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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绿衣少女

e=‘mso-spacerun:yes‘>悲泣的天空中,一朵朵暗黑的云密密麻麻的汇聚、靠拢。空气里弥漫着无尽的寒意,沉重,令人喘不过气。一滴雨,划过冰冷的天际,晶莹剔透,落在地上,溅起无数微弱的水花。终于,天空酝酿了许久的泪水倾盘而下,惊走了地上脆弱的生灵。

淅沥的雨丝冲洗着天零身上的血迹,血与水混在一起安静地流淌着。他的身体变得异常的冰冷,围绕着他,一团团硕大的雾气冉冉升起,将这条大路围得水泄不通。雨就这么下着,然而血却慢慢停止了流动。他一脸的疲倦都被雨水冲刷的消散了去。‘扑通’…….‘扑通’心脏轻轻跳动的声音被慢慢放大。伤口也慢慢开始凝结。

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马蹄声,还有一串‘叮铃叮铃’的铃声,清脆入耳。一辆唯美的马车慢慢出现在大雾的另一端。马车不大,然而打扮的却十分精美。四个角上各挂着一串铃铛,铃铛上系着绿色的丝带。随着马车的颠簸、翻腾,铃铛便奏起一曲美妙的音乐。

“小姐,前面好大的雾啊。”马车上一个老人对着马车里的人说道。

“是吗?刚刚还没有雾,怎么到了这里却有这么大的雾呢。”

“老朽在这条路上来来往往也已经几十年了,也没见过今天这样的状况。”老头放下了手里的缰绳,紧了紧头上的蓑衣和斗笠,往车下一跳,“小姐,你坐好了,老朽下来看看路。”说着,老人便再一次拿住了那条湿答答的缰绳,牵着马,慢慢向前走去。

“那就麻烦你了,福伯。”车辆的女子轻声说道。

老人牵着马车,走了一段,突然一个障碍物挡在了前面,老人又将手里的缰绳放下,走上前去打算把它移开。雾遮人眼,老人走进一看,发现这障碍物竟然是一个少年,背上还插着一柄锋利的刀。身上的血迹倒是被雨水冲刷的很干净了,却弄得一身污泥。老人弯下腰,在天零的脖子上搭了搭,脉搏上竟还有一丝微弱的心跳。老人起身倒了马车旁。这时,车里的女子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福伯,发生什么事了?”老人答道:“小姐,前面有个人倒在地上,不过老朽倒是十分在意……”他没有说下去。“在意什么?”车里的女子又问。“这个少年背上插着一把刀,像是被人正中了心脏刺下去的,可是…….”他又顿了顿,脸上露出十分忧郁的神情,“我刚刚搭了搭他的心脉,发现他竟然还活着。”“什么?被刀刺了心脏还活着,怎么可能?”车中女子的语气里散发着根本不可能的臆测气息。“可能是老朽刚刚弄错了,让我再去看个究竟。”

老人又回到了天零的身边,他轻轻把天零背上的刀拔了出来。若是这年轻人又没死,下手重了,反而会要了他的命。他又将天零翻了过来,将手按在天零的左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这次却什么也没感觉到。他叹了一口气:“哎,果然是老了啊。”他将天零轻轻放下,正要回去,一丝微弱的声音忽然缭绕在他的耳边。“水…….水……”老人‘嗖’地回头一看,竟是这少年发出的。他又一次扶起天零,搭了搭他的脉,发现脉搏健在,老人又在天零的胸口感受了一下。“竟然!”他感叹道。他将天零放下,赶到马车前:“小姐,那人确实没死,他的心脏竟然在右边!”老人兴奋地说道。车里的女子相比也吃了一惊,世上竟有心脏长在右边的人!“既然他没死,那快把他救起来,扶到车上来吧。”“哎。”老人应声答道。

雨声依然,落尘成殇,马蹄踩到泥泞的路上,却仿佛皈依了佛门般寂静。悠扬的铃声回肠在肺腑间。马车跑着、走着,向左,向右,向前,却不曾向后。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一座豪宅出现在前方。

这座豪宅十分巨大,比起张府亦毫不逊色。然而构造却让人捉摸不透。

正门前竟是一片极大的柳树林,连一条路都看不见,马车到了此处也只能停了下来。这会儿天空开始放了晴,福伯摘了斗笠,脱下了蓑衣,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对马车里的女子轻声说道:“小姐,到了。”

忽然,从一边赶过来几个下人,他们身着一套墨绿的衣裳,背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柳’字。见马车到了,急忙赶了过来。“小姐,福伯,你们终于回来了,可把老夫人急坏了。”其中一个下人忙轻轻撩起马车碧绿的帷幕。这时,从马车里走出一个女子,她身着一身鲜绿的衣服,裙子的边沿绣着雪白的花边,腰间系着一串精美的铃铛。再看其正面,五官甚是端庄、整齐,一头乌黑的秀发披肩落下,鲜绿的衣服映衬着她雪白的肌肤,更是动人万分。她细腻地弯下腰,小心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众人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就像仰视着一位从天而降的仙女,不敢有丝毫地亵渎。原来这里乃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四大家族中排名第二的柳家,柳家从唐朝李世民创业,到如今已是第十九代。自从十几年前,柳府的当家柳璇山同其夫人双双绝命,柳府就由柳璇山的姐姐柳梦瑜执掌,这柳梦瑜一生未嫁,却不知是何原因。而柳璇山死前有一女一子,年幼的便是现今这位绿衣女子柳月萱。柳月萱自小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平易近人,对下人更是无微不至,也难怪柳府的下人都把她供为神灵。如此乖巧的宝贝侄女,更是让刘老夫人怜爱非常。数年前,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个道士,说她今生乃有一劫数,只有习武方能化解。柳老夫人听信了他的话,便开始教她柳家祖传的功夫,然而习了数年,她却一点也学不会。老夫人心中忧伤万分,夜里常常能听到她哀叹的声音。也不知怎么的,过了一两个月,这柳月萱竟习得一身精湛的功夫,据说当她摇晃手中的铃铛之时,一般人都会被铃声弄得神魂颠倒,甚至连蝴蝶也不意外。她不太爱说话,春天的时候,府里的下人常常能见到她招来一些蝴蝶飞来飞去,弄得府里生气勃勃。这回刘老夫人让她去同为四大世家的吴家商谈三个月之后的问剑大会的事宜,在回来的路上,这才遇到了将死未死的天零。

她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清丽的发丝飘散在风中:“福伯,车上的人怕是受了重伤,我已为他服了续命丸,你好生照料他吧。”

“是,小姐。”这续命丸,乃是柳家的先祖研发的一种奇药,常人吃了能延年益寿,重伤的人吃了,却有续命疗伤的奇效。

柳月萱走进了柳树林,却并未走直线,她向左行了十步,又向前行了七步,再往右八步,

忽然,前方一条细径豁然在眼,这才向前走去。原来,这柳树林乃是按照天罡之法所列。需按特定的步法行走才能找到路,不然难免误入歧途。柳府的正门十分幽静,没有什么人看守,进了府里,更是让人心旷神怡,潺潺的流水发出清脆的声音,微风拂过,清脆的柳枝温柔的摇曳着,沙沙沙沙…….浮躁的尘世在这里烟消云散,远处的楼阁似少女般亭亭玉立,与外面的世界有着天壤之别。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此话一点不差。

“妹妹,你终于回来了,哥哥担心死了,生怕你出什么事。”一个俊朗的少年小跑着走了过来。这人便是柳璇山的长子,柳方俊。柳方俊自小便酷爱习武,资质极高,然而却也是个极为自负的人。

“没事的,哥,姑妈呢?”柳月萱轻动她水灵灵的嘴唇问道。

“姑妈在安春堂呢,大伙都盼着你回来呢。”说着,他便拉着柳月萱细嫩的手,往安春堂走去,“走,我们一起去看姑妈。”

“嗯。”柳月萱温柔地点了点头。

他们顺着这条清澈的小溪,绕过一片柳林,踏过了一座小石桥。这才到了安春堂。这安春堂顾名思义乃是春季里,用来祈福求平安的地方。因而柳府还有宁夏堂、平秋堂、福冬堂。在这四个地方的传统乃是从唐朝李世民时期就有了。

他们二人进了安春堂,只见堂前端立着一个女人,看上去十分年轻最多也就三十不到,身穿一身浅绿的轻纱,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

“姑妈,我回来了。”柳月萱亲切的说道。

那青衣女子回过头,见是柳月萱,便迎了上去,“我的小宝贝,你总算是回来了。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很好,一路上都相安无事。”

“我妹妹怎么会有事,谁敢欺负她,我一定把他剁成肉酱。”

“你啊,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也不动动脑子。”

他挠了挠头,低下头笑了笑,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虽然难以置信,不过这名年轻的女子的确就是柳老夫人!她自小习武,平日里更是懂得调养,虽然早已四十出头,然而看上去却不足三十,风韵犹存,却也算得上柳府的一大奇景。

她紧了紧眉头,对柳月萱问道:“照福伯平日的习惯,正午之前定然会到府里,为何今日迟了一个时辰?”

柳月萱这才想起来,天零的事,便对柳老夫人说道:“刚刚在路上,遇到一个少年重伤倒在路上,一把刀刺在他的左胸口……”她还没说完,她的哥哥柳方俊便插嘴道:“那不是心脏嘛,肯定死的很惨。”“不,幸好他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

“什么?右边?”柳方俊惊讶道:“这世上竟还有人心脏长在右边的。”

“嗯,福伯看他还有一丝脉息,我便让他把救了回来,现在已经让小成他们带下去疗伤了。”

“是嘛。”柳老夫人听完后倒是没有多少吃惊,然而他的眉头一紧,脸上露出十分不悦的表情。她冷冷地说道:“疗完伤,就让他赶紧离开这里吧。”

这么一说,柳月萱倒是惊讶了起来,平日里姑妈也是平易近人,遇到需要救助的人从来不会吝啬分毫,这才在江湖上有了盛名,然而今日为何对天零却是如此这般。不过她也不敢多问,姑妈做事向来很有分寸,从不差一丝一厘。便只好点了点头。

“对了,问剑大会的事操办的怎么样了?”柳老夫人接着问道。

“已经和各位叔叔伯伯都商定好了,姑妈,问剑大会定在三个月后的六月十八,到时候吴叔叔会邀请玄天宫,一剑阁,洞庭西子门,还有江湖上的其他英雄好汉。杨伯伯会负责接待到来的各路英雄。比武擂台搭在秦伯伯的家里。等大会结束,我们就负责各路护送各路英雄离开。”说着柳月萱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柳老夫人。

柳老夫人拆开信一看,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想不到吴齐诚年纪一大把,还是死性不改,要和老娘比武。”

“什么,吴叔叔要和姑妈比武?”站在一旁的柳方俊忙搭话道:“我猜一定是姑妈赢。”

“臭小子,少说好听的,好好练你的剑,到时候可不能在问剑大会上丢我们柳家的脸。”她又调凯道:“你自己这张臭脸,不要扔了便是,不过柳家的脸是万万不可丢的,要是让别人知道柳家唯一的男人连脸都不要,以后我们柳家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说完她又哈哈大笑道。柳月萱也是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这柳老夫人的话还是很有深意的,虽然话中处处带刺,然而也是在暗示着柳家未来的继承人便是他柳方俊。柳方俊不是傻子,这话一听便知,也自觉责任深重,便正色道:“放心吧,姑妈,我不会让姑妈失望,更不会让柳家丢脸的。我现在就去练剑。”说完就纵身一跃飞了出去。看着柳方俊离去身影,柳老夫人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叹息道:“这孩子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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