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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09 起祸

三人共同演完这出戏后,回到了住所,万镇将门用力的反锁上后,转身躺上了边上的床。

“我说万镇,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千夜嘟囔着嘴巴。

“何出此言啊,千夜。”二叶歪头表示无法理解。

“丝毫不用理会那个笨蛋,她只是渐渐变得喜欢吃酸的罢了。”此言刺中了千夜的弱点,的确,千夜的确吃醋了,一直以来,不,自从死者横行,那个夜里之后,哥哥万镇就成了千夜不可分开的生命共同体。并不是因为需要哥哥的血,而是一种更为细微的情感。

“莫非,渐渐的死者化会让感染者想要吃酸性的食物吗……”一本正经的考虑问题的二叶,显得千夜似乎聪明了很多。

“反正我不管,随随便便就弄出纸上夫妻这种事情,你这个做哥哥的也实在是太轻浮了!轻浮死了!”千夜交叉了双手,放在了胸口,怄气地背对躺在床上的万镇。但是此时的万镇却已经进入了休眠状态。

千夜没有听到万镇的回答,转头看到睡着的万镇的时候,脾气不禁要发作起来。但是刚刚要说话的嘴巴,却被二叶的手指堵上了,做出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毕竟,一行人中,最累的还是万镇啊。无论从作战,生存,谋略上,一路上都是靠万镇的指挥,虽然万镇并没有说,但是作为一个刚刚成年的青年,他承担的太多了,以至于这些背负的东西成了他脊柱的绷带。当这些负担减轻的时候,他反而放松了下来,瘫倒在床上。

二叶用手指了指门外,示意千夜出去说话。

“你应该也明白万镇先生是有多么辛苦的吧。在一些语言的细节上,就不要深究一些情感问题了。”

千夜则是相当吃惊,因为她一直以为二叶傻乎乎的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谁要管那个笨蛋啊…你赶紧回房睡,今天晚上我守夜。”

千夜撇开了二叶,离开了住宿的地方。虽说是随处转转,但是一会儿千夜就发挥了本色。

迷路。上天对于人的天赋分配是十分奇特而有趣的,分给万镇的是冷静有决策,而分给千夜则则是……迷路(?)

这个地方,姑且称为要塞吧,是发电站与工厂的结合体。所谓的住宅,应该只是过去的工人居住的用房以及居民楼的混合入住。

从最底下往上一共有四层。万镇一行人居住的正是第四层,这也是相当奇怪的一层楼。算作是客房吧。因为三层以下与居民楼接墙而成,所以容纳的人更多,而第四层则是管道纵横,房间相比之下也是少的可怜。

同样因为管道纵横,所以千夜的大脑也不够用了。

途径了三楼和四楼的交接,千夜想了想,应该是只有这一个初入三楼至四楼的通道了。因为刚刚的回房,所以千夜记住了这个唯一的出入口。千夜逛了好半天才找到另外的一个房间,千夜十分无聊也是伴着兴趣的敲了敲门。

好一会儿才有人开门,开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坐在餐桌上的黄一,郭老大的助手之一。

虽然千夜只是来拜访的,但是因为视野的缘故,本能的看到了房间内的东西,一些散落的试管和一个形状比较奇怪的机器。

在死者化状态过程中的千夜嗅觉之下,甚至隐约闻到一些血腥味。

虽然黄一并没有敞开大门让千夜进房间,但是气味依旧比较明显。可能是错觉吧,毕竟长久不使用的工厂里,铁锈产生的气味和血腥味应该差不了多少。

黄一的脸色依旧是那么的差,如果千夜的脸色是白得动人,那么黄一的脸色就像是把灰色擦碰在白布上,可怕而病态。

“贵干,千夜小姐。”

“你好,你就是刚刚餐桌上的……”名字就在嘴边,但是千夜却想不起来,第一次见面记住对方的名字本就不太实际。但是黄一每天接触的人应该远远超过千夜的情况,况且是第一次见过万镇一行人就将千夜的名字记住了。

“我叫黄一,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语音未落,门便合上了。

千夜刚刚还沉浸在想不起名字的悲痛中,不过更让千夜生气的是黄一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冷淡了,居然没有任何理由就推辞了自己,这个门似乎都是特制的,和万镇的房间的是一样的,虽然应该只是普通的钢材,但是厚度比较惊人,目测最少有两寸。如果不借用工具,能够徒手打开的恐怕只有异类了。

千夜比划了一下这扇门,想要试着打开这扇门,想要发泄一下自己对于黄一态度的不满,也想满足一下对自己能力的把握,想要看看到底黄一在干什么。

但千夜挥出拳头的瞬间,似乎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这种被人观察的感觉和万镇的监视很像。自小到大,万镇就很喜欢看着,监视着千夜。千夜猛然回头看向管道,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这也算作是哥哥的一种责任吧,每当千夜一声不响的关上房门的时候,万镇就会默默的在千夜身后看着她,防止她做出傻事。

千夜做出的傻事有,把手指插进插座,然后一边扑进哥哥万镇的怀里一边说它咬我。还有不小心吃进了小型的电灯泡,然后花了几天的时间才逼它从肚子里出来。

万镇带有保护意味的视线千夜早已熟悉。但是现在的这个眼神是谁的呢。千夜的确也不能在这里鲁莽的随便使用自己的力量,毕竟天晓得最后他们会对自己怎么样。于是千夜默默的离开了黄一的房间,转向另外的一个拐角。

此时在密集的管道中,封零默默地看着离去的千夜,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下面的一个房间,看上去门似乎比之前的要别致很多,但是厚重感依旧没有消失。千夜可以隐约听到屋内的声响,一阵悉悉索索之声之后,门便被撞开了,是从里往外的。

千夜下意识的接住了飞出来的人。飞出来的人下意识的摸了摸千夜,一直摸到了千夜的胸口。千夜下意识的将来人摔在地上。摔在地上后,千夜才感到这个人体型的高大,差不多有一米八的身高,却穿着燕尾服,头发则是比较长,留海只有两撮对称的。发色漆黑无比,在漆黑的人影下还能显出更黑的光泽。

从屋内出来一个女孩,发色纯白,与那个在地上的男人简直是两个极端,衣服则是一般的黑色礼服,头发则是简单的马尾状。

但最让人感觉怪异的是,这个女孩的眼神让人想起了月亮,皎洁无暇,深邃无比,明明离得很近,但是却深隔万里,事后千夜自己也怀疑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联想到月亮。

“哎呀哎呀……疼死啦……”地上的人摸了摸头,缓缓站起。千夜看了看起来的男子,突然发现刚刚自己下意识的没有收力,那一下几乎是全力了,但是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极其晕眩,但是却不像地面一样,出现裂痕。“我说小姐啊,虽然只是摸了你一下胸部,但是你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啊。”男子摸了摸额头,“啊,流血啦!”男子见血遂晕倒,倒的方向正好是女孩的方向,正好倒在女孩的腹部。女孩后退一步,顺势用脚将他踩在地上。

“疼疼疼……白棠别这样……很疼的……”

“知道疼,还胡搞。”女孩的名字似乎叫做白棠,不过在此时七荤八素的千夜脑里,连上之前的郭老大,黄一,封零,她已经记住这一个“白糖”了,毕竟是日常生活会遇到的东西。

白棠转身看了看千夜,“对不起,他很烦。”虽然是道歉的话语,但是语气依旧和之前一致的冷淡。与其说是冷淡,不如说是她自己的习惯。在这个略带昏黄的走道中,在这个死者横行的世界中,并没有多余的电力和空间维持这个过道的明亮。

“这位可爱的小姐,我的名字叫做冬无。”冬无单手挥至腹部,同时鞠躬,行了一个类似西方的礼。同时一瞬间将千夜的手抓住,即将轻吻的瞬间,被白棠如同小猫一般的揪住了脖子,此时最让千夜震惊的是,白棠面不改色的将冬无提了起来,就像搬运空纸箱一样的放在了一侧。

“…我说白棠啊,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力量,是不是不太好啊…”“外人吗,你说她?”白棠没有松开抓着冬无的手,转头端详着千夜。千夜无意中又瞟到了她的双眸,让千夜无法直视的双眼,空洞,但是却绮丽。同时她松开了手,冬无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虽然很像,但她的确不是…”冬无语气平淡,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微笑。

千夜此时根本无法理解她们说的究竟是什么,到底什么叫做“外人”。自己进入死者化的状态应该只有万镇,二叶,自己三个人知道。而之外应该不存在人类知道这个事实的。而眼前的两个人的状态,特别是白糖,她的力量应该不是正常人类所能发挥的。但是她如果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存在的话,那又如何?

但是这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即便是进入死者化,无论怎么样延缓,身上总会有死者化的痕迹,正如自己的左眼和头发,那充满罪恶的血色……

“那个,我不是很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我是住在同一层的千夜,过来打个招呼……”

“你好…再见…”白棠说完转身走向房间里侧。

“啊,千夜小姐不用在意,她天生就是这样的,不喜欢过多的言语。不过如果你想要找人聊天尽管来找我,我的空闲时间还是很多……”话音未落,啸声一阵,一把餐刀笔直的插在冬无的耳朵边上的墙壁上,除了刀柄,几乎整把刀子都没入了墙壁。虽然无法看清屋内的景象,但是怎么想那把刀子都是白棠的杰作。“看来今天不方便啊,冬五先生我们还是改天再聊吧。再见。”千夜也不想追问一些危险的问题了,只想赶快回到屋内,与二叶和万镇商讨一些事情。

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情。千夜快步走向居所。

“真是有趣的家伙,虽然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冬无将插在墙上的餐刀缓缓拔出。

等到千夜找到自己的居所的时候,千夜已经听不到屋内的动静了。

大概,他们俩都睡了吧。

或许可能睡在同一张床上。

其实千夜提出守夜,也是不想妨碍他们俩。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在门外。

夏夜本该是听得见蝉鸣的,但伴着湖边的风声,带来的只有无限的寂寥感觉。一夜。

不知道是发呆还是怎么的,总是当千夜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能透过锈迹斑斑的管道看到从外面透进来的斑驳阳光了。千夜推开了居室的门,但是当她推的一瞬间,其实她就后悔了,要是推开来看到一些惊艳的场面,自己恐怕会受不了的吧。

不过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二叶和万镇并没有如想象的一般,特别是万镇,居然保持左腿伸直,抱着右膝的坐姿在墙角睡着了。而二叶则是呈现大字在硕大的双人床上呼呼大睡,不顾吊带衫的一端滑落至臂膀,险些露出胸部。

千夜上前推醒了万镇,万镇睁开眼看了看千夜,然后继续睡。“给我醒来,有要紧事情。”“…你是迷路了还是忘记人名了……”万镇似梦呓一般应答着千夜。

“都是!但是还有更重要的!”

“比这两个都重要么,好吧,我来听一听……”

两个小时之后。“你是说,黄一不知道在房里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然后还有一个房间内的一对贵族一样的人拥有奇怪的力量,而且还把你当做同类。”万镇喝着水,概括出千夜语无伦次的资料。“没错,特别是那个叫白糖的。力量真是惊人……”

“会不会是……”二叶做出了思索的姿势。

“会不会是什么?”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名字……白糖这样的名字实在是太可爱了……”

“事到如今没功夫和你开玩笑了!他们很可能掌握着和死者病毒有关的东西。”千夜用力的拍了拍桌子,“甚至,他们可能拥有治愈病毒的能力。”

“你这么说来的确也有这种可能啦,不过你打算怎么问。直接上去说,‘小姐,您是否能够治愈病毒吗,冒昧的问一下您了解多少’这样么。我们现在处在别人的庇护所,而且面对的也是两个完全不了解的人,即便是他们知道,他们有什么必要告诉我们。就算不告诉我们,我们又能拿他们怎么样。”的确,万镇的话句句在理,千夜虽然明明知道真相,目标,追求的就在眼前,但是却就差一点点才能触及。

“那么我们就这么干等着放弃吗!好不甘心……”

“这倒不是,万镇先生像是会这样的人吗?”二叶当然了解万镇,毕竟自己的姓名,自己为何会被救的理由,都是为了千夜。

“虽然我是不打算放弃这个机会,但是二叶你实在是太多嘴了……”万镇推了推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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