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没想到自己也这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所以有时不我待的感慨。想想当初那些小学的同学,如今结婚生子的确实大有人在。
管他呢,走自己的路吧!缘份不到莫强求,婚姻的事可以往后推几年,而高考的机遇确实不多。
转眼又开学了,东方骑上车子带了一袋小麦和妈妈为他准备的咸菜,在父亲的催促中出发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这样,也许这是人生中的一种经历和磨炼吧!求学的路让东方感到五味杂陈,他有心放弃,但又被期望所逼。对一个普通人来说,生活真的如白开水,让东方有些茫然。
东方吃力的蹬着自行车,边走边想心事,只听“呯”的一声,一头撞到了一辆小轿车上面。好在汽车开的慢,不然这小命就要交待了。
东方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车子没事,可是麦袋子破了,麦粒洒了一地。妈妈给他准备的一瓶咸菜也摔碎了,香油味随风飘散。
“妈的你没长眼吗?看见车也不躲想找死是不?”从白色越野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壮实小伙,边骂边走到东方跟前扇两耳光。
东方捂住发烧的脸一时楞在那里。
“干嘛打人呢?开车的就牛了?欺侮学生是吧?”东方身后传来一阵女孩子的声音。
“小杨,上车,算了走吧!”轿车中有个胖子伸出头喊年轻人。
小伙子上了车开走了。
“呸!净欺侮老实人!没天理了!狗娘养的!”柳媛推着自行车走到东方身边,冲小车里的人骂道。
蔡琴琴也过来把东方的车子扶起来说:“摔着没?以后可要小心点。”
东方强装笑颜忍住眼泪说:“谢谢你们俩。”
“客气啥?看着那些不讲理的我就来气,撞了人不道歉还打人,真是无法无天了。”柳媛气乎乎地说。
“来,我这儿有绳子,把袋子扎紧,把麦子装好。”琴琴边说边拿出一条线绳,把开口的袋子扎住。然后把地上的麦粒撮到一起,捧入袋子。
看着她俩的手沾满灰尘,东方不知说什么才好。柳媛嘻嘻一笑拍拍手说:“没事,回学校再洗。只是可惜这一地咸菜,嗯,真香呀!”
琴琴说:“我带了两瓶,一瓶酱豆,一瓶腌菜,分你一瓶。”
东方笑着摆摆手说:“你留着吃吧。”
“哟,不给我分一点,也太尖了吧!”柳媛笑着说。
“下次,多给你捎一瓶,走吧回学校。”琴琴边说边骑上车子。三人直奔学校,柳媛去了一高,东方和琴琴到了二高。
琴琴回了寝室,东方则去大伙交粮食,换一个月的饭票。
东方没心情吃晚饭,出了校门走走。刚走到街道拐角,一个年轻人骑自行车带着一捆甘蔗经过。也许是捆的不紧,有两棵从车上滑到地上。
“过来帮忙捡下!”年轻人喊了一声。
东方扭头看了他一下,以为是叫别人,没理他又往前走。
“妈的你这人真差劲,过来帮我捡下还累死你啦!”年轻人停下车子回头骂道。
东方停下脚步回头看下,“看啥看!就说你!”年轻人吼道。
东方的火腾的一下上来张口骂道:“妈的,老子就不帮你捡还咋地?”
年轻人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撂,抽出一根两米长的甘蔗,朝东方劈头打来。
东方闪身躲过,瞅见地上有一棵米把长的甘蔗梢,抓到手里顺势扫了过去。两人上演一出甘蔗大战。
有人忙去找门卫,治安室的老宋和门卫老张赶过来,拉开两人,带到治安室。
一问才知道年轻人是王老师的亲戚,过来送甘蔗。年轻人火气大,缺少克制力,一番教育两人互相认错,此事算了。
东方刚出治安室,迎面碰见钱玲玲过来。玲玲笑咪咪地问:“东方干啥呢?咋从这儿出来呀?”
东方苦笑一下说:“我请你吃饭,边吃边聊。”
玲玲咯咯一笑说:“那感情好,我刚巧没吃晚饭,走吧!”
两人边说边到路旁的小吃店,有做汤面的,有卖烧烤的,有卖凉菜卤肉的,有卖鸡蛋煎饼和香葱大饼的。东方根本没出来吃过,最奢侈的就是在校门口一家小饭店里下碗肉丝面。
东方问:“玲玲你想吃什么?”
“一杯豆奶,一个香葱饼,不算宰你吧!”玲玲笑嘻嘻地说。
“这点东西谈不上请你吃饭。”东方说。
“可是心意满满呀!吃的不是饭,是心情。”玲玲解释着。
“那我给你买点牛肉香葱饼,咱们也开开荤。”东方说着买了两杯豆奶,又到一家牛肉香葱饼店。
“老板称二斤牛肉葱饼。”东方喊着。
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子,过来咔咔两刀切了饼子一称说:“五十块钱。”
“啊!咋这么贵?”东方和玲玲不约而同地惊叹。
“不要了,太贵了。”玲玲说,“咱们去买便宜的。”
“不要不中,我剁好了,一会儿卖给谁呀?这一点儿都不贵,纯牛肉丝你上哪儿也买不到。”老板大有不买不行的口气。
东方问:“能便宜点不?我们不要那么多了,要二十块钱的。”
“不中就是不中,五十块钱的,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老板手提着切饼刀一脸横肉颤颤的说。
“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我们没钱。”玲玲反击着。
“没钱也得买,不买不让你们走。”老板缠着不放。
“那我们非要走呢?”东方拉住玲玲转身要走。
“站住!不买休想走。”老板提刀出了店铺拦住东方。
东方对玲玲说:“你回学校叫老师,我收拾他。”
玲玲护住东方说:“你这个人也太不讲理了吧?我们不买你还敢咋着?”
老板扬下手里的小刀片说:“不买它就不答应。”
“你躲开,我领教领教他!”东方推开玲玲,从地上拾起一尺来长的树枝照准老板拿刀的手抽过去。
老板挥刀相迎咔的一下把树枝砍断,东方转身就跑,老板举刀在后面追。玲玲大喊:“来人呀!要出人命啦!”
东方跑到一家门口,顺手抄起一把铁铣,双手抡起砸向老板肩头。谁知老板闪身躲开,把刀把一拧,拉出一条链子,把刀一甩飞了过来。
东方忙举铁锹去磕,老板把链子一收,舞动飞刀嗖嗖作响。东方心说:“乖乖来,这小子原来会两手,怪不得这么横。”
于是丢了铁锹又往前跑,后面有女人喊:“回来,你个孬种就会打架,摊子还要不?”
东方偷眼观瞧,见一个妇女抱着一个两岁来大的孩子,叫住那个老板。不用问一定是他老婆。老板收刀转身回去了,东方停下来喘着粗气等着玲玲。
玲玲跑过来说:“你和这样的地痞治什么气,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东方点点头说:“走吧!这一架打的我的气也消完了。以前讨厌人家打架,没想到我也身不由己。”
玲玲也气乐了,递过来一杯豆奶说:“喝吧!以后要学会忍耐,别动不动就想伸手,那样显得特没修养。”
东方笑笑说:“听你的,只是牛肉香葱饼没吃成。”
“算了吧!不吃不惹气,我以后坚决不吃了。”玲玲说着拉了东方向学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