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以行把决定权交到了上帝的手里,交给了命运。
洛沁枫回来了。
有时偶尔想起初见她时……
四年了,她变了,变得犀利干练,每一步,步步为营,他知道,她是为了女儿,要给女儿一个好的环境,所以,她让自己变强,变精明,她本就聪明,只是不好争,为了女儿,她争了。
关上邮箱,绍以行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窗户的世界,让心也放宽一些,他刚收到邮件,JO订的机票取消了,他们没有回美国。
也许上帝觉得他们缘分未尽吧!
……
而这四年来,华晟偶会想,若当初不做这样的决定,今天的局面是如何,这就是蝴蝶效应,一步之差,天壤之别。
套房的客厅里,天已经暗下来,灯未开,华晟一个人坐在黑色皮质沙发里,旁边同色系的桌子上散放着一些A4文件纸,纸上有他所有想知道的答案。
他放手,放她自由,自作主张以为成全了她,给了她想要的生活方式,可是结果,真是可笑的结果。
四年前,最后一次见她,在他的书房,她干净的脸依就平静的表情。
他说,圣斯的事,他会按承诺来处理。
她说,谢谢。
那一刻的感觉还那么清淅的浮现于他的胸口,看着她转身离开,那个傍晚,有些灰暗,呼进的空气有些稀薄,心口闷闷的。
他其实想再问一次,她是否愿意跟他走,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他只是站在那里,背影狐寂,微低下头,不去看她离开只留下的背影。他很清楚,她会摇头,她不能跟他走,她不愿意走进他的世界。
他们彻底的分开,没有意见分歧,不再是她反抗。之后,各自生活,不管她回到绍以行的身边还是另爱他人,都与他无关。
所以,她的消息,分开之后,他就不再沾染。他活着,比以往更冷漠,他的世界更冷清,不该去找寻温暖的,温度还未暖彻心口的时候又回到他一个人的世界。
有人打开了灯。
灯光刺了眼,华晟闭上眼睛适应光亮,也逼回会夺眶而出的一些情绪。
JO走进来到,将药盒和一杯水放在桌上,瞄到桌上的纸张,身为他的私人助理,他不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那天本来要回美国,结束这边的工作,可突然,华晟决定留下来,他的老板,他相来猜不透,只看出,他情绪不好。
“华总,该吃药了。”他提醒。
华晟深深的吸进一口气,却迟迟没有动手,几颗药丸静静在小盘子中躺在桌上。
“华总。”JO出声。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声音有点淡,很低,似乎有一些无力。
“是”JO退出房间,他了解他的老板,他只能照做。突然又想到什么,折回来,“华总,今天有一位绍先生来电,说想约见您。”
绍先生?华晟抬起头看向JO。
“这位绍先生说,您一定会见他。”跟了华晟两年,他从来不知道他认识哪位姓绍的先生,无论朋友,商友或敌人。
绍以行出现在华晟面前的时候,虽多年未见,但总有一股心知肚明的感觉,绍以行坐进沙发,与华晟面对面。
他瘦了,脸色不好。也许他这么做是对的,他这么做并不是想打击他,只是若缘分未尽,他希望他能做点什么事。
“你找我。”华晟开口。
“你没回美国,所以我来见你。”如果上帝都说过去了就过去了,他也就当一切都过去。
“什么意思?”
“你的行程正常都是铁打不动的,为什么突然不走了。”
“是你安排的。”是他特意要他知道的。
“巧合,巧合在那一天,你走,她回来,我做的只是让她出现在这里。”这若大的酒店,这进出的人群,相遇,谁计算过机率吗,相信低之又低。
华晟侧过脸去。
“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洛枫对于他是不一样的,他相信。
华晟没有回答,问什么,问她过得好吗?可笑。
“有没有觉得她变了,变得有魅力,是一个好妈妈……”
未等他说完,华晟扑向绍以行,抓着他的衣领,死死抓住,关节已泛白,“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安排这一切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你做这么多无聊的事干什么?”他宁愿不知道,不,他要知道,那是他的女人和女儿。
“华晟是你拆散了我们,是你用尽了手段插进来,是你让沁枫不能过平静的生活,你干吗不负责到底,你这个懦夫。”华晟的火气带出了绍以行的火气。
他们都有无奈,都是站在顶端的男人,不管是华晟的阴霾霸气,还是绍以行的温文儒雅,他们这一生,出身就注定拥有,可偏偏又得不到,偏偏被不属于他们的仇恨折磨。
华晟松开了手,蹒跚的后退两步,他用力的呼吸想平伏无处可宣泄的情绪。
绍以行站起身,整了整衣服转身朝门口走去,当手握住门把的时候停了下来,“她很好,你知道的,她不管遇到什么,都会勇敢面对,不像你和我。”然后开门离开。
她很好,很好……她会勇敢面对。
华晟笑,笑得那般自嘲,有多好,被母亲丢在孤儿院,被深爱的人伤,再被他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