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宵从地上拔起一根草,灌气在其上,草立刻挺立如剑,道:“让我来领教你的十道指气,出手吧。”语气裡是无比自信。
一指音早闻剑爵、刀雅之名,暗提全力,连发三道指气。指气来到莫君宵五步之前,只见他双眼微闭,以草轻鬆化去指气,随后两道指气来到,下场仍是消散虚无。
一指音道:“有来历,此招如何!”一连将剩下五道指气连发,不同速度不同方向不同力道。
“小心,这是杀招!”在孔释生的担忧之中。
莫君宵暗道:“剑之天,腾风斩!”狂风骤起,将指气化消于眨眼,然后风集于草剑之上,劈出极锐利且夹带风势的剑气,只在瞬间石桌石椅以及一指音头上书冠被劈成两半,只有桌上素琴毫髮无伤,可见锋利且精淮。
超凡的剑艺,一指音不得不认输:“我败了,此琴便是雾音琴你拿去就是,哼!”言语间完全没有一偿宿愿的喜悦,转身就走。
孔释生小心拾起雾音琴道:“剑爵之名不虚矣,今天总算开了眼界。三种珍宝也到齐了,我们立刻启程到黑色天堂。”紫伶月心道:“剑爵的剑法超乎我们先前的估计。”
莫君宵道:“黑色天堂我替你们走一趟,孔兄还是快回香榭书坊,我一路上想来明白冀天棠是被连累我而将我支开,你是他的好友理当回去注他一臂之力,我会尽快取得驱除魔气的方法。”
孔释生道:“也好,就有烦莫兄了。”
紫伶月将一个锦囊交给莫君宵,道:“如果受到黑色天堂的主人刁难,就将这个锦囊交给他。”说话的神情落寞非常,好像交出了自己的生命。
莫君宵收下锦囊,带著飞萤光、不朽花、雾音琴往南方而去,孔释生、紫伶月回走香榭书坊。
千尊殿
韦修真诡计得逞,以捉拿冀天棠为藉口,在香榭书坊门口凌虐,逼出儒令出手,并杀了御皇军的问末奇,导致出兵有理。
大殿之上,韦修真由狄羽、月樱飞陪同,校阅御皇军兵士大约三千人,惯战沙场的将军伐干戈、骁月、冷商衣、哭冬梅、宫秋命也在其列皆整装完备等待,军容盛大。
韦修真扬声道:“香榭书坊屡次挑衅九天皇朝,不可饶怒,九天皇特别授权与我要我率全军出征。我军顺理而发,必定一战成功!”三千大军同时大喝,士气高涨。
韦修真再道:“伐干戈、骁月为先锋军率一千士兵,冷商衣、宫秋命为左右军各领五百士兵,哭冬梅、狄羽、月樱飞与我率一千士兵为中军掌控战局,即刻出发不可有所怠慢。”指挥若定具有王者架式。
月樱飞道:“军师,因何不用七星军?”
韦修真道:“七统领已损两名,再除去两位,剩下三统领则率军镇守北、东、西巨龙长城避免外族趁机攻入中原。”
“那南方?”
“我自有打算,不必过问。”韦修真语毕。
大殿左侧传来槐老子的声音:“不可出兵!不可妄动干戈呀!”
千尊殿
为了剷除中原武林的三教势力,韦修真假藉白云染之死,将矛尖对淮了儒门香榭书坊,大殿之上,调集御皇军兵力三千人,淮备出兵。
出兵在即,槐老子为了阻止出兵,急忙上前哀求韦修真三思:“军师,天下已平,不可妄动干戈,干戈一起又会重蹈早前武林的杀戮,请你收回成命。”
韦修真忍住怒气,脸色维持平和道:“参谋,你老人家太多虑,此番作战,我军速战速决,七日便可得胜而归,何来武林杀戮呢。”
见韦修真决心没有动摇,槐老子更著急了:“先是香榭书坊,再来是不是法业寺、玄真道门?战火一旦燃起,将是一发不可收拾,我曾向军师提过三教据点高手如云,焉是数日或数月可定?”
韦修真首露怒颜,言语喝止:“你怀疑我的能力,不等于怀疑九天皇识人之明,你想反叛九天圣朝!”最后一句话故意拉高音调,这一句话引起大殿之上的军士们议论纷纷。
槐老子自从受聂天泓拜为文政参谋之后,对圣朝忠心耿耿,现在却被三言两语诬赖,仍不放弃谏言:“军师,在口才方面我自认不及,不论如何,仍垦求收回成命、收回成命呀。”话说完,双膝跪地哀求著,韦修真不动声色,不想再辩,心中怒火中烧,眼示旁边的狄羽。
狄羽明白意思,往前指责:“我等身为圣朝士兵,为了圣朝一统天下的目标,在沙场上卖命,参谋长居皇朝之内,养尊处优,怎能体会我等对圣朝效忠之心?”
忠心一再被质疑,槐老子气急败坏的说:“若军师决定不改,我宁撞死于阶下,也要阻止出兵之事,证我忠心之实。”如此激烈的言论,正中韦修真下怀,再次眼示狄羽。
狄羽再道:“文人总是一张嘴,吃天下,哈。”乾笑一声,使得槐老子决意以死明志,用力撞到台阶,脑浆併出,满溢的鲜血洒在韦修真衣袍之上,只见他微微一笑,笑一条陨落的忠心之魂。
韦修真假意道:“唉,参谋这样的举动太鲁莽、太鲁莽了。月统领,将参谋的尸首风光安葬。”月樱飞吩咐属下将槐老子抬下。
韦修真向全军道:“参谋生平愿望只有一个,便是看见圣朝一统天下,虽然今天他误解我出兵之意,但是我希望各位能助我一臂之力,替参谋一宿遗愿。”
“愿随军师左右,赴汤蹈火。”全军士气高昂,浩浩荡荡往香榭书坊出发。
绿隐川愚居
不染风尘的绿隐川愚居,少年轻倚大石旁,手中钓竿垂入湖面,同样的斗笠同样的不骄世情之态,平静的画面却怀著不平静的心,一直以来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将近成真,无奈道:“近日内香榭书坊将成为血淋淋的战场,这是惊天地泣鬼神之战,相较近来武林的大战,将是小物见大物。唉,好友韦修真,为何我们有著共同目标,却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呢?要走出绿隐川,只是百步,但对我而言却是千里之遥呀。”
“是因为那个不成契约的约定吗?绿隐川内云淡风轻;绿隐川外叱吒风云,秘智不死书冠不出,纪子骞呀,你真是不知变通。”怪兵驼走近。
少年纪子骞压低斗笠道:“好友怪兵驼,我与你不同,不做违背誓言之事。今日前来,送智扇而来吗?”
“我拿送来你也不受,何必自作多情。今日前来,只想与你谈谈武林时局。”
“你真是爱捉弄人,身不在武林,武林事知之甚少。钓鱼钓鱼。”纪子骞一拉鱼竿,一尾大鱼被钓中,放入鱼篓。
怪兵驼道:“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书冠,不出绿隐川,天下事尽在手中。昨日我在洛襄城外,看见九天圣朝调动大军,往香榭书坊方向而去,起因想必是真理亭论儒,书坊的冀天棠误杀圣朝统领,而香榭书坊内高手众多,九斗书儒圣来贤也曾是哀弓的候选人之一,我想向你请教两军胜负。”
纪子骞观赏著鱼篓中游动的鱼,铁口直断:“三日后武林再也没有香榭书坊这个儒门组织了。”
怪兵驼大惊:“这我无法尽信,香榭书坊兵力充实,每个儒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虽然圣来贤意外死亡,但三位儒令健在,佛、道两教也不会坐视不理,圣朝兵力再雄厚,韦修真智慧再高,也不可能三日内灭了香榭书坊。”
纪子骞伸手逗了逗鱼:“韦修真布局很深、很沉、很狠。香榭书坊内儒生虽并非平庸,其中最受期待的四位儒生,孔释生不在、孟甫文受伤、笔骄雄死亡,而不可测的冀天棠也染魔气,三位儒令一者变,单凭其他两位独木难支;反观,圣朝这次出兵是由韦修真秘密训练多时的御皇军出阵,军内每位将军皆是昔日武林高手或者杀手,非正规七星军,实力不可小觑。两军势力消长,不败也难。”
精闢的分析,令怪兵驼哑口无言:“这…这…我先回武林观看战况发展。”怪兵驼说完离开。
纪子骞收起钓竿、背起鱼篓,道:“访客圣来贤,你真眼睁睁看著一手创立的香榭书坊一夕覆灭?”
在茅屋内,白髮白鬚老者,背著圣流弓踏出,竟是已死的圣来贤。圣来贤叹道:“天命如此,我只能顺应天命。”
纪子骞道:“真理亭你受笔骄雄一掌,顺势龟息让墨真君带回玄真道门,你接受古道尊建议来到绿隐川,意欲为何?”
“求安身立命之道。”
“你枉称九斗书儒,请你即刻离开绿隐川,我不想提供贪生怕死的人安身立命之法。”
“啊…是…”圣来贤自知理亏,快步走离。
纪子骞望向天际:“从某一个角度而言,我不是也是一位贪生怕死之途呢?好友呀,你的野心何时变得如此之大?这不是我认识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