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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日月为昭 白玉为堂

展昭在次日清晨早早就起床了。他出了客房,打算到楼下大厅吃早点。他刚下了两级台阶,就听见有人在楼下唤他“没牙虎——”展昭心中一凛,低头放眼朝楼下看去,只见岳清珑俏生生的坐在大厅最中央的桌子旁,手里捏着半个甜糕,笑得比春花还灿烂。

展昭心里苦笑着,脸上却露出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的微笑:“珑姑娘,早啊!”

岳清珑看着展昭缓缓向她走近,竟瞬间又呆了呆,她心里轻叹:他真是世上少有的美男子!展昭会不会也像他这般好看呢?

展昭坐定后,叹了一口气,揶揄道:“珑姑娘,我遇见你后运气好极了!不仅吃了顿大餐,有银子拿,还能天天看到牛皮糖,真是欣喜莫名!”

“牛皮糖?”岳清珑起先听不明白,半晌,她才惊叫:“你竟然说我是牛皮糖?”

展昭看着这个有些傻傻的少女,看着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得怒颜,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时,他是天天紧跟着她,生怕她出一点点的事情。那时,她为了脱身,还威逼着要与他结拜为兄妹。虽然,当时他也是心中苦笑,感叹她的精灵古怪,可最后回忆起来,却是感动不已。毕竟,他从未有过妹妹,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就把她当成了亲妹妹。只是,可惜,她现如今已经远嫁别国,只怕,相见遥遥无期。

“没牙虎,你在想什么啊?”岳清珑看着不理会她的嗔怒,正在呆呆出神的展昭问。

展昭也不隐瞒自己的心事,他浅笑道:“珑姑娘,你很像我的结拜妹妹。”

“是吗?”岳清珑听了这话,心中不知怎的,竟有些微微的遗憾:他为什么要说我像他妹妹啊?

岳清珑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哼,你这没牙虎!一大早就净找我的晦气!一会儿说我是牛皮糖,一会儿又说我像你妹妹,谁要做你这穷光蛋的妹妹啊?”

展昭只是笑笑,却不再说话了。他看着这个活泼动人的少女,突然伤感起来:她虽然贵为公主,却仍然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也不知道这个义妹在契丹过的好不好?她是否还和当年一样聪明顽皮?是否还如眼前这姑娘一般青春活泼?

岳清珑见展昭不讲话,以为自己讲的话伤害到了他,就讪讪道:“喂,没牙虎,你生气啦?”

展昭摇摇头,微笑道:“没有,只是想到以后天天要挨珑姑娘的骂,心中有些害怕。”

“哎呀!你怕什么,只要你别惹我,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岳清珑甜甜的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她突然从桌底拿出了个包袱,递给展昭,开心道:“我昨晚砸开了一家裁缝店的门,差他们做给你的。你以后跟着我就要穿的体面一些,可不能丢我的人。赶紧上楼换上新衣服吧!”

展昭接过衣服笑道:“好久没穿过新衣服了。只是,珑姑娘,我待会要去一个地方,穿新衣服好像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岳清珑的一张笑脸马上拉了下来:“叫你穿你就穿,罗嗦什么?”

展昭苦笑着上楼换了衣服。再下来时,岳清珑已经叫了一桌子的吃食,正热腾腾的冒着气。在雾气蒙蒙间,岳清珑笑颜如花,她抚掌赞道:“我就说淡蓝色最配你了!果然如此!你现在这模样可比宋玉还俊美呢!”

展昭不客气的坐下来,吃完了一个包子后,他才对开心的岳清珑说道:“你本事了得,若想跟着我,我是没办法摆脱的。不过,我要把话讲清楚,你跟着我是很危险的!我若劝你走,你定然不会听的。不如,我一切都听你的,等到了你厌烦的时候,就自然会走了。”

岳清珑叹道:“你可真聪明!很识相啊!今天我就要不客气的跟你一整天了。嘻嘻!”

展昭和岳清珑走在大街上。晴朗冬天的早晨,风清洌的吹着,太阳也冷冷的毫无暖意。可岳清珑却好像丝毫也不觉得冷。她走的趾高气昂,因为她知道街上所有人的眼光都紧紧的追随着他们。岳清珑得意的问展昭:“没牙虎,穿新衣服的感觉好不好?你看街上的人都在看我们,他们心里一定在想:天哪,从哪里来了这样两个神仙似的人物?你以前穿的破破烂烂时是不是没人这样羡慕的盯着你看啊?”

展昭看着岳清珑摇头晃脑的样子,笑道:“一会儿到了我要去的地方,你就不会觉得穿成这样很舒服了。”

到了城南灯笼巷,看着面前的一片积雪也掩不住的焦土,岳清珑果然觉得不舒服了,她盯着展昭怒道:“你说要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就是这里?”

展昭温和的微笑道:“我也说过这个地方会让你不舒服啊!珑姑娘,是你非要跟着在下的。”

“哼!”岳清珑冷笑道:“吃了我买的饭,穿着我买的衣服,怀里揣着我的银子,竟然比我还有理了?有本事把昨夜你吃的那顿饭还给我,我就不跟着你!”

展昭并没有注意岳清珑的叫嚣,他在那片焦土中仔细的搜查起来。到了灯笼巷的最里面,他猛然停住了脚步,用剑鞘拨开了积雪,看到了一片红的怪异的灰烬。“果然是圣蛛火!”他确定的想。御花园的那场火熄灭了之后,他曾经去那观察过,那里的灰烬也是这种怪异的红颜色。展昭在那片灰烬中慢慢翻弄着,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他小心的捡起来一看,是一只做工精致的金钗。展昭收起那只金钗,回头看了看独自在后面生闷气的岳清珑笑道:“珑姑娘,你别生气!我向你道歉可好?”

岳清珑看着展昭的笑,心里甜甜的,脸上却挂着一层寒霜:“你向我道歉我也要你把昨晚吃我的饭还给我!你……”

岳清珑还想多骂展昭几句,忽然她看见展昭的笑容倏的消失了,脸上冷峻的像现在的天气。展昭眼睛凌厉的盯着岳清珑的后面,缓缓道:“几位藏在那烧焦的窗户后面,都不怕脏吗?”

岳清珑心中一凛,明白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们。同时,她听见后面响起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岳清珑正想回头,却猛地眼前一花,等她回过头时,只见展昭已挡在了她的身前。

展昭面对的是三个青衣人,他们几乎是一样的瘦小,脸上都带着木头一样没有生机的表情。他们手中的武器十分奇怪,竟然是扫地用的扫把!

展昭看着他们的武器,不禁惊道:“无舌三扫!”

这“无舌三扫”是十年前江湖上成名的三个杀手,他们没有舌头,不能讲话,杀人的武器是扫地的扫把。这三人每次行动都在一起,武功路数极为怪异,出手时互相配合的天衣无缝。他们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展昭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此地遇到这武林中传奇的三人,他自然要惊奇。

岳清珑听到展昭的惊叫,也奇道:“

‘无舌三扫’?是那几个没舌头的杀手吗?”

展昭苦笑道:“是啊!他们没有舌头!不过,他们可比我这‘没牙虎’厉害的多了!珑姑娘,今天碰到他们,咱们可倒霉了。”

那三个青衣人眼睛直瞪瞪得盯着展照,就像盯着一件物什,一件即将要被他们捏碎的物什。他们慢慢的排成了一条横线,斜斜的举起了手中的扫把。展昭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也慢慢转动着手中的剑。眼看他们就要交手了,忽然一个白色的人影飘到了他们中间。岳清珑笑盈盈的背负着双手,对展昭道:“没牙虎,今天我要让你看看是我碰到了他们倒霉,还是他们碰到了我倒霉!”

话刚一说完,岳清珑就挥起衣袖,闪电般的打向“无舌三扫”

中最左边那一人的面门。那人见岳清珑的衣袖挥来,竟还是木木的表情。这时,他旁边的那人忽的反转他手中扫把,“忽”的一下挡开了岳清珑的衣袖。岳清珑随着那人扫把的方向快速的转动着身子,而后纤腰一弓,单手着地,右脚直直的又向那第一个人反踢了过去。这时,最右边的那人忽然出手,他也飞起一脚,猛地对上了岳清珑的反踢,同时扫把急速向下去扫岳清珑的面门。岳清珑滴溜溜一个“鲤鱼打滚”躲过了那一扫,紧接着就燕子般轻盈的跃起,双脚同时踢向那最右边的人。而那从未出手的最左边之人却在此时出手了,他将扫把快速旋转起来,瞬时就带起满天的黑灰,扑向岳清珑。

展昭在帮边静静观战,只见不一会儿,岳清珑已和那“无舌三扫”强对了十招。展昭暗中着急,岳清珑虽轻功了得,但她内功平平,招式之中漏洞甚多,根本就不是“无舌三扫”的对手。她能支撑到十招已是万幸了。展昭正欲拔剑相助,忽见岳清珑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然后踉跄着落地。岳清珑脸色微红,神色却颇为冷静。她忽然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朵白绢做的桃花,沉声道:“桃花一现,风吹云动!”

“无舌三扫”顿时惊在原地,动也不动。展昭却不明所以。他默默的看着“无舌三扫”跟看到鬼似的四下逃窜,心里惊疑不定。这岳清珑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只用一朵绢花就将这江湖成名的杀手骇走?展昭对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知之甚多,可他怎么也想不出这岳清珑到底是何来历。

岳清珑看着那飞逃的三人,轻轻的冷笑着,随后就看着自己一身的黑灰皱眉道:“果然倒霉!没牙虎,你说的对极了,碰见他们确实倒霉!”

展昭看着岳清珑浅笑道:“珑姑娘,我们快回去吧,你这样一身的灰,会被人笑话的。”

岳清珑却看着展昭愣道:“你不好奇我的来历?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们看到我的绢花,就吓跑了?”

展昭还是那淡淡的浅笑:“我怕你又逼着我还钱,不敢问。”

“你……”岳清珑气道:“看你长的一派斯文,怎么就记得钱?哼!你不问,我就偏要告诉你!这绢花是我娘的信物,只要是杀手,看到这信物就得立刻回避!”

展昭更是惊疑:怎么从来都没听到过江湖上有这回事?她娘是何人?展昭依然装作不在意的看着岳清珑笑,希望她继续赌气,说出她娘是谁,可是岳清珑忽然瞪了一眼展昭,说道:“没牙虎,你这个连官府都能抓住的江湖二流混混,还是知道少一些的好!”

岳清珑向灯笼巷外袅袅婷婷的走去,展昭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叹道:还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忽而天真,忽而直率,忽而神秘的少女!只是,她在某些时候真的很像公主。但公主可比她单纯多了,没她这么善变。

展昭和岳清珑准备返回他昨晚住宿的客栈,在经过一家酒馆门口时,他看着酒馆里的人忽然就愣住了。岳清珑见他神色有异,就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只见酒馆里极其醒目的坐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他正在慢慢的喝着酒,浑身英气勃发,珠华毕露,眉目间隐隐蕴藏着一股风流潇洒的神气,让人不自禁就生出一种傲笑豪放的感叹。

这倒是个桀傲潇洒的侠士!岳清珑心中赞叹道,同时偷看了一眼正犹疑出神的展昭,看他在寒风中微微扬起的发带,心中不禁怦怦的轻跳起来:没牙虎虽没那白衣少侠的傲骨天成,洒脱帅气,但他温润雅致,风趣内敛,更让人容易亲近。岳清珑的脸稍稍热了起来,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对着展昭戏谑道:“没牙虎,那位白衣少侠可比你强多了!你看看人家那喝酒的姿势,啧啧,神仙一般潇洒呢!”

展昭的眼睛亮的向黑夜中的明月,光彩四溢,他静静观察着酒馆中的一切,然后回头大声对岳清珑说道:“珑姑娘,我喝酒时的姿势也是神仙般的潇洒。不信,你跟我来!”

展昭的声音似乎惊动那白衣人,他冷冷的朝这边看了看,和展昭的目光相交,然后就毫无变化的低头继续喝酒。展昭把岳清珑远远的拉在一旁,然后微笑道:“珑姑娘,你再借我些银子,我去与那位少侠聊一聊!”

“哼哼”岳清珑嘲笑着展昭:“人家一看就是真老虎,你这没牙虎就别去自找没趣了。”

展昭看着岳清珑微笑道:“珑姑娘,不瞒你说,那人是我的对头。”

“啊?”岳清珑奇道。

“他此番在这里,是与我约好的。我一会儿少不了要和他有一番拼斗。”展昭耐心的给岳清珑解释道:“俗话说‘输人不输阵’!珑姑娘,不管怎样,与他争斗之前我的气势还是不能少的。你在这稍等,我先去与他对决,要是我打不过他,你可要赶紧给我解围!”

岳清珑看着展昭说出恳求的话,心里比喝了蜜还甜,她盈盈笑道:“你也承认你不如人家了?”

展昭摇摇头,叹气到:“他有帮手的。你看他左边桌子上的那对老夫妇了没?他们也是我的对头。”

岳清珑看向展昭所指的那对老夫妇,只见他们有七十开外,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一点也不像武林人物。

岳清珑笑的更甜了:“没牙虎,你连老公公老婆婆都怕啊?”

展昭苦笑道:“他们可不是一般的老公公婆婆。他们是有名的“催命公婆”。一会儿我可就得靠你的绢花救命了。他们出手前你可一定要行动快速啊!”

“催命公婆?”岳清珑不禁惊道:“我娘说他们的出手神出鬼没,是杀手中要价最高的!你一个二流小脚色怎么会得罪他们?”

“一言难尽!”展昭仍是苦笑:“我该进去了,你莫要轻举妄动,惊扰了他们。你可是我的王牌!”

展昭走之前,回过头看着岳清珑给了她一个似感激似鼓励又似安慰的微笑。

岳清珑只是呆呆的不解着。从认识没牙虎到现在还没见他出手,不晓得他身手好不好。不过看他刚才的样子,好像是要解决一些私人恩怨,我可不能坏了他的规矩。若我现在贸然出手,只怕就算为他结了围,他也不会感激我。我娘常说要为男人留足面子。我还是听他的,暂且看看情况。

展昭走进了那家酒馆,缓缓坐到了那白衣少侠的对面,微笑道:“白兄,你可是迟到了。”

那白衣人重重的放下了酒杯,沉着脸道:“迟到?哼!若不是你存心找碴,惹上我白玉堂,我才不会这般冰天雪地的赶路!”

两人静静对视良久,展昭慢慢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白玉堂突的猛一拍桌子,随着桌上溅翻的酒杯,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展昭,我四位哥哥因你而生死未卜,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为他们抱仇!”

展昭神色也冷冷的凝重起来:“白玉堂,你我相斗多年都不分上下。既然今日你这么咄咄逼人,好!我就与你慢慢算清帐。”

酒馆里的老板伙计和其他喝酒的人一见这阵仗,就开始慌张的往外跑去。而那对老公婆却依然面不改色,慢慢的抿着酒。

白玉堂“刷”的一下抽出了手中的剑,只见那剑比一般的剑要窄细的多,那剑一出鞘就寒冰般冷气袭人,给这本就不温暖的冬天又增加了几分冷冰。

岳清珑远远的观望着那剑拔弩张的两人。当她看到那白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剑时,心里不禁惊慌起来:那人的武功明显高于我许多,没牙虎能斗的过他吗?

不待岳清珑的担心完,正在朝酒馆张望着的她,竟霎时呆愣在原地。那没牙虎在她担心之时,已经拔出了剑。岳清珑看着他那长剑在手,挺拔玉立的身影,只觉得心中悸动不已。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跳的那般厉害。她看着没牙虎,努力回忆自己刚才亲眼所见的那个拔剑一瞬,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那风姿有多美妙。

岳清珑呆呆的看着他和那白衣人凌厉迅速的动起手来。她远远望着,只看到一蓝一百两个影子快速翻腾,旋转,苍鹰般飞跃,又孤鸿般落下……那一蓝一白两团身影烟雾般缠斗在一起,只看的岳清珑惊异震惊不已:没牙虎怎的这么厉害?他到底是什么人?岳清珑心里莫名的狂跳:那白衣人又是谁?他们怎么那么好象……好像……

岳清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心跳,握紧早已汗湿的双手,告诉自己必须赶快过去,赶快过去问问没牙虎,他是谁,她犹豫着挪动着脚步,正准备飞身向前,忽然,她看到那团蓝色的旋转着的身影倏的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没牙虎……岳清珑猛的愣住了,随后她就发疯似的狂奔进了酒馆。只见没牙虎侧躺在地上,一只手紧紧的捂着胸口,而鲜红的一丝血却刺目的从指缝中流了出来。岳清珑“扑通”一下跌跪在地,她扶起面色苍白的没牙虎大叫:“没牙虎……你……”不待她喊完,展昭的眉头痛苦的皱在一起,然后头软软的垂了下去。

“没牙虎……你……你不要吓我……我再也不骂你了……你睁开眼睛……”岳清珑一见展昭紧紧闭上了双眼,心里只觉得惶恐非常,她瞬时就摇撼着展招,大哭起来。

白玉堂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展昭,慢慢走过去蹲下,测试了一下他的鼻息,然后神情空洞道:“南侠展昭,你到底死在了我手上!”

正在失声痛哭的岳清珑忽的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看着白玉堂,一自一顿的问道:“你说他是谁?”

白玉堂神情木然,没有答话,而那‘催命’公婆中的公公却慢慢踱了过来。他的声音细细的,柔柔的,像天底下最慈爱的老公公:“于官,他是开封府四品带刀护卫;于侠,他是人人称道的一代南侠!姑娘,他是展昭啊!”

岳清珑刚刚积蓄在眼中的泪冷冷清清的滴落了下来,她慢慢的回过头愣愣的看着展昭,似乎已经痴了……

催命公公悲伤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试探了一下展昭的鼻息。半晌,他微笑起来。

催命婆婆也摇晃着走了过来:“展昭的闭息功天下闻名,让我老婆子也看个清楚……

不待她走进展招,白玉堂的剑忽然“哐”的一下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白玉堂神情愤懑不已:“你瞧不起我白玉堂?你以为我就不能亲手杀了展昭?”

催命婆婆阴测测的笑道:“锦毛鼠白玉堂的威名谁不敬畏?我老婆子看到你的剑可怕的紧呢!”

白玉堂冷冷的哼了一声,收回了剑,他沉声道:“展昭已死,我心中也出了口恶气!现在你们快告诉我你们怎么知道是展昭暗中劫走了我的四位哥哥?”

“哈哈哈”催命公公走过来仰天大笑,那声音尖细刺耳:“白玉堂,你这娃儿可真老实。好了,我就告诉你吧,你那四位哥哥现在正乐哉悠哉的紧呢。咱们夫妻受人之命一路用计取信于你,让你杀死展昭,哈哈,现在也算大功告成了!”

白玉堂宛如一具冰冷的石雕一般呆了。半晌,他红着眼睛盯着催命公公:“你们受了谁的命令?”

“哈哈!”催命公公大笑道:“当然是一个人!是一个正在费尽心思算计你的人!

白玉堂沉声道:“是谁?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算计我?”

催命婆婆颤巍巍的坐在凳子上,笑道:“哈哈,白五侠,谁让你不小心惹到了那人呢!哎,此番展昭已死,看来那人的计划也实行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就解脱了。”

催命公公抖得大声喝道:“老太婆,你嘴巴抹油了?这么不严实?”

催命婆婆嗔怒道:“死老头,就你嘴严实?哼,你把那正事还没说呢!”

催命公公摸头笑道:“是啊,差点忘了正事!”随后他对白玉堂冷笑道:“锦毛鼠,那人让我在你杀了展昭之后传句话与你:速去平凉城。哼哼,你还是莫要拦我们的路,赶紧去平凉城吧!”

白玉堂疑惑了片刻,看催命公婆要走,就挥剑怒道:“那人是谁?休走!把话说清楚!”

催命婆婆迅猛的站起身来,不复刚才的老弱:“我们夫妻话已传完,要走,谁能拦得了!就凭你?哼哼!十年前我们叱咤江湖的时候,你白玉堂还没学会怎么握剑吧?”

白玉堂拿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狠狠的盯着催命公婆,准备背水一战。

催命公婆二人冷眼瞧着白玉堂,脚底却慢慢动了起来。

“今天这里谁也别想走!”忽然,那刚才似已痴了的岳清珑慢慢的站了起来。她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却凛凛的闪着寒光,全身杀机毕现。

所有人都不禁愣了愣。催命公婆两人四双眼睛直瞪瞪得看着岳清珑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朵白绢坐的桃花。他二人瞬时脸色大变,像看到鬼似的惊恐的盯着岳清珑,而后

,二人开始晃动身形,准备抽身而逃。

“桃花夫人命你们留下,你们还敢走么?”岳清珑的声音陡的阴沉的像天上的乌云,只听的人不禁打一个寒战。

催命公婆眼睛突出的像死鱼眼,他们喘着粗气顿住了身形。

“你们替我杀了白玉堂,我就不告诉桃花夫人见过你们。”岳清珑的声音依旧阴沉的吓人。

催命公婆二人冷汗直冒,他俩互相对望了一会儿,怨毒的看了一会儿白玉堂,忽然咬牙顿足道:“罢了!罢了!今年命犯煞星,竟同时遇到两个鬼罗刹!好!姑娘,你尽管去回禀桃花夫人让她来找我们夫妻。这白玉堂我们万万杀不得!”

岳清珑本来凌厉的气势霎时瓦解了,她嘶道:“你们不想活命了?”

催命公婆二人却只黑着脸,默默的往出退去。忽然,那早已横剑在手的白玉堂如同猛虎下山般犀利的向催命婆婆刺出一剑“投石问路”,直逼她的肋下。催命婆婆拧身一转,险险避过了这一剑。白玉堂又奋力使出“流星追月”“回马一鞭”等各种杀着连连像她砍去,催命公公一见妻子被拦马上飞身跃起去踢白玉堂的下盘,想让催命婆婆借机飞身逃出。他身子凌空,双脚快速的使出连环夺命腿,攻向白玉堂,忽然,他蓦的觉得脖子“噌”的一凉,一把锋利的剑已然架住了他的咽喉。

催命婆婆见老公僵了似的呆在原地,她定睛一看,顿时惊叫道:“展昭——你——你没死……”

展昭微微颔首,轻笑道:“托婆婆的福,还没死。你们夫妻伉俪情深,制住一个就等于制住了一双,婆婆你还是莫要再挣扎的好。”

催命婆婆呆在原地,恶狠狠的看着展昭和笑的阳光灿烂的白玉堂,咒骂道:“你们这两个小畜生,一猫一鼠没一个好东西!”

岳清珑像做梦似的呆愣着,刚才本以为催命公婆要走了,她杀不了白玉堂了,正在万念俱灰之间,忽然她觉得眼前蓝光一闪,展昭翩若惊龙般轻灵迅速的从地上跃了起来,精准无误的把剑横在了催命公公的脖子上,还竟然在微笑!乍悲乍喜之下,岳清珑感觉像做梦一般迷乱。忽然,她趴在桌子上低低的啜泣起来。

展昭颇有歉意的看了一眼岳清珑,心中万分感激。这个姑娘不论性格多么古怪,身世多么神秘,但对他却是真心诚意的好。

白玉堂的神色不像刚才那么阴阳怪气,他恢复了洒脱傲笑的本性。他一脸得意跋扈的笑,声音却严厉而刻薄:“我白玉堂素来老实的威名今天败在了催命公婆的手里,心里很是不甘!为了打消我白五爷的怒气,你们还是安守本分的交代一切吧!莫要耍滑头,我总比你们不老实那么一点点!一旦让我发觉,就立马叫你们以后想老实也没那个机会!”

催命公公脸色难看至极。他沉声道:“我们夫妻今日栽在你们这些娃儿手里,一点都不甘愿!用奸计制住咱们算不得英雄好汉!有本事,就放了我们,咱们光明正大的干一架!”

白玉堂冷笑道:“你们一路上极尽鬼祟之能事,想让我落入你们的陷阱之中。这也配称光明正大?”

催命婆婆怨毒的盯着白玉堂问:“你难道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我们?”

白玉堂瞟了一眼展昭,回过头看着催命婆婆道:“那只臭猫儿虽然可恶,但他绝对不是鬼祟小人!”

催命婆婆冷冷的“哼”了一声,又盯着展昭问:“你明明中了那死老鼠一剑,怎会没死?”

展昭眼里蕴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那只是些障眼法而已,婆婆不必耿耿于怀!”

“哼!”催命公公一脸不屑:“你‘南侠’的威名原来是靠障眼法堆起来的!老夫可算见识到了!”

展昭还是那淡淡的浅笑:“公公莫要讥讽于我!你们催命公婆的大名我一向如雷贯耳,若不用些小伎俩,只怕擒不住二位!”

岳清珑忽然不哭了,她抬起红肿的泪眼,盯着展昭沉声道:“你倒早早就知道利用我来施你的小伎俩了,是不是?”

展昭没有看向岳清珑,他只紧盯着催命公婆二人,缓缓说道:“珑姑娘,展某自知亏欠与你。你且稍安勿躁,待会再找我算账也不迟。”

岳清珑冷冷的“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白玉堂却乘机嚷道:“是啊,是啊,这位姑娘,刚才若不是你的伤心欲绝、肝肠寸断,估计催命公婆也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展昭已死;还有,若不是你震住他们,让他们扰乱了心神,估计展小猫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制住了催命公公。所以啊,你放心,对你这位大功臣呢,我白玉堂是敬佩万分!待会儿,我会全力帮你找那臭猫儿算账的,保证打得他满地找牙,让他变成真正的‘没牙虎’——不对,应是‘没牙猫’!”

岳清珑仍是冷着一张脸,似是没听到白玉堂的说话。展昭倒是飞快的给了白玉堂一个白眼,然后给那架在催命公公脖子上的剑又加了几分力道,沉声道:“催命公公,你们夫妻二人的把柄在别人手里捏着应该是一件很不好受的事情。二位还是快快交待胁迫你们之人,这样也算是替你们省却了一项麻烦。”

那在利剑之下已经冷汗直冒的催命公公一听展昭此言,汗冒得更多:“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有把柄在别人手里?”

展昭道:“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们从未见过那人的身形面貌。”

催命婆婆大惊道:“展昭你——你怎会知道这些?”

白玉堂也奇怪的看着展昭。

展昭的脸上浮现出那淡淡的却春风盎然的笑:“催命婆婆,那人拿住了你们什么把柄,我是不感兴趣的。还望二位指教你们把其他四鼠引到哪里去了?”

催命公婆二人呆呆的愣了半晌,还是催命婆婆反应快,她冷脸道:“展昭,你可真不愧是开封府的人,什么都瞒不住你!好!我老婆子认栽!那四鼠早就被我们派人引到平凉城了!”

展昭潇洒轻快的收回了架在催命公公脖子上的剑,随着“噌”的一声脆响,红色的剑穗优美的滑了一个圈,剑已然如鞘:“展某的话问完了,二位可以走了。”

催命公婆面色难看费解,白玉堂也一脸焦急:“我还有话没问呢,你怎么就着急放人?”

展昭没有理白玉堂,只看着催命公婆笑道:“怎么,二位还想再喝会儿酒?”

催命公婆黑着脸,犹豫着看了冷冷的岳清珑半晌,最后一咬牙疾步出了酒馆。

白玉堂一看拦不住了,就冲到展昭跟前大吼:“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我们费了多大的气力才制住这两个……你——”

展昭缓缓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白兄,他二人只是被胁迫的,知道的不会很多。此刻我们还是商议一下怎么尽快赶到平凉城吧。”

白玉堂使劲的瞪着展昭:“你倒悠哉了!别忘了,还有位姑娘要找你算帐呢!”

一直在一旁冷着脸闷不做声的岳清珑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脸上现出甜蜜的酒涡:“白大侠,你不要挑拨了,我不会找他算账了。”

展昭放下酒杯,怔怔的看着笑的古怪的岳清珑,心里暗忖: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白玉堂听了岳清珑的一番话却奇道:“你刚刚不是还很生气的么?现在怎么……”

“你过来,我告诉你。”岳清珑轻轻的勾动着手指,眼睛魅惑的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看着眼前陡然变的风情万种的岳清珑,心里迷糊的思虑着:没想到这位珑姑娘竟有这一身邪魅的气质!要是她再大一些,不晓的会颠倒多少众生。只可惜,我白玉堂不吃她这套!嘿嘿,就和她玩玩,看她要出什么花招!

展昭看到岳清珑猛的露出魅惑的一面,心里不仅轻叹了起来:这姑娘果然怪异!她娘到底是什么人?这次我情急之下利用了她的绢花,也不知道她要出什么怪招报复我……刚想到这里,展昭看见白玉堂楞楞的向岳清珑走去了。

展昭急忙喊道:“白兄,不可……”他的话还没讲完,就看到岳清珑猛的飞身而起,一身白色的狐裘随风晃动着,影子一样迅速的转到了白玉堂的面前。“刷”一道银光闪过,白玉堂的脖子上已多了一炳明晃晃的剑刃。

“这是我娘让我防身用的剑。我轻易不会拿出来用的。不过今天我就破例了。展大侠,你这么厉害,应该认得出这是什么剑吧?”岳清珑冷冷的盯着展昭,眼光似乎比那利剑还凌厉。

展昭苦笑着看着那炳架在白玉堂脖子上的细的像钢丝一样的剑,叹道:“珑姑娘,你太高估我了,我实在认不出来这是什么宝物。”

岳清珑忽然甜甜的笑了:“这叫封喉蚯蚓,是这世上所有宝剑中最细的一把。剑如其名,上面喂了毒蚯蚓的血液,只要在人的皮肤上轻轻一划,就当场封喉而亡。”

白玉堂的脸色不禁变了变:“喂,你这个疯女人,我又没惹你,为何要用这么恶毒的武器对付我?”

岳清珑目光灼灼的盯着展昭,神色又冷冰冰的:“白玉堂,你放心,只要展大侠有仁义心肠,乖乖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不会伤你。”

展昭看着白玉堂,神色凝重。半晌,他苦笑道:“珑姑娘,我虽然欠了你不少的银子,虽然一直没告诉你我的名字,虽然刚才有利用你之嫌,但是我一直对你是没有恶意的。你若不解气,就直接用这把封喉蚯蚓对付我就好,何必扯上白玉堂呢?”

“哼哼!”岳清珑冷笑道:“我虽恼你,但并不想要你死。展大侠,我拿住白玉堂,只是想问你三个问题,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该怎么做吧!”

展昭叹道:“好吧,你问。不过我可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雪,也不知道你可以活多少岁。”

岳清珑轻笑起来,眉眼弯得像月牙:“我知道你不是算命的,不会问你这些的。我只想问一些我感兴趣的事。”

白玉堂忽然高声道:“我从来没像今年这样倒霉过!猫儿,你一定要小心说话,否则我若不逃过此劫翘辫子了,就会化为恶鬼天天缠着你。”

展昭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白玉堂,然后看着岳清珑浅笑道:“姑娘请问。”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岳清珑嫣然道:“展大侠,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女人?”

展昭听了岳清珑的话,当场愣在原地。白玉堂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猫儿,这个问题带劲儿!你要仔细的想,认真的答啊!”

展昭的眼光刀锋一般晃过白玉堂的笑脸,而后淡然的看着岳清珑:“珑姑娘,这似乎是在下的私事,珑姑娘这样问应该不妥吧。”

岳清珑的一张笑脸马上吊了下来,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你的私事又怎样?不想让白玉堂活命的话,你就别答话!”

展昭的神情严肃,一对剑眉微皱着。他看了会儿白玉堂,而后对岳清珑说道:“没有。我现在没有喜欢的女人。”

白玉堂好像忘了还有把毒剑架在他脖子上,仍在开心的笑:“猫儿,你是不会撒谎的。我白玉堂相信你!不过这珑姑娘是否相信你,可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岳清珑忽的把剑逼近了三寸,直骇的白玉堂笑不出来,而后她冷道:“展大侠,你的回答我十分满意。希望我的第二个问题你能答的和这个一样让我满意!”

展昭苦笑道:“这次我算是得到教训了。以后我再也不敢拿陌生女孩的银子了,也不敢的得罪有宝剑的女孩了。”

岳清珑脸上又浮现出了笑意:“你倒还能笑的出来。我的第二个问题也是很容易回答的,你听仔细了:你喜欢水寄萍多一点还是喜欢阿敏多一点?”

岳清珑的这个问题一问出,气氛马上就不对劲了。不光展昭神色异样凝重,就连白玉堂也拉长了脸:“你为何要提阿敏?”

岳清珑轻声道:“我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她怔怔的看着低头不语的展昭道:“没牙虎,你莫要生我的气,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展昭沉吟了片刻,看着岳清珑柔声道:“珑姑娘,不要玩了。你还是把剑收回去吧。现在天色还早,快快赶路回家吧。”

岳清珑看着展昭,猛地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她的脚面上正明晃晃的停着一把细细的剑,正是白玉堂的剑。

白玉堂的声音有些愠怒:“我不太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提起阿敏。你还是乖乖的听展昭的话,别玩了!”

岳清珑的脸色不禁变了。她惊想:白玉堂何时把剑对住了我?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这白老鼠果然不简单。

岳清珑看着展昭,那细丝般的短剑忽然像蛇一般灵巧的钻进了她的袖子里:“我的第三个问题还是等到以后再问好了。你们这样两个赫赫有名的大英雄我可不敢招惹!”

白玉堂冷着脸坐回到了酒桌旁,忽然大口的灌起了酒。

展昭看着神色有些凄然的岳清珑缓缓道:“珑姑娘,对不起!我从一开始就……”

不待展昭讲完话,岳清珑忽然大声道:“你什么都别说……我明白你要说什么!”

展昭看着激动的岳清珑心里觉得有些苦涩。这个性情活泼古怪的姑娘,真是单纯执著。在她心目中我只怕已经和那庙里的偶像一般了。她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我的一些传闻就一心一意的对我好,也算难得了。她的自尊心那样的强烈,今天我连翻得罪于她,希望她莫要太介怀才好。

岳清珑慢慢的像门口走去,背影纤细而窈窕。展昭的眼里盈满了歉意。他想叫住她再向她道歉,可是最后竟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出话。

走到了门外的岳清珑突然又停住了脚步。半晌,她缓缓回过了头,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眼睛也莹莹的闪烁着:“没牙虎,我下次见到你时就要喊你展大哥了。下次,你最好把欠我的银子准备好,一分不少的还给我!否则,我就叫你没牙猫,让那只白老鼠开心死!”

展昭看着明媚的岳清珑只是浅笑着,白玉堂却感叹起来:“姑娘,你可真是狠心!就想着让我死。”

岳清珑的笑容明媚晴朗,她的声音也宛如黄莺出谷:“白老鼠,你下次见到我可别再惹我啦,不然,我照样还会用封喉蚯蚓对付你!”

刚说完话,岳清珑就飞快的旋身一跃,轻笑着奔远了。

展昭忽然觉得有些伤感。人生何处不相逢!却又何时都有离散。他也坐到桌旁,慢慢的喝起了酒。

不一会儿,那酒馆老板探头探脑的进来了:“二位英雄,那个小店这个……我们这是涿州有名的西风酒坊,二位这个一闹,那个……”这个生意人只是支吾着,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展昭掏出一锭银子,对他笑道:“老板,你们酒的确不错!好酒!这个是刚走的那位姑娘给你的。你好好收着,我们马上就走。”

那老板一见银子,马上眉开眼笑:“客官,您尽管坐,尽管坐……”

展昭却站了起来:“白兄,别喝了,我们走吧。”

白玉堂瞪着展昭:“我去平凉城找我的哥哥们,你也要跟着?”

展昭面色沉重:“我要去平凉城寻找太子。”

黄昏时分,两匹马在积雪的荒原上奔驰。天气开始阴冷,寒风夹杂着点点的雪粒子飕飕的吹着。风中白玉堂和展昭的对话断断续续的传开来:

白玉堂:“猫儿,你为什么确定太子在平凉城?”

展昭:“那个要杀你我的神秘人应该就在平凉。”

白玉堂:“你刚刚收到了开封府的信鸽,那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展昭:“白兄,那是我们官府的事,你还是莫要插手的好。”

白玉堂大声道:“你……展小猫,别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我要不是为了太子和我的哥哥们,才不会与你这臭猫走在一起!”

展昭:“随便,你可以不去平凉城!前面有个三岔路口,你向左拐就能去玉林山,听说那里山清水秀,最适合静养。”

白玉堂:“臭猫,几天不见,你口舌倒伶俐了不少。我觉得你和那位邪气的岳清珑姑娘及其适合。哦,对了,我还忘了问你,为什么她叫你没牙虎?”

展昭:“……”

白玉堂:“哈哈,这个外号好,不过不太贴切。还是没牙猫来的传神!哎,没牙猫,我认为那个想杀我们的人一定是西夏人,你是怎么想的?”

展昭:“……”

白玉堂:“你真成了没牙猫了?说话啊!”

展昭:“你听,前面好像有人在唱歌。”

两匹马渐渐放慢了速度,马上的两个青年正在侧耳聆听,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妖异的歌声:

越清越冷越寂寞

看她迷她却惧她

天大地大又如何

不过是我红柳的温床

风急雪急又如何

不过是我红柳的华服

见我者

速跪拜红柳教你醉中生

见我者

不跪拜红柳让你梦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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