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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阿智大人

他就要离开浙江了,尽秋知道的,他给她打过电话,告诉她他已经订好了票..........

秀明,你走了,还会回来吗?你走了,还会记得我吗?会记得在龙山,有一个爱你的方尽秋吗?

秀明,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尽秋痴痴的想着,在你心里,方尽秋到底是什么呢?

尽秋想起他曾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姐,你是我的chan!

你是我的chan?这是什么意思?chan是什么呢?他不告诉她,可越是这样尽秋越是想知道。尽秋望着他灰色的头像发呆,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按地理位置搜好友,她加了一个女孩子,可人家拒绝了她,她又加了几个女孩子,发出的消息不是被拒绝,就是石沉大海,无声无息了.......哎,尽秋叹息着,只好试着加了两个男孩子,她的验证消息写:你好,能请教你几句方言吗?谢谢。

一个叫阿智的加了她。

尽秋说:你好,请问一下,在江西话里,chan是什么意思呢?

那个叫阿智的不太友好地说:不会百度吗你?!

尽秋说:对不起,我百度过了,没搜到。

阿智说:问这个干么?

尽秋想了想说:我男友是你们那里的,他说了句话我听不懂,他不告诉我,我想知道。

阿智过了一会才说:江西这么大........他江西哪里的?

江西哪里的?尽秋愣住了,她不知道啊,她发了个短信给秀明,秀明说他在外面,他是南康的。

阿智说:chan——估计是水果的意思,指柚子,也指优乐美,很好的意思.....或者也指蚕!

啊?水果?柚子?优乐美?蚕——?一想到蚕,尽秋全身发冷。这些似乎......都不可能啊,难道是她听错了?

尽秋说:谢谢你,阿智。

阿智说:不必,不看你也姓方,是本家,我才懒得跟你说这些。

尽秋说:呵呵,我知道了,那不打扰你了,那就请你把我删了吧。

秀明上线,问她:姐,为什么要问我是哪里的?你在干什么?

尽秋说:我......我乱加了一个好友,刚刚在请教他南康话的语言。

他说:乱加好友?傻乎乎!把他的QQ号告诉我!

尽秋觉得好抱歉,只好把阿智的QQ号发给了他。

秀明说:我一加他,他就问我是不是你男朋友。

尽秋张了张嘴巴,说:对不起,秀明,真的对不起。

秀明说:没事儿,姐,以后不要乱加陌生人,早点儿休息吧。

上班时,尽秋趴在桌子上,用笔在白纸上毫无规则地乱画着,等她意识恢复时,却发现面前写了很多不规则的字母,拼在一起就是‘chan’,这些乱七八糟的‘chan’,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禅’字.......尽秋笑了起来,秀明本来就会很多语言,也许这是粤语或者什么的也说不定,她怎么突然神经兮兮的要去打听这个呢?!

秀明加了阿智,那么,他们昨晚会聊什么呢?尽秋忽然很想知道,她用另一个号,重新加了阿智。

尽秋说:阿智,我是方尽秋,能问你一件事吗?

阿智说:额

尽秋说:他昨晚是不是加了你?

阿智说:对......而且还跟我装B,骂他了!

尽秋说:什么?

阿智说:没什么…反正也没说什么,就用家乡话骂了他一句!

尽秋说:你.....干嘛骂他!?

阿智说:装B就该骂!

尽秋突然觉得很对不起秀明,是她太神经!她向阿智说:对不起,阿智,我说了谎,其实他没有错,他是不知道我加了你,乱问你问题。你不该骂他,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真的,都是我不好。

阿智说:好了…你不用多说了,你们的事我也不感兴趣,昨天和他什么都没说。

尽秋说:对不起。

阿智说:不用对我抱歉。

尽秋说:你知道吗?我是一个结了婚的人,他却很小,所以......不关他的事,都是我不好......

阿智说:猜到了。

尽秋说:可我好爱他。

阿智说:或许我不该这么说,你们是个错误。

尽秋说:错误?是吧,可我已经回不到当初,我现在觉得很痛,不知道什么地方很痛.......

阿智说:我理解,时间会让你好起来的。

尽秋说:他明天就要走了......

阿智说:跟我无关啊,就算我不骂他,他也还是会走......该走的终会离开,强求不来!

尽秋说:恩,该走的终会离开,强求不来!该走的终会离开......终会离开......我,本不该强求。

尽秋的眼泪掉下来,那个阿智好像能看见似的,说:喂,喂,喂.......不要这样吧。

尽秋擦掉眼泪,说:那我能怎样呢?!他明天就要走了,我还能怎样呢?你说!

阿智发来一个流汗的表情:干.......干嘛要我说啊!

尽秋说:是你说该走的终会离开,强求不来!

阿智说:你们是怎么样你比我清楚,有些人,只能存在于回忆...我劝你一句,太在意会迷失自己。

尽秋说:是吗?有些人,只能存在于回忆......可是,我好爱他,真的好爱他,他走了,我该怎么活呢?只是守着回忆吗?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到什么时候才能忘记呢?

阿智说:痛了,才会知道放手。

尽秋说:若是死了呢?

阿智说:死了......也是新的开始。有一天,你会忘记的,你也会如我这般.......

有一天,你会忘记的,你也会如我这般........?尽秋说:阿智,你是不是经历了很多?

阿智说:只是,爱过,被爱过.......

尽秋说:为什么是爱过,被爱过?感觉像三个人的事,为什么不是‘相爱’过!?

阿智说:事实。

尽秋忽然想到了自己,爱过,被爱过,相爱过......相爱过?我和秀明算是哪种状况呢?他爱我吗?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他爱我?

尽秋说:阿智,你的这些感觉,是谁给你的?是你爱过的,还是你被爱过的?

阿智说:我爱过的那个......能伤你的,一定是你深爱的。

尽秋说:那她爱你吗?

阿智说:她若爱我,我就不会有这些感觉。

尽秋噢了一声。

阿智说:真正爱你的人,不会看你伤心难过置之不理,就算你打他,骂他,他也是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不会丢下你,你明白吗?

尽秋说:阿智,你想说什么?

阿智说:傻女人,你找错爱情了。

尽秋说:你也觉得他不爱我?

阿智说:你应该比我清楚。

尽秋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关心我,他对我好,而我爱他,很爱他,我只希望他会开心一些,我只希望他会温暖一些,我只希望他不会寂寞,他不是一个人存在的,他还有我,永远都有一个我.......

阿智说:傻B一个!

尽秋说:干嘛骂我?

阿智说:为什么你都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尽秋说:你在说什么?

阿智说:你该放手了!

尽秋说:为什么?

阿智说:方家怎么会有你这么白痴的一个!

尽秋仿佛能看见阿智那满脸的怒火了:既然知道我是白痴,你为什么不直接一些。

阿智说:他只是在玩你啊.......我靠!你怎么就不懂呢?你只是个傀儡,等他累的那天,你们也就88了。

尽秋说:不!他不是那种人,他不像那种人。

阿智说:他要像还怎么玩你?

尽秋说:我觉得,只有他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阿智说:恋爱中的女人都这么说......

尽秋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说:阿智,能谈谈那个你‘被爱过’吗?

阿智说:她跟你的情况很像,只是她最后看清楚了,离开了我。

尽秋说:你有说过你爱她吗?

阿智说:没有,我本不爱她。

尽秋说:那又为什么要在一起呢?

阿智说:我没要求,是她自愿的。

尽秋说:你找她,是不是因为寂寞?

阿智说:是吧。

尽秋说:现在谈到她,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阿智说:没感觉。

尽秋闭上眼睛,眼泪掉下来,秀明,是不是多年以后,你谈到我,也和阿智一样呢?

尽秋说:会不会有一句话,一首歌,或者一个什么东西,让你想起她?会偶然的想起她呢?

阿智说:会的。

尽秋说:阿智,你给她打个电话吧,说你想她了,也许,没有人会比她更爱你。

阿智说:为什么?

尽秋说:不知道,就觉得她想你了。

阿智说:有过这样的念头,可是忍住了。不能给她爱,就不能打扰她。

尽秋说:阿智,求你给她打一个吧,你的一句话,会让她拥有整个天下。

阿智说:不能。

尽秋说:为什么?

阿智说:不能给她爱,就不能再让她想起我。

尽秋说:就算你不给她打电话,她也会想你的,我们打赌!

阿智说:我不出现,她就会把我慢慢遗忘。

尽秋说:是吗?

阿智说:是的!

尽秋说:你觉得淡出她的生活,是为了她好,还是你已经不再寂寞?

阿智说:我现在身边没有女朋友。

这算是什么回答呢?

阿智说:你得到了你想要知道的。

是的,她得到了她想要知道的!尽秋闭上眼睛,感觉到心里有一个洞,无法填充的,不知道是谁给的疼痛......

尽秋说:谢谢你,阿智。

阿智说:不必,你若能看明白,也就不枉费我这忙碌了一个上午的手指了。

尽秋说:噢,你那忙碌了一个上午的手指——辛苦了!

阿智说:呵呵,为了社会的和谐作贡献——应该的!

尽秋说:那你的思想还真伟大!我替这个社会和江苏人民感谢你!

阿智说:要感谢就来点儿实际的,要不给我个美女,要不给我慰问金!

尽秋发去一个敲打的表情:我只有敲打金,你要不?

阿智说:可怕.......过河拆桥!

尽秋笑了起来,就在此时,秀明突然发来消息,他说:你吃饭了吗姐?是不是还没有吃饭?为什么不肯按时吃饭?

尽秋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是啊,她还没有吃饭,可她一点儿都不想吃饭。

秀明说:以后要按时吃饭,就算我不在这里了,你也要记得按时吃饭,什么都不必说,你给我现在就去吃饭,马上!有什么话,吃饱了回来说。

尽秋说:为什么?

秀明说:没有为什么,我是你老大!

尽秋的眼泪掉下来,你真的那么关心我吗?秀明,你到底是真的爱我,还是在演戏呢?如果只是演戏,你又何必演的如此认真呢?我以为你是最美丽的遇见,我以为你是最纯净的一片天,我以为你会给我温暖,我以为你也相见恨晚.......你演的那么认真,让我也入戏太深,你演的那么认真,让我在你的温柔里沉沦,原来一切都是在演戏,你只是害怕寂寞,原来你从来都不曾爱我,你只是害怕寂寞......好吧,好吧,我的老大,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就等你寂寞,就等你寂寞......好吧,好吧,我的老大,我会扮演好我的角色,陪伴你走到最后一刻,只要你不寂寞,只要你不寂寞.......我的老大,只要你不寂寞......

尽秋擦干眼泪,向楼下的食堂跑去......

尽秋回来后,发现阿智还在的,她问:你吃饭了吗阿智?是不是还没有吃饭?为什么不肯按时吃饭?

她又说:以后要按时吃饭,就算我不在这里了,你也要记得按时吃饭,什么都不必说,你给我现在就去吃饭,马上!有什么话,吃饱了回来说。

阿智说:为什么?

尽秋说:没有为什么,我是你老大!

阿智的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呀——!刚刚还哭哭啼啼的,突然间怎么你就可以一下变了一个人啊!!!!!

阿智不会知道,她把秀明的这些话发给他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尽秋发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标点符号过去,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各种符号,乱七八糟的拼凑在一起,却像极了她现在的自己.......

在阿智的空间里,尽秋第一次看到了阿智的照片,她没想到阿智会长的那么帅,阿智的头像,尽秋本以为是哪个明星的照片给阿智拉来用的,没想到是他自己。她总觉的,越是漂亮的女孩,脸蛋和头脑、智商越是成反比;看来男孩是不能按此类推的。

她看到了阿智在12点41分发表的一篇日记,名为《丹,也许没人比你更爱我》.......

原文是:

今天和别人提起了你!好久没提过了,也好久没想过你了!和你的点滴,仍旧在心,美丽而温暖!你曾给予我的,是别人不能代替的!你也让我知道了,被一个人喜欢着,爱着......是什么滋味!只是......我却没有办法把相同的爱回报给你!你曾问我为什么不敢对你许下诺言,那时的我装傻!没有回答,因为我不知道我能否给你,给你你所想要的。我知道爱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的滋味!你说想为了我留下来,我很感动,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我,在乎我,你是第一个!你离开的时候,我没有送你,你来找我,问我还有什么话要对你说,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挽留你,你希望我说不想让你走,但我不能......你说对于我,你选择遗忘,你是对的!我不能给你想要的,所以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也许她说的对,或许我的一句话,就可能改变你的世界。可我不能这么做,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想打个电话给你,可我不能.......

对不起——一直欠你的这句话!

原来,他中午没有吃饭,是在写这篇日记;原来,这小子也会良心发现;原来,那个爱他的女孩叫丹.......

看了他的这篇日记,尽秋忽然感觉心里暖暖的......

尽秋看着墙上的时间,此时是早上7点19分,她知道秀明乘坐的火车在这一刻开始启程了。

尽秋问阿智: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阿智说:问吧,问吧,想问什么仅管问吧。

尽秋说:你若是离开一个地方了,会拒绝一个爱你的人去送你吗?

阿智说:要看情况,若是送行,只会让她更痛苦,我宁愿她不来送我!我宁愿一个走,也不要她难过。

尽秋说:如果你们此生都不会再见面,没有机会再见面,你也不允许她去送你吗?难道你都不想见她最后一面吗?

阿智说:我若爱她,肯定希望她来送我!

尽秋的眼泪掉下来:他走了,可他不允许我去送他......

阿智说:人和人的想法不同,也许他是不想看到你哭,也许你去送他,他会更难过,也许他实在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吧。

尽秋说:如果他爱我,他就不会如此狠心的拒绝我,你不必说这些‘也许’来安慰我!

阿智说:好,好,好,我不说也许,我不安慰你!你若伤心就哭吧,哭吧,哭吧,全哭出来吧,哭完就全忘了吧!

尽秋真的哭了起来,秀明,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离开都不允许我去送你,你怎么可以如此的狠心,仿佛所有的温柔和体贴都不再是你......尽秋越哭越伤心,越伤心越哭,她哭到喉咙嘶哑,她哭到说不出话......

阿智说:都一个小时了,你没事吧?

尽秋才想起,那电脑的另一端,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她哭了这么久,有一个人一直是在等着的。尽秋说:恩,我没事了,哭完了,但并没有全忘了,我估计我忘不了,真的很抱歉......不过,真的很感谢你,给了我这么多的安慰。

阿智说:不必客气,能够相识就是缘!你不必抱歉,忘不了就不要强迫自己,也不要再哭了,爱过了,就够了。

是啊,能够相识就是缘,爱过了,就够了。尽秋觉得她好了很多,真的很感谢这位陌生的朋友。尽秋说: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阿智说: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尽秋说:那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阿智发来一个流汗的表情:原来你一直都不记得我的名字,亏我还苦口婆心的安慰你这么久。

尽秋说:啊?你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吗?

阿智说:我没告诉你我姓方而只说是本家,这是我的错;你昨天叫了我一天的阿智,而我今天没有告诉你我叫阿智,真抱歉,这仍旧是我的错!

尽秋说:真对不起阿智.......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别放在心上,还请你原谅。

阿智说: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伤心人计较!

尽秋说:呵呵,谢谢你,阿智大人!

阿智说:免礼吧,堂下伤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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