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我结婚你来不来
大学毕业后,我工作了。因为他高考没复习,大学读的专科,所以比我早工作两年。很久没有联系,不习惯打电话,还是短信比较自然。
“哥们,我工作找到烟台了。”自从他第一次有女朋友开始,我就这样称呼他,沿用至今。
“那么远!诶,那我结婚你回来不?”他故意把自己结婚说得平静。
“什么时候?”我刻意压制自己的惊讶,也表示出平静。
“十一左右吧,还没定呢!”
“哦,可以吧,亚利端午节结婚,我都回去了呢。”我其实不想参加,但是怕自己到时还想去,于是先答应着。
“你就不觉得很快很意外吗?”
“有什么意外的,你又不是第一个,亚利不已经结婚了吗?”我还是假装平静,生怕多问几句就暴露什么似的。
“哦。”他也就没话说了。
后来有一次网上聊天他告诉我时间定了,11月7日。我没表示去,也没表示不去。
五十八、拥抱未完成
十一的时候我回家了,回家前在烟台买了一本自己感触最深的书——卡耐基的《人性的弱点》,准备送给他作为结婚礼物。
可是公司较远,我提前买好了10月6日回公司的火车票。10月5日的傍晚,我坐车去离火车站比较近的姐姐家。想着书还没有送给他,又不太想见面,如果找个快递公司送一下,他也能很快收到。
“哥们,发个地址,给你寄个结婚礼物。”
“啥地址?”
“家里的或者公司的都可以。”
“**区**街**号**公司。”
“你回来的念头彻底打消了?”
“要不然,我亲手送给你吧,晚上有时间没?”这一刻我心里又突然蹦出见他的念头,并且说了出来。
“嗯?什么情况?你在哪?”
“我在去我姐家的路上。马上到市里了。”
“额?十一回来了,明天走?晚上要不要聊下?”
“我也不知道,要不然算了,回家几天,衣服穿得灰不拉几的。”
“额,啥情况,又不给你介绍对象。要不你看吧,我七点下班。”
“那好吧,我晚上还要见温美,晚上请你俩吃地摊。”
“额!要不你们先,到时联系……临时有事,**市真邪!”
晚上姐姐姐夫要出去跟同事聚餐,于是我带着小侄子彬彬一起出来。温美有事,我们匆匆见面完后她就搭车走了。我和彬彬去精品店把书好好包装了一下。
在步行街口等了好一会儿,有点累,我们蹲下来休息。
“还蹲在这里,谁能看见你们?”他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冒出来,又是一贯的坏坏的责怪语气,我听着倒很开心。
“彬彬,把礼物给叔叔吧!”
虽然出门的时候觉得彬彬有点累赘,可是到真正见到石天,好多年没见面的我们,因为还有一个可爱的小朋友在身边,气氛能稍微缓解一下。
我们先去火车站给我买了一张中转火车票,那时我不知道,在我买票,石天带彬彬去卫生间的时候,石天偷偷问彬彬礼物是什么,彬彬很老实地告诉石天那是一本书。
买完票我们坐在火车站广场的石凳上随便聊了一下。我问了一下他婚前房子、家具准备的情况,他说房子有,现在就差买家具了,这个要等他对象回来再买。他对象现在天津出差。
“你对象是哪里的?”
“白桦林的,你知道不?”
我很诧异,我以为他会找一个漂漂亮亮,很有气质,但是有一些霸道,还有一些脾气的城市女生,没想到他找了个白桦林的。白桦林是我们塬上的一个小村子。
“知道,每次回家都从白桦林经过。离我家坐车需要半个小时。诶,那你对象叫什么名字?”
“赵晓娟。你听过没?”
“没有。”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哦,以前我们都在CB,现在她还在,我已经离开了。你就不认为我结婚很早吗?”
“没有很早啊,亚利已经结婚了啊。”
“哦,我对象比我大一岁。”
“有照片没?”
“有。”他拿出一个钥匙扣让我看。晚上的灯光比较暗,是婚纱照,看起来挺漂亮的。
“嗯,挺漂亮的。”我还给他。
一阵沉默,于是我们开始逗彬彬玩。
“这些年,你最想回去哪一段时光?”他突然又引起话题。
分开这么久我们又谈起这样的话题很不容易,但是时过境迁我并不想多说什么。
“6岁吧,就像彬彬这么大。那时和我妈一起走亲戚,经常在路边摘鸡蛋花,非常漂亮的花。”我为了他可以相信,故意加了一些描述。我还能怎么说,要说中学时代和他同桌的时光吗?现在的事实是,还有一个月他就要结婚了。
“哦。”也许他在等我继续反问他,可是我没有,我不想听他的答案。不管是什么答案,他都要结婚了,而我,依旧在想念。
“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吧,你明天还要坐火车呢。”
“哦!好吧!”我看看表,已经十点半了,没感觉到我们聊了多少,时间就过去了,我有些不舍,但是还是起身跟他走。
他来的时候骑了一辆电动车。彬彬站在车的前面,我坐在后面,双手把着我身后的铁圈,不敢环绕他的腰。
夜晚的风有点冷。车子穿过桥洞,速度越来越快。我突然伸出左手轻轻蒙住了他的眼睛。我其实很想伸出双手把他的两只眼睛都蒙住,可是彬彬坐在前面,可是他一个月后就要结婚,我没法冒险。半分钟后,我将手拿了下来。随口说着有点冷,将一只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背上。这条路比我想象的要远,一条直线长长地开下去,我很享受这种时刻,真想一直这样走下去,也许路边的人还以为我们是一家三口呢。
车子在在姐姐家小区门口停下。
“好,那你们上去吧。”
我犹豫了两秒钟,伸出手:“握个手吧!“
他也把手伸出来,我们握了一下,那么短暂,都快要感觉不到对方手心的温暖。其实,我一直在渴望一个拥抱,和他。每次,不管心里多受伤,我都想要石天突然出现,给我一个拥抱,我会在拥抱的时刻将眼泪流在他的肩上,然后所有的伤痛都瞬间化解。这个拥抱我已经渴望了无数个夜晚了,为此流过不少眼泪,并且计划以后只要和石天见面,只要是晚上,我一定要和他完成一个拥抱。我原以为我还有很多机会,至少每年过年我都会回家,而他就在我们的家乡工作,我们肯定有机会见面,但这些想法的前提都是他还没有结婚。而现在,他马上就要结婚了。这是他婚前和我最后一次见面,再不抓住这次机会,这个拥抱永远就没有可能实现了。可是当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失去了勇气,只能换作一个短暂的握手。
回到家一会儿,石天发来短信。
“忘了说我到了,谢谢你的礼物……”
“彬彬一回家就迫不及待给爸妈描述坐你的车特别爽。”
“额,呵呵。你真的确定我结婚时候不回来?”
“我从没想过回来。你算算啊,我回来路上要花两三天,参加婚礼一天,车票要一千,再给你包个红包,加上误工费,加上给你的红包,是不是差不多两千了,呵呵,你不给报销吧?看我送一本书多明智!”我违心地写下那些嬉皮笑脸的文字。
“嗯,好的,明天还坐车呢,早点休息吧。”
我没有早点休息,我回味了我们见面的每一个画面,每一句话,并为那个没有完成的拥抱而深深遗憾,此外又想起了很多高中时候的事情,想起了他说过的要找一个善解人意的老婆,他现在的老婆,一定很善解人意吧?
乱七八糟想了很多,直到三点多才睡觉。
五十九、最后一封信
回到公司两天后,我还是觉得那天没有和石天聊够,于是给石天写了一封信,手写的:
那天很想在书里加一张书签写上“祝你们幸福!”但后来忙忘了。
还真半天没反应过来,你就要结婚了。不过,更多的,还是佩服你的勇气。真的,承担起一个家庭太不容易了,而你,这么快就准备好承担这一切。你会很棒的,好男人。你也会是一个好爸爸,我发现你有这个潜力。
婚礼是女孩子看得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提前更多天准备,并且凡事最好都自己来,不要烦劳父母。要想得多一点、细一点,凡能给的惊喜,一定要给到,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每个人,也只有这么一天。塬上人,可能礼节会多一些,不要怕麻烦,凡能办到的,听从他们的,照办就是了。
女孩子都有小脾气,就算自己做错事了,也可能会等你来认错,等你来哄她。没事,在她面前不用给自己留面子,哄哄她又不能把你怎么样,只要她开心了,什么事都好说,甚至愿意里里外外去帮你做很多事情。结婚了以后,也不要想着已经结婚了,不必像婚前那么主动和浪漫。可能婚后更需要浪漫,有空就带她出去旅游一下什么的,说不定有了孩子,就再也没有时间了。
结婚了以后,家里肯定会有更多的事情,但是不要忘了自己曾经梦想的那些事情。有很多事情,我们努力一下,坚持一下,就会办到。人生那么短暂,我们不能放弃那些曾经的梦想。
唉,我们总是在最美好的时光里,整天叹着气说没意思,但是等时间过去以后,却回过头来叹息。也许,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它特殊的美好,我们一定要抓紧,把里面最快乐的因素提取出来,让自己的每一天,都过得快乐。
几天后收到短信:
“信收到了。谢谢……在那边照顾好自己,信里的一些还是很喜欢听的。我会努力的。”
过了些天看到他们三亚度蜜月的照片,说实话,还以为他会找一个特别漂亮的女生,没想到那女生长得比我还一般,短头发,单眼皮,一看就有点男孩子气。我从她们同村的同学那里打听了一下这个女生,在外人看来那个女生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石天看重了,两人应该很有默契吧!他们现在还有很大的房子,还有钱和时间出去中国最远的海边度蜜月,应该很幸福吧!
另外,石天也很爱她。他在他们的电子相册上设置了问答密码。问题是:“我老婆漂不漂亮?”只要输入“漂亮!”,就能浏览相册。唉,最近有个新鲜词最能表达我此刻的感受:羡慕嫉妒恨!
六十、你们恋爱吧!
有时,我确信那个石天、那个乔茵还生活在那片美丽的校园,还在继续着他们不是故事的故事,而现在坐在办公室里设计者活动方案的我和拉着妻子的手逛超市蔬菜区的石天,只是高中时代的乔茵的姐姐和石天的哥哥,两种身份之间,没有任何冲突。我很庆幸自己现在生活在离那所校园1600公里的地方,所以那个乔茵的生活不会受到任何来自于这个长她7岁的姐姐的影响。
有那么一个夜晚,我偷偷遁入那所熟悉的校园。就像晚自习迟到了一样,校园里只有我一个人走动。雪松依然散发着那年的香气,路灯、楼道的灯光还是那年暖暖的昏黄。我从大厅上楼,拐过熟悉的墙角,抚摸着熟悉的阳台,走到熟悉的高二八班的教室门口。教室外面静悄悄的,从后门的门缝里可以看到大家埋头学习或者窃窃私语,时不时传来书卷沙沙的声响和同学浅浅地笑声,还有偶尔几声的咳嗽。我想,那个石天和乔茵应该坐在四组八排吧,那个我从门缝无法看见的位置。他们在干些什么呢?是不是在理论化学老师所说的“语文学与不学都是高一那点成绩”是否成立,还是在研究那道英语选择题是一般现在时还是现在完成时,还是一起对着没写完的物理试卷发着呆?
那间教室好明亮好温暖,真的很适合学习。教室外,一切又都那么清新那么浪漫,连夜晚都有淡淡的青草气息,真的适合谈一场简简单单的恋爱。
石天、乔茵,你们恋爱吧!
六十一、《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
时下网上有很多小说,主人公大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或者成绩出奇优秀、长得出奇帅、出奇漂亮的男女生,或者音乐、绘画方面有出色才能,再不然就是家庭背景复杂,性格叛逆。我不知道为什么作者一定要通过这些很例外很复杂的人物来吸引读者,其实我们这些很普通很平常甚至很土很难看的学生也会有很多纯真的情愫,也会有很多深入的想法。与其编一些俗套或者刻意波折的情节来吸引读者,还不如把我们自己的平平淡淡的小故事记录下来,也许,平淡之中的神奇最能打动读者的心,最能引起共鸣,也许,描述真正的平淡,就已经不平淡。
最近看了一部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虽然又是讲一个成绩又好又漂亮又有气质的女生,但我还是被感动了。其实,那年的我们就和他们一样,很平凡,有一些不好的习惯,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很天真很幼稚,但是,如果我们都很聪明都很优秀,那不就不真实了!
我也和沈佳宜逼柯景腾一样,曾经逼着石天学习。石天,你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想起我了吗?
六十二、泡面+梦=生活
而我,现在每次想起你的时候,都会记得你那个抹不去的符号——“已经结婚”。这个符号让我不再想与你见面,哪怕只是在QQ上闲聊几句都不想。也许,第一次分别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死在了对方的心里,之后的任何一次见面,我们都只是在拿着当时的照片抚摸、观看,而已经没有那时的感情、心情。所以,见过几次,就不再想见。与其见面,不如拿着当时的歌曲,去伴奏当时的记忆,让当时的画面再一次清晰,而不是在转变的时间、地点,去幻想得到久远之前的温暖。
当我将那些事情慢慢淡忘,将他淡忘,我发现自己其实不寂寞。我怀念的,不是爱情,只是青春。
而我的未来呢?
以前我们还相信世界有某个角落有个人和我们经历同样的伤感,并且会一直为我们等待,直到某天我们发现对方,并且牵起了手。而现在,你已经找到你的她了,不但牵了手,手上还戴了戒指。
回忆就像好吃的剩饭,热一次,再热一次,色香味就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下一个空白的小锅,空白一段时间可以,但空白太久,我们发现空白的锅永远填不饱肚子,于是随便买来一包泡面,泡一泡就吃了。
我终究是没有找到那个和我一起等待的他,也不想找了。是不是我的那个他也像我一样,已经不在乎自己锅里的是美味还是泡面了,于是为了避免寻找美味的麻烦,我们最终都会选择泡面?
而谁说生活只有一种呢?我相信梦里的那个自己也是一种存在,还拥有另外一片天空,现实生活总是平淡,但梦一旦美丽起来,就那么完美,那么绚烂,照样可以让我幸福很久。
六十三、有感歌曲目录:
1、中学时代
2、同桌的你
3、燕尾蝶
4、可惜不是你
5、丝路
6、最想漫游的世界
7、当你
8、昨天
9、爱你不是两三天
10、旅行
11、蓝莲花
12、时光
13、遇见
14、突然好想你
15、好久不见
16、童话
17、都是你
18、茉莉花
19、崇拜
20、我喜欢
21、情歌
22、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