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萧萧家乡,S市,人民医院。
“爸爸,我回来了。”
进入病房,方萧萧看见爸爸那张满是皱纹越来越消瘦的脸,鼻尖一酸,晶莹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不哭,妈妈我回来,爸爸会没事的。”看见满脸泪痕的妈妈,放下行李拥住妈妈轻声的说着,是在安慰着妈妈,也是在提醒着自己不能哭。妈妈很伤心了,自己不能再乱了!
“我没事,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的,不用担心萧萧。”病床上的萧爸看起来确实好多了。
突然接到妈妈电话说爸爸晕倒住院了,方萧萧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依靠没了,心慌了,空空的。回到自己的家乡,回到爸爸妈妈身边,看着对着自己微笑的爸爸,看着两鬓白发的妈妈,萧萧觉得自己的心安定了许多。
爸爸的脸越发的苍老了,妈妈的两鬓也冒出了丝丝白发,之前都没见的,似乎一夜间就长出来了许多。以后,不能老是这么依赖着爸爸妈妈了,就让爸爸妈妈依靠自己吧!
“怎么回事?爸爸怎么会突然晕倒呢?医生检查说是什么病?”安定下心的萧萧轻声的问着妈妈“你爸在石场里做事突然晕倒了,被他们一起采石的同事送到了乡里的医院,乡里医院的医生检查后也没说啥病就直接叫我送市里来。把你爸送来后这里的医生检查说是心脏病,因为长期在石场里采石,空气里的灰尘太大,再加上你爸一直对你姐的愧疚,所以患了心脏病。”
萧妈浓浓的鼻音,听得方萧萧鼻尖再一次发酸。深呼吸一下,不能哭!
采石!是啊!从记事起,爸爸就是一直在采石场工作,早上去上学路过石场的时候爸爸已经在工作了,晚上放学回家经过石场的时候爸爸还在夕阳的照应下挥汗如雨。
方萧萧家里四面是高山,田地都在山脚下,家在半山坡。用她们当地的一句话形容是:山高石头多,出门就爬坡,不上坡就下坡。
家里每年的收割的时候,萧爸萧妈都用箩筐或背篓把收割的作物搬到山顶晾晒,晚上再收回家里,第二天一早又搬运到山顶晾晒,这样直至作物晒干能收进仓为止。遇到连续几天下雨或者阴天的时候,没来得及晒干水气的收成就有一半的会发芽报废,只能用来喂鸡或者喂猪,有时候发芽厉害的连鸡和猪都不会吃。萧萧是超生的,在萧萧出生的那年,村里的广播到处都是关于计划生育的规定,随处可见怀孕的女人到处躲窜,就为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肚子里萧萧很幸运的躲过了强制流产,却免不了得给家徒四壁的家里带来一笔天文数字般得罚款。面对突来的罚款,两张要吃的小嘴,还有长期生病的老人,本来拮据的家更是穷了。镇上的人来强制的把家里养的两头快两百斤的大肥猪拖走了,说是抵一半的罚款。指着卖掉这两头猪给姐姐交学费给奶奶看病的,现在没着落了。家里的田地很少,萧萧因为是超生的,所以连田地都没有,每年收成后除了上公粮,就只够全家人吃大半年。萧爸开始去了石场工作,一干就是尽二十年。本来萧爸身体就不好,在石场长期的重体力和四处飞扬的尘土,再加上一直压在心上的对姐姐的愧疚下,爸病倒了。
(写到这时,我自己都有些忍不住想哭,因为想到自己的父母,觉得心酸,所以写的啰嗦了些。)
“医生说需要怎么治疗?”方萧萧镇定的问着妈妈。
“医生说要做手术,现在你爸的身体还能承受,要是拖到年龄在大些,身体再大些就不能再手术了,但是光手术费要八万块,加上……。”
“我都说我没事了做什么手术。”病床上的萧爸听萧妈跟女儿讲这些,立即打断萧妈的话,想要坐起来。
赶紧扶起爸爸,拉着爸爸和妈妈的手,方萧萧目光坚定的说着“没事的妈,有我在,别难过,女儿就是你们的顶梁柱。”
可一想到手术费,方萧萧的眼光黯然了。
光手术费就8万,还有住院费什么的加起来至少也要十多万。从记事起家里就一直借着债,到现在还有几千块还没还完。好多亲戚都不愿意借钱给自己家了,因为借了要很久才能还给他们。自己一年的工资不吃不喝才不到四万。十万!要去哪里凑!去哪里借!脑袋里出现的第一个人是章祁!章祁应该不会帮我吧,跟唐静都和好了,自己又算什么了!还是又给错觉了一回!自己据然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祁!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这么依赖他了!嘴角一丝嘲讽般得苦笑,方萧萧拿出手机,开机开始翻找着能帮自己的朋友。
章祁下了飞机,招了部出租车往方萧萧所在的城市LS赶去。问了出租师傅,才知道LS有不少的中大型医院。拿出手机,试着拨出方萧萧的电话。通话通了,听到电话传来的一声喂,章祁心中有些迫不及待。
“萧萧你在哪?告诉我你的位置,我现在正在去往S市的高速上,不要挂我电话,我想要为你做些什么。”担心方萧萧因为生气而挂掉电话,章祁一口气的讲完。
“……”章祁说他已经在来S市的高速路上!因为震惊,方萧萧有些反应不过来。
“喂,萧萧,在吗?先告诉我你在哪!”电话那头的沉默让章祁有些慌乱,急切的想确定方萧萧的位置。
“我在市人民医院,住院部的十三楼的五号病房。”听着章祁的声音,方萧萧鬼使神差般得脱口说出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章祁问了问出租师傅,然后又转头对着电话说:“我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萧萧你要等我!”
“好,让师傅开慢点,我等你。”听着电话那头催着出租师傅的声音,方萧萧回应着。
萧萧说等我!萧萧说让师傅开慢些!萧萧在担心着我的!认识到这些,章祁觉得自己的心在雀跃的跳着,就像自己急着见到方萧萧般得急着想要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