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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悠悠四载

聂霜的居所在落雨门后山一处似插天利剑般的段峰绝壁不远处的竹林内,山峰名为插天峰。萧暮拜师聂霜后,竹林内多添一间小院。

插天峰险崖上一片平坦宽广,此时已是落暮时分,斜阳西下,一片金色余晖倾洒而下。只见一个一袭青衫的清秀少年拖着长长的影子在涯边手持三尺青锋翩翩而舞。少年手中的长剑灵活的划动,如臂如指,或圈或点,配合着结实的身躯轻跃翻转,娴熟的舞动着,一片和谐。这少年正是拜入落雨门下已有四年多的萧暮,四年多的岁月里,聂霜倒是对这唯一的弟子尽心尽力,除了时常闭关的时间里外,都是对萧暮把臂而教,倾囊相授自己的一身武艺。萧暮本来就是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如今得聂霜传授衣钵,更是勤奋虚心苦练,一身武艺有着突飞猛进的进展。这些日子里,在插天峰,看遍烟雨涤尘,繁星合月,银河倒悬,白云苍狗,每日食野果兽类,饮山溪泉水,日子到也过得逍遥自在。

突然,只听萧暮清啸一声,矫健的身躯高高跃起,右手的长剑直划而下,一道匹练般的乳白剑气自剑尖而出,电不及飞,猛刺向一块巨大坚硬的岩石。乳白的剑气刺入岩石后消失不见,萧暮从高处落下,双足抵地未激起一丝尘埃,可见对身体力道控制的巧妙。収剑入鞘,看着剑气刺入的青黑岩石,双眼微眯。只听“硼~~~”的一声,坚硬的巨岩突然间四分五裂,散飞而去,激起一阵阵石屑。

“好,不错,暮儿,你这份功夫,入得江湖,也已经当得一流高手一列,哈哈哈,当真是算得练武的绝世天才了,当真另为师分外欣慰啊,不亏为师这些年对你的倾心栽培”这时,崖边不远处的林中走出一道魁梧的身影,正是落雨门第一高手,萧暮的师傅聂霜。

“哪里,暮儿有如今的成就,全赖师傅您这些年的教导精义”萧暮见得来人,连忙束剑一鞠,朝着笑意盈盈的聂霜谦道。“哈哈,你也别跟为师来这套文邹邹的谦逊,我这些年固然对你是把臂而教,倾尽心力,但是能有如此成就,主要还是因为你自己,资质悟性都是绝佳,且能够一直勤奋坚持下来,另为师甚是欣慰,我这一身衣钵也算得传,就算是自此撒手遗世,也无甚遗憾啊”聂霜走得近来,拍拍萧暮的肩膀言道。“师傅,您老人家功力高深莫测,不出意外,再活个百来岁数也不成问题,这话可是说的失言啊”萧暮嗔道。这些年萧暮与聂霜比邻而居,聂霜待萧暮情深意重,如同严师慈父,两人名为师徒,但是感情却早如父子一般深厚。“呵呵,话是如此,但是你也说了,不出意外,倘若一个意外发生,为师便可能要埋骨于土啊”聂霜继续同萧暮打趣道。“师傅,您这话又说错了,您老如今功深似海,想必这江湖虽广,能够与您一敌的人物却是少之又少,若说能够击败您的,那更是没有了,倘若如今江湖中所有名门高手集结到一起比斗一番,我想那头筹,天下第一的名号只怕还要被师傅给夺去啊”在门派的这些年的成长,萧暮早已对江湖武林的局势大大了解。萧暮所在的大夏王朝,武风盛行,高手辈出。但是武林中领头的却只有四大名门,这四大门派,稳稳的占据着江湖大势,制约着武林的其他大小势力,四大派正是落雨门、南华派、举天宫、雪山寺。举天宫与广陵寺虎踞中原,最为势大,南华派位居东南一带,虽然势力不如举天宫和广陵寺,但是东南一带多繁华城市,混迹其中,财力却是四大派之最。只有落雨门,处于偏北方群林内,涉世不深,与另外几大门派隐有脱节。名门之间,虽然明面上一直甚为和睦,但暗里赌斗却实为不少。近年来,另外三大派,隐隐之间有所苟合,对地处偏远的落雨门有排挤之势,似乎要将其挤出名门之列。不过落雨门虽然涉世甚少,但是门内绝顶高手却是不少。落雨门掌门,王长春,长春真人,在整个江湖都少有敌手,更何况还有萧暮这个功力较之长春真人隐约更胜一筹的聂霜。当年聂霜在江湖上历练时,行侠仗义,同辈中罕有敌手,闯下过偌大威名。被罗总管搭救那次,便是因当时年轻刚锐,锋芒过甚,遭到贼人暗算,差点送命。谁知福祸相依,破而后立,伤愈后武功再次精进,有所突破。近年来在门派中养体清修,更是功力大增,深如碧海,成为了门内第一大高手。

“你这小子,倒是有张巧牙利嘴,哎,你却不知,这天下之大,卧虎藏龙,可不能这么说!为师当年闯荡江湖时,似乎听闻这世间,还有那御剑翱翔于天际仙人一般的人物,天下第一这大名,谁也没有把握给担去”聂霜轻轻摇头叹道。“嗯?这世间还有能翱翔于天际仙人般的存在?师傅您老可莫要唬我,暮儿如今可不是小孩儿了”萧暮闻言一惊,随即摇头晃脑眼带疑惑的嬉笑道。“为师是什么人物,还能唬你不成,怎的?不是小孩儿了?你这臭小子,胆敢怀疑起为师来,莫不是以为翅膀硬了?来来来,同为师过上几招,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个几斤几两”聂霜面上故作怒容答道,说着提手一掌探去,出手迅疾,直取萧暮面门。

萧暮见状,知道聂霜是又要考考自己近日所学,右足猛一蹬地,身体朝后急射,躲过了这一掌。后退间,伸手拔出了鞘中利剑一挥道“好哇,您传授我的这套落雨剑法前些日子在雨下又有所领悟,正好叫师傅验证验证”略一停顿,萧暮不退反进,手中长剑随手一刺,好似随风而舞,潇洒飘逸,毫不拘泥。“好”聂霜看着萧暮随手一招,携意而出,武功较之前些日子似乎又有所精进,不禁高兴的答道。同时手中力道加大,功力提至六层,身子一偏,化掌为指,朝着角度刁钻疾刺而来的长剑剑脊用力一弹“乒...”剑身上传来一声脆响,长剑轨迹一偏,从聂霜胸前刺过,紧接着聂霜右手快若闪电般,功力积聚于指,凝起一阵金光,朝剑锋夹去,欲将长剑制住。萧暮见状一笑,神情淡然,体内真气一提,手下速度再增,同时暗中运起这些年一直勤修至第四层的《清灵诀》,一股清凉的真气在眉心扩散,瞬息间漫布全身,顿时一股冰凉的意志透体而出,整个人心中毫无杂念、清净无为,感官高度集中,手中的长剑随意而动间还附带着一阵青光,似乎徒增一分犀利,在受到指力一弹的时候,长剑马上随势一侧,撤去力道再往回一收,躲过聂霜灵犀一指的夹击。聂霜见萧暮轻松便躲过自己闪电一指,心底不由一分暗赞,同时手下更快,双手急急探出,带起一阵耀眼的金光,如同双龙出海,气势恢宏。萧暮只感到一阵强烈至极的气浪朝着自己扑来,劲风吹的随意盘在脑后的青丝一阵狂舞。见师父手底下出真招了,萧暮也不敢藏私,大喝一声道“好,师父,得罪了,接我一招,落雨绵绵”只见萧暮手中长剑猛的暴起无数道青白交融的剑气,如同绵绵细雨般,向前喷洒而去,霎时便瓦解掉扑来的金色气浪。“嗯?”聂霜见萧暮一招便再次轻松的化解了自己击出的内劲,不由得一惊,眉头轻皱,两手一转,耀眼的金光隐去,却是凝于双臂,趁着萧暮剑招老去,左手向前一贴,一阵暗劲朝着长剑吸去,限制着长剑,右手往前连点,无数的指影向着萧暮面门点去,却是一招一心二用极难练成的招式,萧暮只感到手中长剑好似被磁石吸住一般,不受控制,眼前更是无数的暗金色手指点来。这些手指可都是点在石头都如同点在豆腐上一般的犀利,虽然像聂霜这样的高手,对于内力的掌握,收发自如,不可能当真伤了萧暮,但是即使没有内力,被点上一指也绝对不好受。萧暮精神体内真气狂运,《清灵诀》更是加紧暗运,一股股清凉的真气在身体里加速穿梭,让萧暮整个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眉心那股真气更是滚滚运转,聚集了一大堆的清灵真气。突然,“轰”清凉的清灵真气一阵哄散,从眉心扩散到整个大脑,大脑一片清凉冷静,萧暮感到眼前一亮,只见点来的手指由开始的迅疾难观其形,慢慢变得缓慢起来,一指一点,都变得清晰无比,看着点来的手指,萧暮精确的一一躲过。“居然在这个时候,久久没有进展的《清灵诀》竟然突破到第五层,整个人都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爽啊,大脑都似乎灵敏了数倍”萧暮心中暗暗狂喜到。当下,躲过聂霜点来的指劲,萧暮长剑猛的一抽,一招“暴雨梨花”施展而出,长剑一下挣脱了束缚,且剑气如同暴雨一般“砰砰砰”急速的出击。聂霜再次一惊,敏锐的感受到,刚刚萧暮似乎就要支不住时,身上突然蒙上一股说不出的意境,一下便躲过了自己手上的招式。虽然吃惊,但是更为欣喜,知道这位天才徒弟刚才略一交手,便又在战斗中有所突破。聂霜有心锤炼这位徒弟的功夫,便也不再提高功力。两人打的渐渐激烈,搅起尘土阵阵。互相间不枝不蔓,条理分明,对照拆招。足足斗了将近一个时辰,此时天已渐黑,聂霜忽的往后一退,负手而立,笑吟吟的道“好,不错,果然功夫又有长进,今天便到此罢”萧暮此时也功力有些不济,微微喘气的将长剑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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