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最意外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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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谎，骗了自己，你说的真话，骗了所有的人。”
——摘自潘娜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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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警察厅11月17日6:41
刚刚从警车走出的警探杰西一脸的倦意：昨晚他把那名严重受伤的女子送往皇家马斯顿医院后，连续几个小时的疲劳驾驶让他就在手术室外的长椅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习惯性地翻看电话记录，杰西才发现有几条未接来电。等他打过去一问，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里昂终于拿到了逮捕证，去抓捕潘娜了！
思忖片刻后，他立刻打电话叫悠丽雅来监察那名女子，自己匆忙赶回了警察厅。
……
“里昂去哪了？”他跑进大厅，抓着一位同事的手臂，焦急地问，“他去哪了？”
“里昂？！他带队出去了，都走了半个多小时了……”
里昂警探是杰西在警察厅的死对头，他看不惯已年近中年的杰西的办案风格，总是暗中和他较劲。杰西被调去爱丽丝的案子，他就主动接手了亨利的案子，然后是吴成俊的案子。案子进行的很顺利，不过一周他就查出了嫌疑人，正是弗莱可欧家族的千金，死者吴成俊的妻子——潘娜。他知道潘娜和杰西是大学同学，他早就想抓捕潘娜给杰西一个下马威。
但是上面迟迟没有批准逮捕令，着实让里昂憋了一肚子火。他知道，由于潘娜是弗莱可欧家族的中坚力量，掌握了剑派公司大部分股份，与王室也有很密切的联系，警察厅高层对这件事很谨慎，他们宁可假装不知道，也绝不敢得罪这样的权势，而且还强烈要求他对这件事绝对保密。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今天，拖了一个多月的逮捕令被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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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庄园马场
“警官先生，你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潘娜起身怒诧，然后对着夏尔说了几句耳语。
小男孩不时觊觎着这些突然闯入马场的警官，半信半疑地回头走向了庄园。潘娜看着夏尔渐行渐远的背影，眼里满是不安。
几分钟后，“弗莱可欧夫人……”
潘娜知道他们等的不耐烦了，慢慢地转回身，一边拍去身上的草屑，一边徐徐走向这群来势汹汹的警官面前。
“看来你们不知道是踩着什么来的……”潘娜看了看那些被警官们乱脚践踏后，凹凸不平的草坪，心痛不已。那些渐黄的草茵都是成俊以往精心照料过的……
“你们践踏的是你们的前途，看来我有必要和你们的总督好好交谈一下……”
“我很道歉，弗莱可欧夫人，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带头的那位警官用脚狠狠地拧了拧草坪，然后对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接着人群就爆发出一片笑声。
潘娜皱起眉头，她向四周望了望，除了这群突然闯入马场的人，就没有其他身影了。
“不用找了，那个碍事的老头已经睡着了……”人群又爆发出笑声。“这么大的庄园就住几个人，却还养那么多的狗……”
那些刺耳的笑声在潘娜耳中完全是对康德庄园薄弱的安保的嘲讽。
“闭上你们的臭嘴！”
这突然从人群中爆发的喊声，像一柄重锤狠狠敲在了人群上空，刚才还喧哗嘲讽的人群一下安静了。
接着那位带头起哄的警官被一只大手按着头给推到了一边，里昂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那是绝对是一只老虎！潘娜从他慑人的目光感到一丝胆怯。
“很道歉，弗莱可欧夫人，我回去后会教训这群没礼貌的家伙，但是，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准确的说，你被逮捕了！”
“警察先生，你开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想我的律师很愿意听你的笑话。”
里昂知道要带走这样权贵的人，除非她乖乖地跟你走，硬来的话，那些专逮人小辫子的律师，是很乐意对那种举措进行深入探讨的。对付这种女人，攻心是最重要的。
“弗莱可欧夫人，我知道你是耶鲁大学中的精英，虽然你主修的是金融管理，但对心理学也造诣颇深，在催眠这一项你也是个高材生，更是‘夏娃计划’的主要缔造者……”
里昂翻看着手中关于潘娜的履历，然后摆手让一名警员递过一只证物袋，“这是我们在亨利家里找到的无线电话，”亨利将那个袋子拿到了眼前，继续说:“哦，亨利当然就是那个你们雇佣的司机……我想这一段录音你一定非常感兴趣。”
里昂对着蹙眉的潘娜笑了笑，按下了播放键：
“……（音乐）……亨利，你现在感到很热，于是你吃下了桌上的降温药片……（音乐）……你还是很热，于是你打开了冷气，你开始淋浴……”
里昂暂停了录音，接着说:“我想，当时打这电话的人一定不知道作为司机的亨利有一个习惯，就是将每段通话都录音，这样对于做接送工作的他，就不会忘记电话中别人提出的各种行程安排……虽然打电话的人的声音被处理过，但我相信我们技术人员的实力，通过还原就可以听出那是弗莱可欧夫人你那动人的嗓音了；而且我们查了他死前的所有的通话记录，而他接到的唯一一个电话却是从康德庄园打出的……”
稳扎稳打的里昂从他贴身的口袋中取出了另一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颗光彩璀璨的蓝宝石。
“弗莱可欧夫人，可以让我看一下你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吗？”里昂瞟了瞟已经惊愕的潘娜，步步逼近，“据我所知，你和吴成俊先生在举办的世纪婚礼时，他亲手为你戴上的结婚戒指，应该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苍穹之泪”吧，”里昂突然转过身，惊得潘娜连忙向后退，但还是没躲过他那只像扑食猎鹰的般手。里昂一把抓住了潘娜的手腕。
“‘苍穹之泪’是由三颗纯天然南非蓝宝石镶嵌的，64切面的钻石上分别刻着‘W’‘L’……”里昂看了看潘娜无名指上那枚只余下两颗钻石的戒指，然后松开了钳住潘娜的手腕的”铁钳”，“原谅我刚才的粗鲁，夫人。”
接着里昂高举起手中的证物袋，“还有“P”这三个字母”，他放大了分贝，“这一颗，是我们在你先生出事的凯迪拉克的残骸中找到的……对某人来说可能太不幸了，但对我们来说，可幸的是它被卡在了手刹的滑槽中。”
“我们鉴定了车祸现场，虽然当时急弯出现的卡车很突然，但是只要吴成俊先生及时踩刹车，完全可以避开，但是现场完全没有车轮留下的刹车痕……车辆的止动系统被破坏了，幸运的是破坏它的人却不小心留下了这颗钻石。钻石上面只有残余一个人的指纹……”
“那个指纹就是和死者共枕眠的妻子，弗莱可欧夫人你。”里昂指向潘娜的手像一把锋利的矢箭，给了她会心一击。
里昂收回手，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能管理好像剑派这样的大公司的弗莱可欧夫人，还要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他眯起双眼，看着已经满脸惊愕的潘娜，他要将军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做这件事的动机，但是事实永远比假象更让人难以接受……”
“吴成俊是你杀害的……是你杀害的……是你杀害的……”
“不，这不是真的！”
潘娜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声传到了正在草坪上驰骋的夏尔耳中。
“妈咪，你怎么了？”看着突然从梦中惊醒的母亲，夏尔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跑到还在不断深呼吸的母亲身边。
潘娜的眼中满是恐慌，她看了看无名指上那只戒子，因少了一颗宝石而在戒指上留下了难看的窟窿。她不知道怎么来给夏尔解释刚才的那个梦。
……
“夏尔，你相信母亲吗？”
“嗯，我相信，”小男孩点着头，柔软的短发在初秋的风中起伏着，“不管母亲做过什么，我都相信你是对的。”尽管夏尔知道这样回答有些轻率，但他不想让母亲再次难过了。
“谢谢你，夏尔。”潘娜一下抱住夏尔，喜极而泣。
但如果那才那个梦是真的，失去成俊的她，再也不能失去两个孩子了。
“夏尔，你骑马快会庄园，我一会儿就回来，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保护好妹妹！”
夏尔看着这三个月来渐渐憔悴的母亲，点了点头，便像男子汉般，毅然登上了马鞍，扬鞭跑向了庄园。
潘娜已经很久没做那样的梦了，因为身为“Watcher”的她，已经失去了做梦的权利！
“Watcher”，因实得名，就是源于他们潜意识有着常人无可比拟的推算能力（意识为人们认识自己的能力，潜意识即人们潜在的能力），未卜先知，因为看得“远”，故名“Watcher”。
但这种推算却是极其耗神费力，清醒时，由于受自我保护意识影响，大脑对这种自残的行为有着极大的抵触。而在梦中，意识处于模糊状态，他们推算的潜意识才能发挥到最大极致！
由于潜意识有着更强的自我保护意识，“Watcher”的潜意识会根据他们平时所接触的任何信息，像电脑处理数据般，进行判断重组，将对他们主人任何不利的结果，以梦境的形式告诉他们。而刚才的梦境，是潜意识根据这段时间潘娜大脑下意识记录的一切信息，告诉她的征兆！
然而源于潜意识的自身的无主观性，潜意识更容易受到其他条件的引诱，从而在催眠状态下，做出违背主人意愿的事情。
潘娜明白，她是被人操纵了！她已经被下了种子！
“有着同样的能力，鹿死谁手就只看谁更娴熟罢了。”
这是她的导师——“造梦者”，留给她的毕业留言。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同样身为“Watcher”的吴成俊会因出车祸而死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到现在才醒悟……”潘娜自责地喃喃着。那些手段虽然拙劣，但是遗留的证据却是实实在在的。各种指向自己的矛头，难道只是为了将自己拉下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