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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出现幻觉(中)

当战士们驾驶着车、船、战机,手中掌握着子弹、炮弹的发射权,向他们认为应该的地方尽全力射击,投掷。但是,这类发射出去的杀器,始终只能对一类存在产生危害,那就是人类本身。所以相较于世上存在的其它物质,由肉体构成的人类是显得如此脆弱。

“小乔,你熊小子整天是不是闷傻了啊,搬我们病房也几天了,咋就没听你说过话呢。”卫连长的伤势虽然已无大碍,尽管也没留下任何像乔祁、二排长那样缺胳膊掉腿的后遗症,但依旧需要在医院接受治疗。

“对啊,乔兄弟,是不是心里想着小妹妹呢,”其它部位完好,如果不掀开被子,没有人会知道眼前这个精力充沛的二排长已经失去了一条小腿,即便如此,还是不忘拿乔祁开涮。

乔祁当然已经走出了那段了那段低落的岁月,再也不会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成为国家负担的事情,也可以说他没时间想这些问题。因为自从那次用略加轻视的想法和神秘的声音沟通过之后,那个神秘的东西就始终没有出现过。所以一直都在想一些积极的事情,希望声音能够再次出现,精神集聚于此所以比较沉默,不免让卫连长和二排长担心起来。

“我可告诉你,咱们现在这个病房里,有一个身材特别标准的美女,整天都穿着护士装在我们眼前晃悠呢。”二排长可能平时好这口,为了能引起乔祁的注意,可是把自己的老底都掀了。

“说什么呢,流氓,可不要把你们连长给带坏了。”一直都在照顾卫连长的萍萍,听二排长这么一说,急忙转身往门口看,担心这些会被那个单纯的护士听见。

“嫂子,二排长这样说不是为了给我排解沉闷吗,你就别说她了。”几天以来一直没有出现中年的声音,乔祁也只好暂时放弃了,刚好听见二排长他们所说的话。而之所以能够认出萍萍的声音,是因为以前在连部经常会接到她的电话,所以比较熟悉,尽管一直没见过面,甚至是现在这样近在身边也无法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但从平日里豪爽的连长在接电话时柔声细语可以得知,这个嫂子绝不是个俗物。

“你个臭小子,我们说的话你听都不听,怎么嫂子一说话你就知道吱声了,”卫连长听见乔祁终于搭话了,心里一阵欢喜,“祁阿姨说家里有点事,就先回去了,这两天一直可是你嫂子默不作声的照顾你的啊。”其实是不忍心看见祁老师整天在这里疲惫、伤心,哥几个把她给劝回去了。

“大家聊什么呢,那么开心啊。”卫连长的话音未落,只听见小雪单纯的声音响起,踏着一直都是欢快的步伐,出现在大家面前。

经二排长那么一说,病房里的几个病号眼也不眨地盯着小雪看,从门口一直到窗口。甚至就连眼睛上蒙着厚厚纱布的乔祁,也循着脚步声和大家保持一样的动作。这可让萍萍感觉特别不舒服,用力干咳了一声,几个病号才如梦初醒似的将头转了回来,一起将眼光不知所措的乱放。尤其是卫连长,还要忍着痛看着萍萍,以及被萍萍用力掐着的右手臂。

“哎,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啊,是不是知道我是来找你的啊。”小雪的话音未落,其它三个病号将目光再次积聚到小雪身上,但很快又往别处望去了。“对,就说你呢。”来到乔祁身边,小雪轻轻的拍了拍他,标明刚才说的话是给他听得。

“对啊,乔兄弟你也真是的,你说你都这样了,还不忘盯着我们可爱的护士姐姐看,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哎……”二排长的落井下石的功力可不是一般的深厚,当然趁此机会又偷瞄了弯着腰的女护士,这句话一说出来,萍萍硬是没忍住,大声笑了起来,这才缓解几个病号心中的尴尬。

原来自从转到这个病房之后,小雪每隔两三天要给乔祁换个纱布,其它时候还有一个小护士帮忙照顾伤员们。

“是不是想看看你伟大的护士姐姐到底是什么样的,那就要好好听话,过来,把头抬起来。”在拆纱布的时候,乔祁竟然听到自己久违的话语。

“小子,别想你那邻家妹妹了,等这位姑娘把纱布拿掉的时候,你睁开眼来。”怎么可能不想呢,想想身为兵哥哥的乔祁,在邻家小妹几次过来探望的时候,基本上都没跟人好好说过话。

“你说什么,让我睁眼干吗。我想邻家妹妹和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乔祁可能一直将想法放在邻家妹妹身上,所以中年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乔祁竟然直接回应了回答了起来。这么一说不要紧,可是把护士小雪还有在场的其他人说的干愣着。

“……”声音再次沉默了下去,“我只是告诉你,睁开眼,会有惊喜出现的。”等到愣了半响的护士继续着刚才动作的时候,中年人又说道。

“哦,我会睁眼的。”可能是这几天已经习惯了没有声音的生活,所以乔祁才会出现这个反常的举动,等意识到自己做些什么之后,立即用自己的想法回答中年人,当然也感觉到脑海中的一片尴尬。

当纱布全部被褪去之后,尚未睁开双眼,乔祁就感觉到了眼睛一片刺痛,还有强烈的白光忽然涌向自己的眼睛。

“快,把窗帘拉上。”乔祁用左手将遮住了眼睛,一边叫了起来。已经被乔祁奇怪的行为吓了一次小雪,再次受到了惊吓,但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

回到床边,小雪意识到这是一个反常的现象,一个失去视力的病人,不应当对光有任何感应的。于是小雪用纤细的双手将乔祁的右手拿过去,仔细的观察起乔祁来。

在适应了一会光线之后,乔祁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只见一个满脸嫩白、一头清爽短发的女兵在关心地注视着自己,等到乔祁双眼完全睁开之后,只见原本像是两极冰山上的积雪一样纯白的美丽面孔已经完全成了一个红苹果。

但红苹果的目光依然注视着乔祁,在暗暗吸了几口大气之后,红苹果的一双手伸到了两人的中间,并且慢慢地左右晃动着。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小雪忽然飞也似地逃离了乔祁的病床,一下扑到了临床萍萍的怀里。这一切,都是因为乔祁的左手推开了那个阻挡视线的纤细小手……

一直关注着乔祁的大家,这时也发出了很大的声响,不过和小雪不同的是,大家都是欢呼的语气。

“你个熊小子啊,原来一直都装瞎子,是不想见着我们还是怎么着啊。”卫连长连忙从病床上翻了下来,拐杖都没来得及拄,一瘸一拐地来到乔祁身边,激动的说道。

“是呀是呀,乔兄弟,你这可太不够意思了。”二排长虽然失去了一条腿,但特种兵可不是白盖的,硬是用一只手把乔祁的病床给拉了过来,且低声说道,“让我们单独在这瞅魔鬼护士,让其他兄弟知道了说我不是个有福同享的人,那可咋办。”说完做了个暗示的动作。

“可是,她没穿护士服啊。”乔祁可能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喜事给惊呆了,愣了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呆话,引起哄堂大笑。

“小乔,恭喜你啊。”一个熟悉的女性声音响起,同时而来的还有一个温柔的怀抱,乔祁没看都知道是嫂子萍萍,但看到之后,刚从傻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又迅速的进入了呆呆的状态。这哪里是乔祁原本想的嫂子形象,这简直就是一个甜美的女神啊,尤其是卫连长的身体快速恢复,萍萍又有了化妆的心情之后,看着那标致的瓜子脸上恰到好处的五官,乔祁可是连合照的心都有啊。

“臭小子,赶快把我媳妇给松开,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个熊德行呢。”看着差点流口水的乔祁,卫连长心中好不恼火,在乔祁头上敲了一个响指才算松开。

“啊哈哈……”刚回过神来,将目光投向卫连长,乔祁又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原来连长的头部受伤,左额头也有点挂上,在治疗的时候为了方便,将卫连长的头发刮去半边,同时一半额头也被纱布紧紧的缠绕起来。而额头上的那块纱布,被萍萍用化妆用的画笔整出了一只眼镜片来,看起来活像是一个海盗,难怪乔祁会失声大笑起来。

好消息传得很快,在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乔祁的父母以及连里的几位女兵都赶了过来。看见儿子生龙活虎的精神状态,祁老师再次大声痛哭起来,不过不同以往的是,这次是激动的、高兴的流泪。同样激动的,还有连里的邻家妹妹,再次出现了重症病房里的情境,祁老师抱着邻家妹妹一起,相互抽泣着,只是这次,两人流出的是幸福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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