫默认的司香传人,但因显露出来的才华有限,不为所重,应该不会与仙家结仇。但是,反生香为至尊灵物,可以说与诸位仙家都有救命用处,仙家怎会在授剑之礼这等罕见大典上难为司香传人。所以,百宜认为此事实是蹊跷,托我再多查查破军灵仙。”
白泽淡淡笑意挂在嘴角,道:“破军灵仙一向与司香宫无甚交情,难道是别的仙家怂恿他?”
“恐怕是这样,”玄武音调平静,“破军灵仙与贪狼灵仙过从甚密。”
“破军与贪狼同为北斗星仙,关系好一些也没什么奇怪的,”白泽淡定如常,“玄武上仙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
玄武点头道:“确如白泽仙将所说,破军灵仙与贪狼灵仙本同为北斗星仙,交往多一些也正常,可是他却好像故意避人耳目。另外,事后我校准天关宫冰寒石,发现被动过手脚,仙力莫名强了很多,对诸位星仙来说,冰寒石的仙力确实过强,但还没有谁为其所伤,所以……”
“所以,没有谁真正知道为冰寒石仙力所伤究竟是何样子,”白泽微笑接道,“破军本想冰寒石仙力强一些来制造自己走火入魔的假象,没想到却露出了马脚。”
重明小心道:“二位的意思是,贪狼灵仙指使破军灵仙对冰寒石动手脚,以此上演苦肉计,在授剑之礼上伤害凌水灵人。可是,究竟为何?”
“他们如此不顾司香宫地位,置凌水灵人于死地,恐怕不是与凌水灵人本身有何嫌隙,”玄武分析道,“百宜觉得既然凌水灵人与仙家没有仇怨,应是有仙家对司香传人有所不满。”
白泽想想说道:“这愈发难以理解,与司香传人为难就是与救命灵物为难,冒这么大的险到底为了什么。”
玄武摇头:“仙界承平日久,各仙宫一直相安无事,实是想不出。”
重明突然问道:“玄武上仙,不知冰寒黑光可否从冰寒黑石中提取出来,注入灵兽体内?”
玄武闻言眉头紧锁:“难不成单黯仙人见过什么,”重明便将炎洲夜遇邪兽的事情讲来,当然含糊其辞说是亭立次仙救了他们,单黯不过灵机一动用了冰寒白石。
“提取冰寒石仙力不是不可能,只是世代北天仙君有提取冰寒白石仙力之法,不确知是否有提取冰寒黑光之法,或许两者相差不多?”玄武愈加紧张起来,“没想到这位不知名的仙家竟然还有这等邪兽,不会,破军灵仙与贪狼灵仙与他有关罢。”
白泽与重明面面相觑,一时无语,事情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更为复杂难解,仿佛露出的冰山一角已然惊异,却不知这背后还有怎样的阴谋诡计,无法想象,更无法应对。
沉默良久,白泽忽然轻松说道:“我有一箭三雕之计,既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亦可引蛇出洞。”
玄武眼前一亮,道:“不知是是何妙计?”白泽说完后,玄武与重明均赞叹不绝,重明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泽一眼,心道:“实是一箭五雕,亏他想得出来。”
云烟笼罩,山青氤氲,流泉似练,宁静超脱。望着流洲昆吾山光明宫,凌水与若水不禁驻足欣赏,若水道:“虽然已来不知多少次,但每次还是会感觉清净安恬、心旷神怡”,凌水闻言点头表示赞同。
正自沉醉美景之中,清亮声音传来:“两位仙女里边请,”仙童将凌水与若水引到一处山亭中,说道,“请两位仙女在此等候,干莫上仙正在山顶。”仙童说完,转身便离去。亭外,碧翠连天、岚霭流动,飘动清新气息;亭里,竹桌上清茶正香,凌水熟练斟茶,与若水悠闲品茗。
“姑娘们,我的青竹茶如何?”凌水闻声看去,干莫上仙笑吟吟地站在亭边,与若水起身行礼,道:“光明宫青竹茶淡雅芳香,实是世外仙品。”
干莫上仙闻言摆手,微微倾身向凌水道:“你做了司香传人怎地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了,”又看向若水,“还是若水姑娘最乖巧,这次要给我看什么啊?”
若水恭敬道:“干莫上仙生辰,司香宫照例送来反生香,”说着将白玉小瓶双手奉上,“这次,若水想舞套剑法,请干莫上仙指点一二。”
“哦,”干莫上仙挑眉道,“你又哪里看了什么剑法?我可要开开眼界,”说着将右手一挥,几柄长剑便凝聚空中,对若水和蔼道,“想用哪把剑,自己挑罢。”
“多谢干莫上仙,”若水恭敬道完谢,就认真挑起剑来,不多时,指着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向干莫上仙道,“这把,”看到干莫上仙点头,执剑跃出山亭,催动云诀,亭亭玉立于一朵洁白云朵上。
干莫上仙见若水半点也不透露剑法,好奇问凌水:“若水姑娘这是要舞哪套剑法?”
凌水笑道:“干莫上仙,我也不知啊。”
干莫上仙白她一眼:“你们同门近三万年,无话不说,你不知,谁还会知?”
凌水无奈道:“这剑法想必干莫上仙一眼便可看出,若水已然抱拳行礼了。”
云朵之上,若水一袭淡绿衣衫飘逸高雅,在云烟翠林的映衬下,宛如一抹林间灵动木叶。手起剑伸、脚步轻盈,和缓动作仿佛怕打扰山间清静,却又似蕴藏绵绵剑气。
干莫上仙先是惊讶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凌水,又忙回首望向若水:“两分相似,若水姑娘竟然有缘得见这剑法。”凌水笑而不语。若水招式愈来愈多,似变幻莫测的山里天气,方才还晴空万里,转瞬就疾风骤雨,不久清朗明澈、空旷辽远。
“不知若水姑娘从何处观得重明仙将所创的‘清散剑法’,不过招式的顺序有些改动,却是更有了些刺客刺杀的悲壮,”干莫上仙眼中欣赏之色流泄而出。
若水正要回答,只听清朗声音道:“前些日子。我邀凌水姑娘与若水姑娘来木令谷赏花,借着若水姑娘的琴曲,一时兴起舞了‘清散剑法’,没想到若水姑娘有抚琴亦过目不忘的本领,竟能流畅舞来。”若水回首看去,白泽与重明正驾云而来,白泽继续道,“干莫上仙生辰,我与重明特意来贺。”
干莫上仙笑意更甚:“没想到重明仙将大驾光临,隐居后,这还是重明仙将第一次来光明宫。”
重明忙行礼道:“是重明疏忽,望干莫上仙见谅。”
干莫上仙挥手道:“你们何必如此客气,过来喝茶罢。”
几位仙家落座,若水忙斟茶,凌水则若无其事地喝茶,却不时偷偷瞄向重明,靛蓝衣袍、银制面具,重明气定神闲,装作并未看到她的小动作,实际心中早已七上八下。若水走到干莫上仙身旁时认真问道:“干莫上仙生辰来贺的仙家,大都是手中有柄上仙铸的剑,不知白泽仙将怎也来了。”
“若水姑娘这就不知了,”干莫上仙看看闲适品茶的白泽道,“白泽仙将曾经也使剑,不过功力深厚,臻至无形之剑境界,便弃了有形之剑,权以纸扇代替。”
若水听得怔住,一脸敬佩而又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白泽:“原来,是这样。”正要开口,却听急急的脚步声响起,几位仙家循声望去,仙童气喘吁吁而又慌不择路地跑来,干莫上仙顿时脸色不悦,仙童似未看到,稚嫩声音道:“上仙,上仙,好多仙家嚷着要见……”仙童斜斜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重明,继续道,“嚷着要见,重明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