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蜿蜒的从肃戟的脖子上流下来，他轻轻地抱起她，将汩汩冒血的脖子凑到她的嘴边。“本王知道，你们龙族的人都可以向人借命。”
“你的十年换我短促的一段寿命，值得吗？到底算是喜欢我还是利用我呢？”鸩儿伸手捂住他的伤口，目光里盛满无尽的悲凉。
“大概两个都有吧。”
“你会后悔的。”她说着狠狠地咬住肃戟的脖子，腥甜的温热的血液一股脑涌进嘴里，她的眼泪不自觉的落下来。
为了你，他们什么都愿意放弃啊！到底是为什么……龙灵。是为了你啊……是让我偿还你没有杀我所欠下的情，用这么残酷的方式……剥夺我所剩无几的一切。
他目色寡淡而忧伤，落寞的看着那些缓缓飘动的白纱，听着自己的血液流向她的嘴里的声音。
他闭上眼睛，双手渐渐地将她抱紧。
突如其来的疼痛要告诉我的是你的的憎恨还是你的悲伤？没有丝毫的犹豫……
“哭了么？”肃戟睁开眼，有冰凉的泪滴滴在他的脖子上。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有什么值得哭的，我有需要你去完成的任务。就当是酬劳好了。”
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么，现在，回王府去吧。好好呆在王府里，等我回来。”
肃戟放下她，起身向门外去了。
金红色的阳光照进来，剪下他的背影，好像会，一去不归。
“肃戟！”她慌张的喊道。
他微微顿了一下。
“我等你来取……还给灵儿的这条命。不要再报复皇兄了，皇兄也和你一样痛苦着,皇兄也和你一样爱灵儿的。”
“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权利，好好地做你的傀儡，听话就够了。”他吐出这句话，人已踏了出去。“身为妻……长公主，不应该遵从王兄的话吗？何况，你的命，是我的。”
皇兄……她裹紧了衣服，缩在一团。
皇兄，鸩儿那日听到的呼唤是你的么？好像做了一个冗长而悲哀的梦，梦里，我还没有长大，皇兄也还没有成为皇帝，没有兄弟之间的战争，没有灵儿，那时的欢笑好清晰。可是现在，鸩儿已经忘记了应该怎么去笑，把笑弄丢了，连同皇兄的笑，想在想来，也觉得好模糊。
真希望灵儿曾经毫不犹豫的杀了我，那么一切痛苦都会停止，皇兄的，肃王的，龙灵的，我的，大家的……
曾经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曾经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
诺言已经成空了吗？皇兄已经忘记了吗？
“鸩儿不怕，皇兄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他站在床边，目光温柔，微笑着。
“真的吗？”她回过神来，激动的问到。
“当然是真的，皇兄几时骗过鸩儿？”他始终如一的微笑，像割破黑暗驱散寒冷的一束的阳光，手指小心翼翼的抹掉她眼角的泪。“不怕，皇兄就在你身边。”
她朝着那个曾经给予过温暖的怀抱扑过去，却毫不防备的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蓦然回头，只有不停摇晃的珠帘。
寒冷从地上侵入肌肤，冰寒彻骨。
皇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你不再爱我，还会有谁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