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十】修罗

是夜，月凉如水。韩森寨某条阴森的小巷子里聚着七个人，一个人被人打的趴在地上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一个人被两把片刀架在脖子上推倒在墙上，其余五个人一人手上一把明晃晃的片刀，就那样直直的对着那两个人。

陆明在看到程梓澄的时候已经放弃了抵抗，看来陆遥还是比较了解程梓澄的，陆明回家以后陆遥应该给他做了工作，但是这小子还是选择了他千不该万不该选择的事情，如今玩火**也纯属活该。陆明依旧像是上次一般低着头，一句话不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这样的陆明不知道为什么总会给程梓澄一种危险的感觉。

程梓澄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陆明和小小，眼神里的漠然，看着陆明和小小简直如同看着两件死物，丝毫不带任何感情。现在程梓澄的心情很不好，及其非常以及特别的不好。为什么？现在摆在眼前的这两个人怎么处理，还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如果只是小小一个人还好办，按规矩挑脚筋。但是现在多了一个陆明，这个陆遥的亲弟弟，事情就让人有些头疼了，而且，对于陆明上次的事情已经证明了这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打轻了他会没完没了的报复，根本就不会长记性。在程梓澄的思维里，如果不打架就算了，反正现在打架这些事情，也不过就是出一口气罢了，说白了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事情，说没事也没事，说有事也有事。但是如果要打，就一定要把对方一次性的打怕，打到服才可以，要不然以后没完没了的骚扰根本就不是人能处理的事情，太木乱。现在程梓澄只是在想，怎么样才能够一次性的把陆明这个不安分的因素，搞服搞怕。

许久程梓澄才做下决定，打，既然打了第一次没用，这次就狠狠地打。

程梓澄提起开山对着底下趴着的小小背上连着就是三刀，手腕一翻，刀刃换刀背，对着小小的脚踝就敲了下去，一下接一下，做这些的时候程梓澄一点表情也没有，完全就像是一个重复动作的机器，脑子里一片空白，对小小的惨叫充耳不闻，就重复着动作，直到自己觉得差不多了为止，他只知道，任何人，都不能动他身边的人或物，只要是他认为是他的就绝对不许别人染指，指手画脚都不行，如果有人跨过这层禁忌，他唯一会做的就是十倍百倍的偿还。如若犯我原则者，吾愿化身修罗以杀之，这一直是程梓澄的信条。随着程梓澄不断的敲击，小小的脚踝处传出细微的声响，毫无疑问是骨头裂开的声音，此时小小已经不再哀嚎了，疼痛已经剥夺了他哀嚎的能力，只是抱着脚踝，不断的抽搐，呻吟，在地上来回的打滚。

程梓澄拍了拍手，看了一眼一旁被按在墙上观看着刚才自己所做的一切的陆明。陆明此时已经开始浑身颤抖，明显是已经被程梓澄的疯狂吓到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次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什么样的一个疯狂的存在，现在的程梓澄在他眼里完全如同一个食人血肉的恐怖存在。说不定他现在一定很后悔，为什么当初被打了以后还想着要找场子，为什么自己找场子的时候第一个办的是南宫而不是程梓澄，为什么自己会招惹上这么一个疯子。

程梓澄就那么静静的盯着陆明，似乎想要将陆明的灵魂看穿，把整个陆明从灵魂开始穿透，撕得支离破碎。小小痛苦的呻吟声成了此刻诡异场景里更为诡异的背景衬乐，让人不寒而栗。程梓澄死死地看着陆明，一言不发，过了好久，突然咧开了嘴，大声的笑了起来。小的狂妄不羁，笑的霸气无比，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明白他为什么会笑，为什么会突然的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他的确笑了，并且笑了很久才停下来。

程梓澄停止了大笑，嘴上依旧挂着笑容，白色的牙齿在夜里的暗光照耀下显得森白渗人，幽白色的光亮显得阴冷无比。程梓澄拍了拍已经呆在一边的陆明的脸，脸上依旧是那种邪气的笑容。“怕了么？”

此时的陆明哪里还能回答程梓澄的问题，他早都被程梓澄的一系列举动震住了，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怯生生的看着程梓澄，一动都不敢，生怕自己动一动，惹得程梓澄哪里又不对劲了，拿自己下手开刀。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程梓澄现在要拿他怎么样，这才是最让他害怕的，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会是恐惧的。但是程梓澄现在完全没有表示出要怎么处理他，或许比小小轻，或许比小小更重，他完全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这种不确定的未来才算最让人恐惧的东西。现在程梓澄诡异而邪气的笑容就像是压垮他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咵”的一声，陆明就跪倒在了地上，程梓澄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却像是掌握着生杀予夺的死神在宣判前的戏耍一般。

程梓澄依然笑着，笑呵呵的捧起了陆明的脸，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明的双眼，似乎有些摄人心魂的味道。“你说，现在我要怎么处理你呢？”

陆明低着头，根本就不敢抬头看眼前这个犹如杀神般的恐怖存在。程梓澄也不催着陆明作答，在他眼里，时间很多，手段很多，根本就不怕陆明不服，现在需要做的不过是花点时间击溃陆明的心理防线罢了，复仇的种子，能够避免还是要尽量避免的，击溃对方的心理自然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想好了么？”程梓澄的笑容还是如开始那般，但陆明的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连面对眼前的程梓澄的勇气都没有了。程梓澄点了点头，这，就是他现在想要的效果。

许久，陆明才抬起头，眼里是说不出的挣扎与祈求。“你不能动我。”

“哦，为什么？”程梓澄还是那般笑着，声音异常温柔，简直如同一个长辈与宠溺的后辈对话一般，但这样的语气在陆明的耳朵里却十分别扭，甚至让人心脏极度的收缩。

“因为，因为，因为我哥是陆遥，你要给他面子。”憋了半天，陆明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这句话一说出来，程梓澄倒是没什么反应，一旁的庆文，梁斌，李亮，花皓萌都哈哈哈大笑起来。

“你哥的面子我已经给过了，要不然上次你就不是回家而是去医院了。这可不是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呢，呵呵。再说，我给你哥面子，你给我面子了么？先是把我妹弄怀孕了就一走了之，再是动我兄弟，你把我程梓澄当什么了？谁都可以欺负一下，然后再就没事了是不是？”

听了程梓澄毫不留情的反驳，陆明再次低下了头，程梓澄看着陆明现在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想达到的就是这个效果，彻底的，从内心身处击垮一个人。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相信从此以后，陆明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不会再出现找程梓澄麻烦的想法了。这样就够了，对于陆明这样的人仅仅是打是没用的，以暴制暴只会适得其反。再说，真要把陆明弄出什么问题了那就说明和陆遥彻底翻脸了，做到这里就差不多了，给这小子长个足够的记性也好，至于南宫身上的伤也已经差不多在小小身上讨回来了，做事也不要做的太绝，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就在这时，陆明又开口了，他不知道他的这一次开口改变了程梓澄今晚的所有想法，以及自己今晚的命运。陆明当时是这样说的。“你不能动我，我大哥是冯垚，你们只要敢动我他一定会帮我找场子的。”其实这只不过是他自己自我安慰的话罢了，也不过是希望能够给程梓澄施加一些压力能够让程梓澄放过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选择。程梓澄一直认为要认怂就怂到底，以后有的是机会翻盘，要硬气就硬气到底，头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爷还是一条好汉。但是如果中途意转的话，那就是四不像，根本就是人们眼里完美的汉奸形象。看来陆明真的不懂这个道理，才说出了这句话。

程梓澄听见陆明软软的威胁，眉头一挑。看了一眼陆明，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束手待缚就是此时最好的写照，但是今晚，就凭这个少年的这么一句话，程梓澄就不能够如原来所想一样就这么算了。为什么？程梓澄最讨厌被人威胁，这就是理由，而陆明正好触到了程梓澄的这条底线，自然的，说什么，今晚程梓澄都没有放过他的道理了。

橙子走到了陆明的后面一脚就把陆明踹的趴在了地上。只是幽幽的说了一句话。“你知道么，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不管这威胁是否是真的，只要有，我一定会让那个人记得威胁我的感觉，今天你也一样。”说完就按住了陆明的左腿。“庆文！”

庆文听见程梓澄这么一喊，十分默契的过来一脚就朝着陆明的脚踝踏了下去。“啊！”的一声哀嚎响彻整条巷子。黑色的夜掩盖住一切的丑陋与暗流，淹没了少年们光芒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