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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离别,新的开始

独自漫步于后山,洛迪斯带着迷惘,带着怀念,无目的地徘徊着。丛林间润湿的泥土上,好似还留着三人努力负重奔行的痕迹。流响的清泉边,仿佛还残存着孩童的欢声笑语...但是,这都将成为过去了。露西,就要走了啊。

是啊。明明知道的,就和露西和自己说过的一样。就算是为了她的父亲,也不会做个海贼。

离别是迟早的事情呢,就算自己再怎么向她重复,他所向往的海贼,是这片海上最自由而充满冒险精神的职业。但世人眼中的海贼,那残暴贪婪的形象,可是早已烙印于心了啊。

立于繁密丛林中的一处空旷草地上,洛迪斯笑着摸了摸挂在树木相连间的铁丝上的沙包。远处还有两个差不多的场地,这里,是他们训练反射神经的地方。

还记得他俩第一次来这,被小米整惨的样子。两人都让这被莫名“微风”吹动的沙包给锤地找不着北。俩小屁孩惨兮兮地憋着眼泪,气鼓鼓地找沙包运动规律的样子,着实让洛迪斯这过来人会心一笑。

走着走着,洛迪斯出了丛林,来到了后山外的沙滩。

犹记那最初的试炼,累得要死不活却还苦苦坚持的小女孩。就是那时起,那张无暇元气的笑脸,开始在自己的心里留下影子的吧。

回想着,洛迪斯愣愣地模仿起了当初的步调。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好像仍然紧紧伴随在那,几近力竭却还咬牙坚持的小身影旁。

为什么要躲呢?因为我一直当露西是我妹妹一样,亲人将离,所以心里会难受么...不对,我到底,对露西是什么感情?

是爱么,那种小说中、电视里的,刻骨铭心、至死不渝的感情...好像是,但没有那么深刻。

是好感么,就像前世那般,对那些或美丽,或清纯、或可爱的异性的感觉?确实,面相的优质,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但心里的梗塞,又让洛迪斯摇了摇头,自己对露西,不是这种浅薄的情感。

看来我自认为的亲情里,夹杂了不得了的感情啊。暗自一叹,洛迪斯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前世沉醉于虚拟的世界,没有丝毫恋爱经验的他,如今也算是明白了:他喜欢上露西这个小姑娘了。

最初,应该是起于疑惑,好奇这在草丛中偷偷观察自己的可爱小萝莉,是个怎样的家伙吧?

然后便是那命运般的拯救,好像童话般的英雄救美了。那时的自己,在知晓露西名字后,在回想起那曾经娃娃亲的关系后...心中泛起的涟漪,就很是复杂了...

最后是陷于其眼中相似的光芒呢。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现在本应该还是玩乐的时候,但露西却毅然地选择了这条满是荆棘的道路。还偏偏那么努力,又那么坚持...这怎能不让同样在奋斗的洛迪斯产生认同好感,乃至怜惜喜爱。

在那日决定她未来的争辩上,艾布特大叔就已三令五申海上的危险。但露西却是执着地选择了一条谁也没想到的路,她也有属于自己的想法目标吧。

停下脚步,洛迪斯长呼一口气,正视自己内心后,少年心中的郁结随之一扫而空。

我承认,我对她的感情不是单纯的兄妹情。我确实是喜欢露西,舍不得她离开,想要和她一起训练、玩耍、聊天,更不想分别。

但是既然她有她的目标,我也有想要实现的梦想。那么分离倒也就没什么了,分别加油,等实现各自的梦想后,再好好抒发自己的感情吧...恩,还有什么“距离产生美”啦,“遥远会让感情酝酿的更为深邃”啦,“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啦。明白这些道理,我还纠结个啥,去准备离别的礼物了!

略带中二地在心里劝解了自己一番,洛迪斯勾起一丝微笑,奔向了自己家。念及露西那珍宝一般的画册,洛迪斯准备送的临别礼物,是画!

另一边,库恩离开后也回到了自己家。

打开厚重的大门,走在宽敞的客厅里。库恩环顾四周,皱起了秀气的眉。只见家具上积了层薄灰,空落的房屋里,没有丝毫的人气。自己有银洛老师和洛迪斯、露西陪伴训练,不怎么回来,父母也都忙着跑商,也就基本遣散了屋里的佣人。但是...

“啊,少爷!您回来啦!哇!”在一阵叮铃咣当的碰撞声中,一个纤细的身影带着惊呼,从这豪华别墅的二楼圆润地滚了下来,然后以中国结的造型和一堆衣服纠缠着,在库恩面前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库恩满脸黑线的样子,冒失鬼的脸上堆起了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

“哎,梅,你还是老样子啊。”苦笑中带着温柔,库恩蹲下看着眼前万年不变地低扎着双马尾麻花辫的冒失娘,帮她扶了扶耷拉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解起了“中国结”。

这个叫做梅的少女,是库恩的父亲在一次成功反咬拦路海贼后,找到的奴隶,其原本的孤儿身份也让得杰夫夫妇大感同情,因此也就顺理成章地进了库恩家。

“嗯...谢谢少爷,您回来有什么事情么?要不要我帮助?”在库恩的帮助下,梅从衣物堆里艰难的爬了出来,打理着凌乱的女仆装和乱糟糟的黑发红着脸问道。

“露西要走了啊,不过这本来就是迟早的事...对了,梅,请你把我的珍藏品拿出来吧,就当做离别的礼物了。”带着温和的笑脸,库恩感慨着向梅请求道。

“还有,都说了不用叫少爷了...”然后,略显矮小的少年踮起脚尖壁咚了少女,顺带着另一只手点向着了女仆那润泽诱人的嘴唇。“你这么疏远的叫法,可让我很心塞啊。”

“......”

羞红了娇俏圆脸的女仆没有表明抗拒也未有所奉迎。僵持几分钟后,库恩踮地脚底有些抽筋了,这才手一撑,无奈走开来。

“哎,要不是你当初拒绝我老爹欲收养你的好意,执意当一名女仆报答恩情的话,现在我可能还要叫一声梅姐姐呢。”

“少爷,您的珍藏是全都要送给露西小姐么?还是选其中几本?”深呼吸平复了内心的悸动,梅摆出了一副标准的女仆样,无视了库恩的话语,恭敬问道。

“全都送了吧,毕竟是我亲爱的露西妹妹嘛。”坏笑地看着梅在听到“亲爱”二字时微微一抿嘴唇,库恩又加了句。

“当然,最爱的永远是梅姐姐你啦~”

看着走向书房的纤瘦身影趔趄了下,库恩还没笑出声,夹杂在书本坠地声中的惊呼又让得库恩无奈走去。

“梅,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啊。”

“呜....”

艾布特家中,露西的房间

温和的天蓝色系房间中,装饰着不少的可爱小饰品,柔软的床上还有很多的毛绒动物布偶。与之相比,洛迪斯家那木屋简直...

咳咳,言归正传。露西小丫头从后山回家后也是心头百念交际,不能自已。

侧卧在公主床上,露西抱着一只毛绒的海豹布偶,回想着今天发生的各种事。

先是去往后山路上,拉佛森乐呵呵地拿出了那本据说是奇遇偶得的先人遗留剑谱,然后很是随意的就让露西看看。

原本没对此报什么期望的露西竟是看的入了迷!在她眼中,那发黄羊皮卷上的舞剑小人仿佛或了过来一般,随着其一页页的翻动,那小人在露西的眼前挥着长剑,翩飞起舞。

等反应过来时,露西看到了父亲激动惊喜的眼光和师公复杂的目光,那时她就知道,自己在特莱岛的训练,就要画上休止符,和两个少年一起的时光,也要成过往了。

之后,在师公和银洛老师谈论时发生的事情,也让露西浮想联翩。

和库恩的问话,是自己对未来的迷惘和疑惑,是分别后再相见时,会是怎样情景的困扰。不过在露西眼中总是聪明靠谱的库恩哥,这次也没让她失望。

库恩的回答虽然很是模糊,但露西还是明白了他想说的意思:“会改变的是我们的外貌、阅历、知识,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变,情感不变。别总为未来惆怅,过好今天,未来也就会是无悔的人生。”

至此,对于未来,露西已是毫无迷茫。除了...

“哎,小海豹,你说...洛迪斯...这傻家伙,会不会...也有点喜欢我呢...”

深深埋进海豹柔软的肚子,露西悄悄说着让自己脸红的话。洛迪斯的黯然离去,让露西心疼的同时,也有些小开心。他,是舍不得我离开才这样的吧...

记得妈妈还在的时候,就笑眯眯地说过什么“小露西,你以后可也会和妈妈一样哦,也会见到和爸爸一样的,大英雄~”的话。

年幼无知的自己哪懂那时妈妈调笑自己的娃娃亲呢,还整天把“大英雄会像爸爸保护妈妈一样,保护我~”的话,奶声奶气地挂在嘴边。

却是没想到,相遇的第一天,那傻家伙就真的当了一会大英雄呢...

想着,露西也偷笑起来。最开始只是自己想偷偷摸出家,看那所谓立下守(wa)护(wa)誓(qin)的大英雄是个怎样的人。却不想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面临生死的那一瞬,露西感到了自己的弱小。在此刺激下,女孩成长了,不愿被父爱束缚当个深闺乖乖女,而选择了那条路:在看似很厉害的银洛那学习变强。并且继承母亲遗愿,周游世界!

但在那夜回家后,醒来的露西擦干眼泪想好未来时,她回想起了母亲临走前的最后一次,那温暖地可化冬日雪的苍白微笑。顺势回顾母亲的遗物,却在特别的心绪下发现了一些,被她平时所忽视的,不同寻常的痕迹...

母亲艾格莎,可能是遇人谋害才逝去的!

惊讶的露西没有告诉父亲,而是隐藏在了心里,毕竟只是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的一点可能。不过,露西改变了一下未来的方向,决定在银洛处学习打好基础后,去海军学校!她想要自己调查,验证疑惑,而不让父亲担忧。

正当露西绞尽脑汁想理由拜师时,洛迪斯又来了,带着他那顽固的有些可笑的人生自由选择论。

那时露西心中的喜悦,自不必言说。再加之洛迪斯在初次测验时的陪伴、一路走来和自己那么相似的努力...

这大英雄的影子,在露西的心中,便越来越深刻了。

“抱歉啊,洛迪斯,不能一直陪着你。我也想一直在一起,听你讲着奇奇怪怪的笑话、一起做辛苦却充满成就的训练。我也相信你说的,‘海贼,应该是这片海上最自由而充满冒险精神的职业’的说法,但是,我也真的很想要调查清妈妈的事,所以对不起啦,不能和你一起出海...总之,暂且别过吧,以后,我可会抓住你的。嘻嘻~这算是哪门子的恋爱故事啊咕嘿嘿...”

坐起身,露西痴痴地对着毛绒海豹玩偶低声言说着。

直到听得门外艾布特大叔叫收拾行李的催促,露西才惊觉自己话里的羞耻。赶忙丢开海豹,起床收起了东西。

由于拉佛森对自己领悟了“先人秘典剑谱”的小徒弟很是重视,在其和银洛一谈完后,便催促着做出发准备了。

就在黄昏将至,落日的光晖在海面上洒落金色耀眼碎片时,众人聚在了特莱岛的海港。

略显狭小的港口旁停泊着的是原紫蛇大将的专用巨轮,但三个小家伙却是无心惊叹了。

“要走了啊,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努力也要适度,你本来就有点倔,别累坏。未来再见了,记得我说的话。”

库恩肃着脸,一本正经叮嘱到,但这表情却让露西原本酝酿的感动给笑的没了影。

“对啦,笑嘛,会有再相见的一天的,就别那么严肃地分别啦~”见得露西脸上的惆怅消失,库恩拍拍脸,又挂上了一贯的坏笑。

“对了~来来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珍藏品哦,天文地理奇闻故事都有,训练之余也要好好活动脑子,别像某个傻家伙一样(轻声)。”

“哈?库恩你说什么?!”

“哈哈,谢谢啦。库恩哥果然是个厉害的人啊~”

答谢了库恩,让其身旁的女仆梅将礼物——一大包书籍,拿到了穿上,露西也就没管日常打闹起来地两人,而是看着向自己走来了的,这一年让自己充分理解黑暗料理和魔鬼训练,同时也让自己茁壮成长的老师银洛。

“小露西,你其实各方面都很有天赋。不过,能下决定专精一项也是难能可贵。来,这是符合你需要的武器。本来准备拿把低一档次的,不过看在洛迪斯乞求很久,让我给你的最好的分上,我就把这宝刀给你啦。嘻嘻~”

“哇!银洛你这家伙不守信用!”还在一边和库恩皮着的洛迪斯当场就想一句mmp了,准备好礼物的他,转眼就想到了露西未来最需要的东西——武器,也确实是腆着脸就去找银洛了。不过说好的小秘密转眼就被人抛在脑后,洛迪斯心中有句mmp现在就想讲。

银洛没管那么多,笑嘻嘻的递出了一把通体青蓝,刀镡呈略夸张U型的长太刀,身旁艾布特则看看刀刃,赞叹着代为收下了。

露西收起了笑脸,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您这你一年来的教导,我收获了很多东西,也谢谢您的礼物,银洛老师。”

“嘿嘿,加油吧,小家伙~”摆摆手,银洛识趣地走开,准备退场看戏了。

“咳咳,恩...露西呀,叮嘱的话库恩已经说了,我也就不赘述...恩,对了,这是给你的礼物,有些寒酸,不过寄予了我的希望...嘛,应该能让你有所怀念吧。总之,希望你喜欢。”

被库恩邪魅狂狷地笑着推了一把,洛迪斯挠挠鼻子,走上前,像个要表白的纯情小男生一样,语无伦次地支吾着,递上了一个小本子。

露西接过本子,只见其封面是用蜡笔画的四个小人儿,一个蓝色长发穿着裙子,一个黑色短发个头矮,一个褐色头发个头高。还有个白色长发的大高个。四个小人儿都带着笑。

露西翻阅着,那一页页地,满满都是回忆:褐发小人儿护在蓝发小人儿身前,挡着一个画的很丑的三只眼的老虎;前三个小人儿在树林间搀扶着跑步;白色头发高个小人儿训斥前三者;三个小人儿在林间溪旁玩耍...一年,那些喜悦的、难过的、开心的、悲伤的、辛劳的种种,都被描绘在了那一页页里。那线条甚是幼稚,但却有真诚难舍的炽烈情感在展现。

“啪嗒啪嗒”

眼泪在不经意间流淌了下来,滴打地画面有些模糊。露西赶忙擦干了泪水,合上了本子。但抬起头,看见洛迪斯带着不舍的微笑,却又湿润了双眼,然后,如那个英雄拯救公主的夜晚,扑进了眼前傻家伙的怀抱。

“哎,就是不想看到这样的情景啊。”库恩别过了身,却被走下船的女仆好奇的问话了。

“少爷,您需要纸巾么?”

“让我装会深沉吧,梅...”

依然是如当初一般,温柔地轻抚其背,洛迪斯抱着怀中很快停止哭泣的女孩,心中满是不舍。但是再怎么不舍还是终有一别啊,刚想说出最后道别的话语。怀中的人儿竟是做出了预想不到的举动。

“啾”

蜻蜓点水一般,那恍然如梦的少女亲吻,落在了自己的右脸。

“我以后一定会抓住你的,哼哼~”

耳语一句,露西离开了洛迪斯的怀抱,带着泪痕的面庞被染着不知是不是夕阳映照的红晕,少女匆匆上船,只余回首嫣然一笑,道别。

“再见了!洛迪斯!库恩哥!银洛老师!”

“再见!”“小家伙很厉害嘛哈哈哈!”“别叫库恩哥啦,以后我叫你嫂子得了,再见啦~”

“哎,这胡闹的娃娃亲怎么还生效了,女大不中留了...”

“真是闪耀的时光啊,希望你们再见面时,还能保持这份纯真吧。”

各自的话语交织在这片天空下,未来为何,他们无从知晓。但其人生就如那行船一般,再次扬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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