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赛城
到达加布赛城的时候,因为一路马车轻微的晃动和书本的沉静我睡的还正香,直到有人轻轻在我耳边呼唤我的名字我才懵懂的清醒了过来。“凡一,凡一。。。。。”
我迷茫的睁眼,意识到自己正靠在马车箱一侧的丝绒内里上,身上确意外的盖着一条土耳其绒毯。想到这有可能是黑翼为我盖的,思绪忽然打了个皱褶立刻清醒了过来。“到了么?”
“你还想再睡一会么?”黑翼又再优雅的微笑,那种眼底的温暖叫我无法联想到他除了关心之外的任何情绪,这叫我稍微的慌张了起来。比起他优雅冷冽的气质,我对这种表情更加没有应对的准备。
“哦,不,我很好。。。。是洛兹学院吗?”
“现在太晚了,洛兹学院的老师也需要宴会,在黑翼城堡呆一晚不会有你想的那么糟”
说完他不顾我的吃惊轻轻的揭去毯子拉起我的手,在我还没有打算甩开得时候又说
“你的长裙也许不那么好下马车”我还能说什么呢?
当我踏上加布赛都城坚实的石板地的时候,那种离别和一路上纠结的情绪忽然就被一种全新的忐忑和兴奋取代,我用有限的视角打量四周的情景。在我的身后大概50米是一座又长又宽的拱桥,桥下方大约十米的地方是一条宽阔深不见底的大河,桥对面是一条隐隐反射着月光的宽阔石板路,路两边掩映着茂密的丛林,在往后看,便可以看见加布赛城里有着塔尖类的建筑,城市五彩的灯光照得一大片的地方呈现一种不同月光的明亮,投在黑色天空中,如幕布般反射了出来。
“但愿你喜欢这个城市”我被黑翼天鹅绒的声音吸引,轻轻转过了头。在我前方则是敞开的一扇巨大的工艺繁复的铁门,顶端高高的如长矛一般的尖锐月光下泛着冰冷的黑铁光芒,旁边延伸出去的铁门造型的黑铁栅栏包围了我眼前所有的景象。一条笔直宽阔的石板路在广袤的草坪中央直达城堡的入口处,中间的位置一个欧式的大理石喷泉汩汩的冒着一汪清泉。在最前端就是如童话里魔王的黑色城堡,尖尖的阁楼塔尖,庞大的毫无生气的欧式城堡。那个我永远也不想想起的地方,如今确近在眼前。
“我们可以走了么?”
我楞了下,被他拉回了思绪,这才发现马车早已经不知去处,难道他平时习惯了步行到家门口么?“嗯”我不得不回答他。
穿过长长的石板路的时候,我注意到宽幅的草坪一角有几只白色的椅子和一把巨大的白色凉伞,也许他平时就在那里喝着下午茶。这样的草坪可比拜伦家的可要大出好几倍,那样的宴会是不是经常举行呢?等我发现我的思绪不受控制的渗透到了他的日常生活时,黑翼的城堡大门适时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哦,天啊,看看这是谁来了?凡一,我的小凡一,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我还以为我这一生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哦,我太高兴了,这真是件让人睡不着的事情。”
当我刚刚意识到我走到了城堡门口,随着飘荡而出的一个激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不算年轻的女人紧跟着出现在我眼前,她看起来和艾玛一样慈祥,金黄色的头发全部盘在脑后,黑色的连衣群剪裁合体的穿在她不算纤细的身体上。卡伦斯人的年纪反应在脸上实在是种细微的区别,但我就是有感觉,她比艾玛还要年长。从她那双褐色的眼睛深处,我能感到几个世纪的沉淀。
还不等我疑惑的对她的话做出反应,紧跟着几个纷乱的声音闯入我的耳朵。
“看看这个地球女孩,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一个傲慢的声音
“她看起来可比我预想的长的漂亮的多”一个温柔优雅的声音。
“哼,等她到了60岁的时候希望你还能这么夸她”一个不屑的冰冷女声。
我快速的扫过面前所有人的脸,不安的闪烁着眼睛轻轻侧过了脸。这些面孔是我既熟悉又陌生的。一瞬间我的记忆好像又被拉回到了那段黑暗的无以复加的时光里。内心也不可遏制的感到恐慌起来。
“贝利卡,凡一的晚餐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黑翼的声音叫我心底奇怪的镇定了下来。
“哦,哦,我都快高兴的忘记了,快来,宝贝,不知道你的口味是不是和小时候一样”我的手毫无预兆的被人牵了起来向大厅走去,看着贝利卡期待的眼神和毫无保留的善意,我的心里像被打翻了五味瓶般。
当我坐在黑翼城堡又长又宽的餐桌时,不得不说我的心再一次被勾起了想家的情绪。在我的面前居然是我爱吃的鸡蛋饼。一些朦朦胧胧的回忆慢慢在我脑海浮现,让我莫名的悲伤。
“哦,我就知道,你早应该换了口味吧”贝利卡尽量说的轻松掩饰着她的泄气,但那闪烁的眼睛确叫我不得不想起艾玛。
沉默了半刻,我嘶哑着喉咙轻轻说“不,这一直是我爱吃的,谢谢”
虽然说出这句话很困难,但看到贝利卡吃惊而又惊喜的表情还是让我觉得值得。
如果没有周围几个人虎视眈眈的注视,我想我本应该可以叫她更高兴,因为她做的鸡蛋饼和艾玛的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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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走进模糊的记忆中的那间卧室时,我本已经做好了的心理准备还是起伏了起来。宽大的卧室,记忆深处的白色公主床,蕾丝的花边,柔软的地毯,欧式的家具。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好像是一直都再那里一样。唯一的变化,好像就是我。
一时间我就如身处两个时光的交汇处,吃惊的看着遥远的过去时光和未来的时光相交错,然后渐渐的重叠、渐渐的清晰,纷乱的场景撕破所有枷锁呼啸着冲入脑海,直到让我几乎不能呼吸。原来在流逝的10年岁月中,我什么也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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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柔软的风吹起我的发丝,新月的光辉笼罩在黑翼城堡的草坪上,让我的心渐渐沉淀了下来。这一周来发生的事情简直比我10年加起来的还要多,直到现在尘埃落定我才发现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疑问在我心底。贝斯为什么那么放心我来加布赛,卡伦斯黑翼为什么要再一次闯入我的生活,艾玛所说的真相和选择,那个我的人类同胞为什么在教皇身边长大。。。。诸多的问题没有头绪和答案在我脑海里纠缠,好像要把我这一周来刻意压制的力量加倍的全部反弹出来。良久,我深深的呼了口气,挫败的趴向窗口,从遥远的距离我看见那些白色的座椅上模糊的人影,心脏不可察觉的停顿了半秒,瑞恩、罗丝、凯伊、亚当。那些遥远的名字依依冒起,我不想面对的人,我不想面对的回忆统统的在一刻变成现实。
可是,我再也不是那个绝望的小女孩了,不是吗?
我直起身任风吹乱发丝,一种勇气莫名的生长,贝斯的话语沉稳的又再我脑中回荡,无论怎样,我要面对自己。我有深爱我的家人,我有想要保护他们的心,我背负着数以千计的同胞们的未来命运,如果这必须要用生命去捍卫,我也无怨无悔。
洛兹学院等着我,给我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