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漆黑的夜,仿佛吞噬了整个大地,凛冽的寒风,在夜空中呼啸,如今已是入冬,在这寒冷的夜里,人们早已沉沉地睡了过去。
落月村,一户平常的屋舍内,此时却还燃着点点烛火,那里有着一个男孩,此时的他,并没有如常人般睡去。
男孩大约只有,六七岁大的样子,如今已是深夜,可男孩的身上,却是包裹着好几层厚厚的棉袄。
小男孩坐在床边,身子有些微微发抖,在那微弱的烛火下,能看清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苍白之色。
他望着那微微浮动的火光,一动不动,似呆住了般,在他的双眼眸里,似有着一抹他这个年龄,本不该出现的疲惫。
“天儿,该喝药了!”
一个慈祥中,略显沧老的声音,传到男孩的耳边,男孩的身子微微一颤,向着门前望去。
房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咯吱的响声,一位老人手中端着一个小碗,推开房门,走到了男孩的身边。
“爷爷,药好苦,天儿今天能不喝吗?”
男孩看了看走进的老人,随后目光停留在,老人手中的小碗上。
老人轻叹一声,没有说话,走到床前,抬起左手,摸了摸男孩的小脑袋,轻轻地摇了摇头。
“天儿知道了,爷爷,冬季到了,如果不喝药,会好冷,会生病的,这些天儿都知道!”
“可是,这药真的好苦!”
小男孩嘟囔着嘴巴,虽然嘴里这样说着,可依旧乖巧地,接过老人手中的药碗,将其抬到嘴边,闭上眼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老人的脸上露出微笑,等到男孩喝之后,接过了他手中的药碗,轻声说道:“天儿,只要坚持喝药,病很快就会好的。”
“嗯,爷爷,天儿会坚持的,病也一定会好的!”
小男孩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点了点头露出微笑。
听着男孩的话语,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苦***刻过后又恢复了平静。
“很晚了,喝了药就不会冷了,天儿乖,快睡吧!”
老人的脸上,再次露出慈祥的笑容,帮小男孩褪去了身上的棉衣,开口说道。
“嗯!”
小男孩答应一声,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或许会做一个美梦,在梦里爷爷会告诉他,自己的病好了,以后再也不用喝药了。
......
夜很黑,风很凉,男孩已然沉沉地睡了过去,那慈目的老人,此时却是并没有睡去。
大约过去半柱香的功夫,屋舍的大门,缓缓打开,老人不知何时披上了,一件灰色的长袍,他的手中多出了一盏油灯。
漆黑的夜里,刺骨的寒风,似越发的猛烈,呜咽的呼啸声,在这天地间回荡,沉默片刻后,老人的身影,缓缓地融进了那夜色里。
黑夜里,多出一道幽光,那幽光忽闪不定,仿佛在这凛冽的寒风下,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道幽光停留在,一家普通的屋舍前,停止了晃动。
这家屋舍里,还闪着微弱的灯火,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屋舍的主人,此刻显然还没有睡去,又或者是在等待着某人的来临?
“你来了!”
声音很低,似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飘忽之感,从屋内传出,传到老人的耳边,却是如此的清晰。
老人的身形微微一顿,沉默片刻后,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摆设很是节俭,让人一眼望去,会感觉这屋舍主人的生活很是朴实,屋子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四方小桌,桌上摆着三盏油灯。
油灯的摆放呈三角形,灯尽管不少,可那灯火,却是有些昏暗,许是油快烧干的缘故!
桌子旁还坐着一位老者,此人一身白袍,身形有些消瘦,那张带着皱纹的脸上,有着一种恒古不变的平静,深邃的双眸,仿佛能看穿人的心灵!
“我来了!”
老人走了进来,走到白袍老者的跟前,熄灭手中的灯盏席地而坐,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向着白袍老者望去。
“还剩下多久?”
“最多六年,你真的决定了?”
那白袍老者目光炯炯,看向他跟前的老人,又再次开口说道:“六年后,天儿体内的毒凭你的修为,不可能压制的住,只能强行解毒!”
白袍老者话语平静,深深地看了他跟前的老人一眼,不在说话。
听到那白袍老者的话语,老人陷入了沉默,他低头看向桌子上,那快要燃尽的三盏油灯,久久没有回话。
大约过去半盏茶的功夫,老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沉吟少许后缓缓开口道:“有多大把握能能够成功?”
“拼尽你全部的修为,成功解毒的机会不到三成,天儿体内的毒,并非来自北洲,此毒无解。”
白袍老者轻叹一声,看向他跟前的老人,在他看来耗尽一身修为,去拼那三成的机会,太过于不值得。
“十二年前老夫就已经死了,天儿只是个孩子,玄族亡已,这孩子不该有此劫!”
“玄族欠天儿他娘太多了,这孩子老夫就算拼尽一切也要保住!”
说着老人站起身来,提起灯火,也不待白袍老者回话,向着门外走去,待老人走到门口时,他的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六年后,我会解开封印,助你遮一次天,若能成功,天儿不会死,只是你......!”
那是白袍老者的声音,他的话显然还没有说完。
老人的身子一顿,转过头来,看向那依旧盘坐在那里的白袍老者,随后向其一抱拳。
“老友,多谢!”
随着老人话语的落音,他已然走出了屋内,再次融入了那无尽的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