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o-spacerun:yes‘>花开花落,或许只是刹那,叶盛叶落,大概也就须臾。时下已是早春,路上桃花开的极为盛艳,微风拂过,花瓣即刻,相伴飘落。天零走在下山的路上,桃花飘落在他身上,顶着风仿佛被一团香气充斥着,他用手指衔起一片风中的花瓣,含在嘴里,就像是咀嚼着春天的美味。
来到镇上,虽是战乱的年代,然而此处却远离边境,还算太平,然而南唐的气数怕是不长了,百姓依然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令人心中不禁感伤。
这是一条古道,古道一端是一个不大却清澈见底的湖泊,两边则林立着大大小小的店铺,酒楼,随时战乱,但是生意还是得照样做,人总是要想办法活的。走着走着,忽然一个老乞丐映入天零的眼中。这人有些不太一样,若是一般的乞丐身前放一只破碗,见到行人过往自然伸手求点钱财以解腹中饥饿。然而此人不但身前没放碗,而且盘腿坐在树下,闭目养神,令人费解。天零十分好奇,便走上前去蹲下来问:“伯伯,你饿不饿,我这有个馒头,你吃不?”这老乞丐依然镇定自若,他慢慢睁开眼睛,看了天零一眼,又慢慢合了上去,“你这小娃,倒是心眼挺好,如今地方割据,战乱四起,人人都自顾不暇,看你也不像出自富贵人家,却还有心管闲事。”“什么啊,我看你和其他的乞丐有些不一样,看你的样子一定是个文化人,也不忍心不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这么一说,这乞丐顿时大笑起来,“乞丐,没想到我竟已沦落至此。”说着便摇头叹息,他又看了看太阳,算着时间已差不多,回头对天零说道:“也罢,小娃,你随我来,今日便让你捡个便宜。”说着便起身向前走去,天零跟上去问:“什么便宜啊?”老乞没有说话,径自往前走去。天零见他有点冷漠,但不像是个坏人,想必是心中有了些许创伤。便跟着他,准备看个究竟。
走着,走着,忽然,老乞在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这酒楼分为两层,两层的交界处挂着一块招牌,上面工整的写着“醉沁楼”,楼中却又许多酒客,生意十分红火。老乞回过头对天零说道:“小娃,我看你心肠不错,今日我与仇家决一雌雄,他身上多的是钱财,带我取了他的性命,你可任意取之,权当今日我与你的见面之礼。”说罢,便大笑了起来,腾身跃起,顿时跳上了这酒楼的二层。天零刚欲随其而上,忽而想到,今日是他去报仇,若是自己也非身上去,岂不遭人误会,说不定还会惹来不少麻烦,便收了功力,转而从楼梯上去打算一看究竟。心中嘀咕着:“这什么江湖,老子才刚出门,就遇到这等挫事。”
天零快步上了楼,只见老乞正盯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满脸的黑须遮盖着那张四十出头的脸,这大汉的身旁坐着一个十分年轻的公子哥,可惜长的贼眉鼠脸,怕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老乞笑骂道:“你们这群狗贼,终于让我逮到你们了,真是老天有眼啊。”那贼眉鼠脸的公子哥顿时吓得失了手中的酒杯,急忙拉着大汉的手恳求道:“邢师父,快救我,救我啊。”“别怕,有我在,有我在,他绝伤不了你分毫。”黑须大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哈哈哈,狗贼,今日就和你一决生死。”老乞吼道,说着便解开了身上破烂的衣服,露出一副饱经风霜,伤痕累累的身体,全身的经脉出骨而露,尤其是右臂,想必其武学修为多是使得右臂。这时,那大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从身后取出一把巨剑,身长三尺八寸,厚重无比,剑身的中间还刻着汉时的字迹,意为天阙。原来此人乃是邢锡,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用剑高手,尤其是那把剑,天阙,阙乃是门庭之意,天阙即为天门。李白有言,天门中断楚江开,此剑无锋却胜有锋。两人一展开架式,杀气四溢,满楼的酒客顿时便吓得尽数离去,唯有天零。不对,此刻尚有一人竟纹丝不动,径自饮酒。这是一位俊俏的公子,皮肤十分白皙,身着一身白里透黄的丝绸衣服,额头还系着一条金色头带。天零见状,便上前问道:“这位小哥,你怎么不赶紧离开这里呢?”“哼,有如此好戏,为何不看,却要离去?”这公子冷冷答道。“好戏是好戏,不过看的有些不明不白,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唉,可惜可惜。”这公子不屑的一笑,“真是孤陋寡闻,这个老乞丐乃是云林子,张林青,数年前因不愿加入当今张大人的幕府,被杀全家,没想到他竟大难不死,今日来此寻仇。”原来如此,天零心中清楚了几分。这时,黄衣公子接着说道:“那边坐的那个傻子,便是当今张大人之子,而那汉子,则是江湖中极富盛名的天阙剑的主人邢锡。”这公子说着又饮了一口酒,接着说:“天阙剑极为厉害,剑谱中排名在第十三,然而剑本身却甚至胜过排在它之前的剑,只是这剑沉重无比,常人根本不能挥得动它,因而排名在第十三,然而放眼当今武林,能舞动它的怕也就此人了。”
这两人正说着,这时那边已经打的不可开交,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那贼眉鼠眼的公子早已和他两个仆人蜷缩在桌子下了,当真是丢人现眼。只见张林青一拳朝邢锡击去,邢锡跳起,避开了他拳的劲力,同时转身往柱子上一蹬,再反身挥起巨阙向张林青砍去。这时张林青劲力未收,他忙向前方的桌子一蹬,靠着反力,猛退三步,却不料恰好碰到了后头的椅子,顿时停了下来,不料此刻巨阙正好迎面砍下,正中张林青的右肩。巨阙虽无剑锋,然而沉重无比,又是当头砍下,即便是钢铁,也非得砸出几条伤痕来,又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张林青即刻被巨大的冲击压得胸口一阵闷痛,全身的筋骨都仿佛被震碎了。邢锡又是一用内力,张林青顷刻双膝跪地,楼板都被这冲力撞得碎裂开来。张林青当时便吐出一口鲜血来,倒在了地上。邢锡冷冷笑道:“哼,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他回头对正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公子说到,“公子,已经没事了,出来吧。”“真的?”公子有些不信,稍稍探出脑袋来,见张林青,已倒在地上,便高兴的立马爬了出来,喊到:“好,敢和本公子作对,就是这个下场。”说着还用脚使劲往张林青脸上踢去。就在这时,张林青嗖的一声从腰间发出数枚银针,邢锡一时大意,急忙用巨阙挡住,然而这银针却是朝着那位公子去的,顿时一枚银针正好刺入这位公子的胸口。邢锡急忙扶住公子,一搭脉,惊慌道:“是毒针。”这毒非比寻常,才刺入肌肤,毒素便开始流走全身,只一会这公子的双唇便发了紫。怕是张林青早已准备多时了。这时他慢慢爬了起来,嘴角含着尚为新鲜的鲜血,疲倦的笑道:“呵……我……终于报仇了。”邢锡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他放下这公子,飞起一脚便将重伤的张林青踢下了楼。随后便转身抱起这公子,飞身离去。一会儿,便没了身影。
天零见邢锡已带着那公子离去,便急忙下楼去看看这张林青是否还活着。走进一看,却是已经没了呼吸。这时楼上的那位公子也缓缓走下楼来,见天零如此关心这人,调凯道:“怎么,他和你有亲戚吗?这么关心他的死活。”
“怎么可能,只是我们刚刚有一面之缘,怎么说也不能让他的尸体躺在这里啊。”
“呵。”这公子笑道:“原来你还挺有善心的,没看出来啊。”
天零不语。这公子又道,“好了,我要走了,那……这里就交给仁兄了。”说完转身要走。天零见状,忙喊住他,问:“等下,既然姑娘要走,敢问姑娘芳名?”这公子一听,猛地转过身来,惊慌道:“胡说什么,我是男的。”“可是你身上的味道确实是女子的味道啊。”原来天零自小鼻子便十分灵敏,男人的味道闻多了,这女子的味道与男的本就迥异,自是一闻便知。这姑娘听罢,一时手足无措,不知从何说起。便一个转身,匆匆离去,背影中不免流露出些许慌乱。
天零忽然记起张林青说到,要自己任意取他仇家也就是刚刚中了毒针的那位公子的钱财,便回身上楼,那两个仆人被银针命中要害,已当场毙命。天零打开这贼公子的包袱一看,果然,大把的金银珠宝滚了出来。这些金银珠宝想是民脂民膏,天零心中嘀咕着,索性把这些钱财尽数取去,用它来救济路上遇到的饥民,还能一解自己的行程盘缠问题,岂不是两全其美。天零下了楼,张林青染着鲜血的身体硬如他的眼帘。于是他,到了附近的丧店,拿出了一个金元宝,递给店里的掌柜,让他把醉沁楼门前的张林青找个好地方埋了。这年头想吃口饭都不容易,这一个金元宝,掌柜又岂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