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中国东方航空公司,航班MU2119,西安前往北京……”一晃眼,我们已经西安呆了一个礼拜了,晨曦说下面一定要去北京,因为马上就是年初一了,这将会是我们第一个一起在祖国首都度过的新年。
我靠着晨曦的肩膀渐渐昏沉,这几天实在太累了,可是晨曦居然一点事都没有,我开始暗暗佩服这个男生的体格。
觉得刚睡了一会晨曦就叫我起来了,看着首都北京,其实也没什么感慨,我几年前就来过了。但我特别喜欢它机场天花板的设计,像星空无限延伸一样。
“易晨曦,笑一个。”我拿出手机要和晨曦合照,可是他却不乐意。
“E~~~~~~~~~~~”他故意做出一个大笑脸敷衍我,我也不管他,立马按下拍照,让他后悔去吧。
果然,他一路都苦着脸求我要把照片删除重新拍,我可不会给他这机会,是他自己欺负我在先。
“我们住哪里呀?”
“香山饭店,这次你不能在挑房间了,我不用爸妈钱也是浪费。”他不给我拒绝的余地,但我隐约能感到他和父母关系不好才会这样的。
“好。”
……
我几年前来的时候就在这里吃过饭,很喜欢贝聿铭先生的设计,白墙黑瓦,豪华套房的小阳台可以直接看到下面的悠悠湖水,还有两棵不同性别的银杏树。若是再早点来,大概可以望到香山的红叶了,可惜现在天冷了。
“晨曦,等我们老了也去盖一座类似这里的小房子吧。”阳光通过落地玻璃照了进来,我靠在晨曦身上看着电视,原本他想和我去香山的,可是一来我太累了,二来今天是年三十了。
“好啊,我帮你请超级超级超级有名的设计师好不好?”他拿起梳子帮我梳着头发,缓缓地,我想当年明孝宗作为一个皇帝却只有一位张皇后的情深一样。
“让颜颜设计,你和安子负责苦力部分。”我真的很认真的想着我们的未来,不过想象中的未来永远不会和现实一样。
“傻丫头,苏颜学的是时装设计,怎么能拿来设计屋子,我可不敢住。”他一说完我也笑了,我也不敢住。
“咕噜咕噜。”我肚子非常识相地响了,晨曦也非常识相说去吃东西,我非常识相地拒绝了,我穿着睡衣不想换了,最后的结果就是晨曦买回来吃。
结果都快把我饿晕在酒店了,太阳公公都不好意思再等他了,可是打他电话又一直忙音,我是又生气又饿。打了个电话叫了酒店送饭上房间,等我吃完了晨曦还没回来,我害怕他出事了,结果酒店的某经理来敲了房间门。
“您好,我是这个酒店的经理,我姓陈,请问您是霍小姐么?”我还真没受过什么五星级酒店的经理这样的招待。
“是,您好,请问有什么事么?”我也很有礼貌地体现着自己的素质,赤裸裸的素质。
“有一点问题需要您下去解决,请问您有空么?”这下我傻眼了,有问题我也不会解决啊,我这段时间严重依赖着晨曦,但不和他下去又不太好。
我强挤着笑容换了件衣服和他下楼,那位经理却把我领向了门口。
“嗤~嗤~嗤~。”我看呆了,一个个烟花飞上了天,将黑夜点亮成彩绘的画卷,让我想起了《红楼梦》里的诗:能使烟魔胆尽摧,声如束帛气如雷。一声震得万人恐,回首相看已成灰。虽然他们的出现是昙花一现,但我却为他们感觉不到悲伤,因为它们让自己粉身碎骨,把温暖绽放于整个夜空,一声声巨响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的最后留念和道别,如此悲壮!
我看向它们飞起的源头,看见一个傻男人拿着点火机穿梭在一个又一个的烟花中,那个傻男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只专心他的杰作。
“易晨曦!不要抬头看我!继续!”我大声地朝他呐喊,然后抬起头继续欣赏这只属于我的夜晚。
“我很喜欢!真的!谢谢你,我爱你易晨曦!”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和他这样告白,我一点害羞都没有,因为那一刻我真的很开心,这是我最想说的话,我想大概每个女孩子都会和我有同样的选择。
不知不觉中烟花逐渐少了,天幕中只剩下零星几朵烟花,晨曦也终于慢慢停下了匆忙的脚步,向我慢慢走来。我一直都没有发现,酒店大门附近居然一盏灯都没有,刚刚一直沉溺在幸福之中,到现在我看不清晨曦的身影担心他会摔跤才发现了这个问题。
“然然猪,我以后一直都放给你看好不好?”他站在我对面笑着问我,我也笑着看着他。
“当然好。”
“那你闭眼。”我又傻了,又有什么惊喜,刚刚的烟花已经够震惊到我了,若是我有心脏病肯定已经含笑而终了,可我还是老老实实地闭上了眼睛。
“我数三二一你再睁开眼喔。3——2——1surprise!!!!”
几十个人拿着小蜡烛围成了一个爱心形状,晨曦站在中间放响最后一个烟花,“ILOVEU”几个字在夜晚显得特别明显,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酒店没有开灯了,原来一切都是他计划的。晨曦让我将一个个蜡烛吹灭许一个愿望,可我不舍得,就那么傻呆呆地站着,看着……
所有的人都在对我微笑,包括过路人,我也回以微笑接受着他们的祝福与羡慕,那一刻有一种叫死而无憾的感情包围住了年轻的我。
“然然猪,快点吹蜡烛许愿。”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要许愿,又不是我过生日。
“好。”我缓缓走向他,他也走向我,牵起了我的手,我们一起吹熄了那些蜡烛。
我松开了他的手,双手合并,虔诚的许下一个愿望:请上天保佑易晨曦可以此生都快乐幸福。
我没有许愿说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因为我觉得那应该是必然的,不需要去请求上天了。
“亲爱的,其实今天是我生日。”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他都不肯开口说他的生日,包括安子随心哥都守口如瓶,所以我一次生日都没和他过过,这次他居然主动告诉我。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我给他唱着生日歌,直到哽咽了,明明是他生日却给我布置了惊喜。
“哭什么呀,我生日你还哭,不许哭了乖。”
“你这个傻瓜,明明是你生日还折腾那么多事让我高兴。”我把拳头捶在他身上,他顺势抓过我的手拉了我入他温暖的怀抱。
一股暖流从内心到外都延伸着,和香山夜晚的冷风作出了明显的对抗,我用双手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上,眼泪打在他的白色衬衫上,那些眼泪叫做辛酸与幸福。
“回房了,今天年三十还要给妈妈去电话呢。”他一把抱起了我,在众人面前尽显对我的疼爱,一路抱着我回到了房间。
我洗完澡坐在沙发上和妈妈嘘寒问暖着,那一头的晨曦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机,我给他比个疑惑的手势他也看不到。
“亲爱的女士,我仅代表霍然同志向你发出真心地祝福,祝您永远年轻貌美如花。”我油嘴滑舌地和妈妈说着新年的祝福。
“钱够的,你不用担心啦,我打工加上你的生活费已经够学费了。”妈妈在那一头担心着我的日常生活。
……
“行了蕾蕾,也不早了,你休息吧。今年没回家明年记得回来。”我叹了口气,妈妈嘴上不说想我,只是叮嘱明年要回去。
晨曦自从刚刚电话响过一次挂断了以后就一直心情不太好,我在旁边哄他很久都没用,又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竟然能这样令晨曦一直没办法缓过来。
后来颜颜和随心哥也来了电话,我担心着晨曦只好敷衍敷衍他们了,安子也给了我电话,倒是安子的声音好像也不太高兴。
“晨曦,你睡着了么。”我在黑夜里看不见他的眼睛。
“嗯。”他敷衍地回答着我。
“以后不管我们哪一个在百年先走,剩下的一个离开前就让孩子们把棺材打开,放进去吧。”其实这是我看电视的时候看到的,但我觉得很感人,离开后也不会孤独了。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愿意牺牲自己,不求轰轰烈烈,不求同年同月死,甚至不求完整无缺的爱,只求在人生最轻狂美好的年华,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