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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勃走在回去的路上,把玩着一支珠钗。这珠钗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非金非石,摸起来有些温热,末端镶着一颗流光溢彩的大珍珠,做工简单而粗糙,就这么一个玩意儿,却是曹元送给他的见面礼,一个女人才用的上的珠钗?王勃一拿到这东西,就想立刻用它戳他一下。
只是看他很郑重的样子,似乎他送出去的是什么国宝,王勃也不好发脾气,心想这大概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吧。不过一个道士怎么身上揣着女人的玩意儿?王勃又心想了,大概是他在地摊上买的,想送给他情人,结果做了道士,就没送出去。
王勃看了看月奴,见她头上的饰物少得可怜,便对她道:“来,月奴,本郎君送你一支珠钗。”
月奴看了看,撇了撇嘴道:“好丑。”
王勃讪讪,道:“你不要,那某就把它扔了。”作势要扔。
“别。”月奴一把夺过,白了他一眼道,“这是你送奴的第一件礼物,怎能随便扔了呢?虽然丑了点,但奴很开心。”
接下来的几天,王勃白天都在惠民药铺给灾民们免费看病中度过。因为第一天造成的轰动,王神童医术精湛、免费为灾民治病的消息就传开了,后面几天所有大病小病的灾民都来照顾生意。
在王勃为灾民治病期间,曹元每天都来捧场,给王勃抱膀子,王勃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开处方,后来干脆就让他去抓药了。对此曹元很感动,不过他总是对王勃开的处分问东问西,指指点点的,一老一少经常为处方中的一味药要下多重的量,争得脸红脖子粗。
掌柜见王勃与曹元的关系如此亲密,十分震惊,心里对王勃的最后一丝不痛快也烟消云散了,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也是第一次见曹元在医术上跟另一个人争得脸红脖子粗,而王勃居然能让曹神医脸红脖子粗,这让他完全把王勃的地位放得跟曹元一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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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母听说王勃把曹神医带来家里了,高兴得不得了。听王勃介绍说,曹元是他的师叔,王母顿时又震惊得合不拢嘴了,她是知道的的,王勃的师傅是神仙,如此说来他的师叔岂非也是神仙了?
曹元一眼便指出她患的病,并说这种病本来是不治之症的,但是她却正在恢复。王母听后,更加坚信他是神仙。王母骄傲地说,他儿子王勃给炼制了仙丹,所以才有这种效果。看着曹元脸上的惊容,王母很满意,心说我儿子的医术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他师叔都震惊了。
曹元激动地让她把仙丹拿出来瞧瞧。曹元夺过玉瓶,倒出一颗药丸,左看右看,还嗅了嗅,脸上的惊容盛开成了花朵,毫不吝赞溢之词,说这种丹药灵气逼人,难怪能治疗不治之症。
王勃看着曹元和王母,枕着下巴,好一阵无语。
“不好了,不好了,阿娘,阿娘,八弟病倒了!”这时,老五等几个小家伙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叫道。
“什么?八郎病倒了?在哪里?带儿去看看。”王母慌了,王勃和曹元也跟着跑出去。
八郎已经被刘管家抱回房里。只见他精神萎靡,面色苍白,皮肤毛细血管多处清晰可见,甚至破裂出血。
“八郎,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王母见他这样子,差点没昏过去。
“阿娘,别急,让某来看看。”王勃道。
八郎半睁着眼睛,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可怜兮兮地道:“四兄,某好怕,某会不会死啊?某要是死了,某偷偷种在田里的鸡翅膀怎么办?”
王勃好笑,几个弟弟里最属调皮的就是他了,此时还不忘他种的鸡翅膀。
王勃安慰道:“八郎别怕,有四兄在,保管你好起来,并且你种出来的鸡翅膀也没人偷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八郎道:“某感觉浑身都使不上劲,想睡觉,可是牙齿又很痛。”
王勃给老五把了把脉,又让他张嘴看了看,似乎知道是什么病了,但又不很确定,看向王母问道:“阿娘,这几天八郎是不是不怎么爱吃饭了,精神也不大好?有几天了?”
“你怎么一说,还真是,好像有五六天了,唉,早知是病,儿就应该早点注意到才对,都怪儿这个做母亲的不仔细,四郎你快想想办法啊,要是八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儿也不活了。”
“四兄,你快想想办法啊,救救八弟吧。”几个小家伙都期盼地望着王勃,在他们眼里,四兄是无所不能的。他能变出竹蜻蜓来,他能变出冰糖葫芦来,他能变出好吃的冰棒来,他能变出好喝的饮料来,他还能让冬天的田地变出美味可口的水果来……
王母也殷切地望着他。曹元一副了然的样子,但是又摇了摇头。
王勃看向曹元道:“师叔,你想必也看出来了,这是坏血病。”
王母急忙问道:“坏血病是什么病?怎么从未听说过?”
曹元解释道:“坏血病是海上的船员经常得的一种病,某当初也只在沿海的地方见过几次,这种病……唉,不说也罢。”
王母急了,道:“这种病怎么了?难道不好治?可既然是船员才得的病,八郎怎么会患上?难道……难道是传染病吗?可是他一天都在家,哪里有机会接触船员?而且海上的船员怎么会跑这里来呢?”
王勃道:“阿娘你别胡思乱想了,这不是传染病,而是一种由于体内缺少维生素C引起的疾病。”
曹元疑惑道:“维生素蛇?是什么?”
王勃无奈道:“家师说,人体生长、代谢、发育等等过程都离不开一类微量元素,缺少了这类元素,人体就不能维持正常的生理功能,这种元素就叫维生素。”
曹元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说,八郎就是因为体内缺少这种元素,所以才出现这种症状的?也就是说只要补齐这种元素便能把他治好了?那这种元素去哪里找呢?你是不是有办法?”
王勃道:“这种元素必需从食物中摄取,像八郎这种病症,是因为长期没吃不到新鲜的水果造成的,只要吃一些新鲜的水果,便能恢复过来。”
曹元吹胡子瞪眼道:“吃水果就能好了?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知不知道,这个疾病困扰了我们几千年,一直找不到治疗的办法,在医学上是公认的怪病,为什么说它怪?因为出海的船员莫名其妙就患上这种病,但是回来后,又莫名其妙地自己好了,你现在告诉某,说只要吃些新鲜水果就能把这怪病治好,你认为某会相信吗?而且就算这个法子行得通吧,大冬天你又去哪里找新鲜水果?”
王勃翻了翻白眼,让驴子背着八郎,带着众人来到后院的温室前面。
王勃打开温室大门,一股热气顿时从门里冲了出来,吹得众人长发飘飘,衣袂翩翩。曹元带着疑惑进去以后,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胡子都被自己扯掉了。
他看到了什么?一眼望去,花花绿绿的一片全是茂盛的水果和蔬菜。像什么苹果啊,梨子啊,桃子啊,大白菜啊,黄瓜啊,茄子啊……数不胜数。曹元恍惚间以为自己来到了丰收季节。
王母、驴子他们显然早已震惊过很多次了,神经已经麻木,所以此刻很淡定。曹元可淡定不起来,僵硬着脖子转向王勃,问道:“贫道眼睛是不是花了?贫道是不是在梦啊?贫道是不是身在天堂啊?贫道……”
对于这种玩BB机的向手拿“爱疯五”的人提出的问题,王勃不想回答。现在治病要紧,王勃从树上摘下几颗柑橘,让人捣碎了,变成一碗果汁,喂给八郎喝下。
八郎喝下果汁后,不到半个时辰,脸上就有了血色。八郎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还跳了几下,尽管还有些晃悠悠的,但明显好转了。
王母喜极而泣地道:“太好了八郎,你没事了。”几个小家伙顿时围着八郎欢喜地叫起来。
曹元不知如何来表达今天的心情了,他感到活了大半辈子,又没有像今天这样接二连三地感到震惊。冬天田里种出夏秋的蔬果,吃些新鲜的水果就能把困扰人们几千年的怪病治好,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王勃看向还处于震惊中的曹元笑道:“你现在相信了吧?”
曹元深吸了一口气,附耳地低声道:“某现在相信了,你师傅真是神仙,不然也教不出你这样的妖孽。”
王勃:……
接下来王勃又摘了一些柑橘,让大家都尝尝。王勃担心在八郎身上出现的坏血病,同样会在其他人身上出现,吃些新鲜水果以防万一。
曹元吃罢柑橘,咂了咂嘴,意犹未尽,忽然狠狠地感叹了一下道:“看来很多疾病,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复杂,只是因为缺少了发现的眼睛。”
王勃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
“睡觉。”
曹元气极:“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个发现对医学的贡献有多大?对人类的贡献有多大?”
王勃头也不回地道:“某不知道,某只知道,某现在困得要死,就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