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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血红嫁衣

这日正是四月初三,是汝央城一年一度的花市节。汝央城内到处都摆满了各种花木,路上的姑娘们都穿上了漂亮的衣裳。说是花市,不如说是花展。因为花市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宛如一群美丽的少女换上了华丽的衣裳。

伊秋凌牵着小安诚的手,走在大街上,深吸着弥漫着花香的空气,随着人群流入花市,淹没在一片花海和人流中。伊秋凌已有百年没有出关,汝央城内轮回变换,许多人都不再认识她。只是伊秋凌的装束比较复古,手里又牵着一个小男孩,倒引来了不少路人的侧目。他们一路走来,看到五颜六色的鲜花,火红的郁金香、深红的南山菊、紫红的芍药、嫩黄的玫瑰,还有雪白清香的水仙。这些鲜花不但颜色缤纷,而且形态各异,剑兰细长如剑,火炬凤梨像一支矗立的火炬,水仙花朴素致雅。

在花市所有店铺里,花铺最多,顾客也最多。出售的花中,有因为颜色鲜红而有火鹤花之称的红掌,有花中仙子的百合,还有鲜红的一串红,而这么多品种的花中,最美丽、最鲜艳的当属蝴蝶兰了。在花展中的蝴蝶兰,有的是玫瑰红的,有的是淡红的,有的还是白色的。摆放的样式也十分多样,有的是一支一盆,有的是几支一盆,还有的三种颜色各五支放着一盆,这其中只有一支看起来特别显眼,一抹淡蓝色。

伊秋凌走到这个花铺前停了下来,看到那淡蓝的蝴蝶兰怔了一下。蝴蝶兰,蓝蝴蝶。还记得那一年,你给我戴上的淡蓝的蝴蝶兰,捧起我的脸就要亲我,我的心扑通得就像一只慌了的小鹿,心乐得散了一地,我背过脸挣开你的手,跑开了,你站在远处安静地看着我,笑着。你说,凌,你比蝴蝶要美,比兰花好看。而今,一千多年了,你在哪里?

绛袖低垂舞意彷,羞煞白云隐高唐。

何处佳人著缟袂,谁家碧玉上红妆?

纤弱盈盈偏傲冷,风姿款款耐寒霜。

羽仙悄临一室净,岂须燃炉添沉香?

一千年了,终于心如止水。今日,心里偏又起了波澜。

“师父,快看,哪儿好多人。”安诚拉了拉伊秋凌的手,伊秋凌这才发现前面的那座楼---望断楼的楼下围满了人。伊秋凌牵着安诚的手走了过去。

只见三层望断楼的楼顶上,一个女子着着一身大红嫁衣,站在楼檐上,满脸惨笑,口中唱着:

?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

一度欲离别,千回结衣襟。

结妾独守志,结君早归意。

始知结衣裳,不如结心肠。

坐结行亦结,结尽百年月。

这个女子叫年回,住在汝央城东面的东眺街上,已经有三百多年了。三百多年前,她怀了身孕,倒在了汝央城的城外,奄奄一息,被幻族的几个弟子,带进了汝央城内。几个月过去,眼看年回就要生了,她消失了。几天后,她回来了。一个人回来了,怀里没有抱孩子。

三百年,她在汝央城内一个人过了三百年了,每天都在缝制衣裳,缝着不同的嫁衣。汝央城内的人,如果不修习幻术,和常人无异,一般年过半百就慢慢老死。可是年回没有。幻门弟子也觉得奇怪,千方百计的询问她的身世来历。她什么都没说。

天色已尽黄昏,风中裹着些许春寒。安诚抱着伊秋凌的手问道“师父,那个姐姐好漂亮,她站在楼上要干什么,怎么这么多人看着她,她好看吗?”

“安诚,你要记住,在任何时候都不要伤害自己知道吗!”安诚睁大了眼睛看着伊秋凌“嗯”了一声,伊秋凌附在安诚的耳边说“安诚,待在这里别动哦。”

夕阳西下,风吹起年回的头发,一身红色嫁衣血红刺眼,她来来回回唱了十几遍这首歌,仰天大笑起来,笑得那样凄绝哀苦,就要俯身跳下,伊秋凌正要飞身上去救年回,突然空中一阵惊雷,天色骤暗,黑云翻滚,昏天黑地。

长空划破一道闪电,倾盆大雨落了下来,闪电过后,黑云里亮起两只红色的巨眼,发出诡异的光芒。汝央城里的人见到这个情形,都吓怀了,也顾不上收拾那些鲜花,四下逃散了。

望断楼上一身嫁衣的年回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她对着那红色巨眼大喊“海洛,你看,你看我漂亮吗,三百年了,我终于做出了最美的嫁衣,今天你是来娶我的吗?海洛,我知道你会来,我知道的!”

只听到黑云里一阵悲啸,一道血红的寒芒打过来,打到望断楼上,整个楼立即坍塌,年回摇摇晃晃就要掉下,伊秋凌飞身上去抱住年回,立马返身回来落到地上,将年回放到一旁问“那是怎么回事!?”

年回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两只血红巨眼回了一句“那是巨冰魔蜥,它是不会伤害我的!我知道,海洛是不会伤害我的!”说罢两手伸进头发,不断揪着。

这时许多幻门弟子都赶了过来,汝央四美和幻门四灵见到伊秋凌都拜道“师尊,发生了什么事,黑云里是什么!?”

“是上古妖兽巨冰魔蜥,大家小心!”

“师尊,汝央城上空有幻门九心八十一阵守护,任这妖兽如何厉害也不为惧!”一旁的黄梁梦对着那两只巨眼,凌然说道。

“不可大意!巨冰魔蜥非曲澜真境事物,传闻巨冰魔蜥是上古三十二妖兽之一,本已在几万年前被得道高人乾生散人消灭,此番再次出现在曲澜真境,非比寻常,大家列好阵型,准备迎战!”说罢,挥手示意众弟子列阵。

伊秋凌傲立在风中,对着那两只巨眼喊道“不知阁下是谁,今日光临我汝央城所谓何事!”

“交出我儿,我便不与你等计较!不交我儿,今日便血洗汝央城!”黑云里传来模糊低沉的声音,震得人耳鼓发麻。

伊秋凌回过头来问年回“他说得那个孩子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年回不断用手揪着头发,内心正在承受无尽的痛楚。

一阵轰鸣,又一道血色寒芒打下来,汝央城里又一座楼倒了下去。

“师尊,我们的幻门九心八十一阵为啥挡不住巨冰魔蜥的攻击!?”黄粱梦讶然道。

“幻门九心八十一阵以曲澜真境天地灵气结成,巨冰魔蜥非曲澜真境事物,对它来说犹若无形,我汝央城今日有难!各位弟子,今日形势十分危急,汝央城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心中无畏,才能战胜妖兽!众弟子听令,拜幻门最强防御阵法-----十方无界生灭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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