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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姥姥要走了

二郎站在郭威边上,看着妹妹皱皱的小脸儿,闭着小眼睛,胸脯一起一伏的,觉得十分可爱。三郎也看着妹妹但三郎显然不像哥哥那样想,一边咬着手指一边说“妹妹怎么这么小呢,还没有只小狗大,栓子家的小狗都比妹妹大”二郎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不懂装懂的说,“妹妹是女孩,女孩都小,美美不是也长的小么?妹妹当然也小了。”三郎歪着头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郭威听着这两个小屁孩对自己评头论足,气的直想起来打人,“丫的,你才小,你才没狗大。”陈氏听着这二郎三郎的童言童语,心里一阵满足,虽说家里穷点,可自己有这几个孩子,真的很满足了!

“恭喜又添丁了,美美娘,你可真有福气,一下子生了这三个孩子,可了不得呀,这得是多大的福分呐!”古代农村人认为生双生子或三生子是吉利的象征,说话的是一个说话爽利的高大妇人,看样子比陈氏大个两三岁。她是村子里大牛的媳妇,和陈氏的关系一向要好。听说陈氏生产,这不马上就来下奶了。这里有个习俗,在刚生完孩子的几天就来下奶,也就是看孩子顺便送礼。一般都是亲戚和关系好的人才来下奶。余下的路远的亲戚和关系一般的熟人还有就是左邻右舍的都是在孩子满月或是百天时才来送礼、道贺。

“大牛家的,你怎么来了,”陈是说着马上起身来迎。“哎,哎,别起来!别起来”大牛媳妇马上把篮子放在地上过去把陈氏按在炕上。“你别起身了,这刚生完孩子,弱着呢!且养着吧!你可是你们家的大功臣呦!”“嗨!啥大功臣!咱乡下人哪那么娇贵。你快你也坐这儿”陈氏被大牛媳妇按坐在炕上。

“怎么不是大功臣,,还没听谁说一次生仨呢!我一听说,就要来,我们家那口子偏说孩子刚生下来怕人,怕我这大嗓门吵着孩子。我这不好算憋到今天,总算是忍不住了孩子他爹才让我来。哎呀!这仨小宝贝我可得好好看看。”大牛媳妇说着就迫不及待的凑过去看孩子。陈氏听她说的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

“唉,美美娘就你一个人在家,清河呢?他去哪了。你这刚生完孩子怎么跟前儿也没个人。”“清河去接我娘了,她一听说我生了,就偏要来照顾我,你说就这天气我也不放心,就让清河去接她了。我婆婆也是刚回家,和你脚前脚后的,她把炕给我烧热了,这才回去许是回去喂猪了。”“啊,你家婶子要来,那感情好,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的坐月子把身子养好”大牛媳妇说。“嗯,自从怀孕还没见着我娘,也着实是想她了。”陈氏一说起母亲表情很柔和。

“美美娘,我这次来下奶也没拿什么东西,这是我攒的三十个鸡蛋你多吃点补补身子。前儿个我妹子给了我一块花布,正好你给孩子做件衣服或是尿布什么的。”大牛媳妇说着就不太好意思的样子。陈氏一听马上说“这可不行,你也甭跟我客气,这样鸡蛋我收下,这布呀你拿回去,给你家大郎他们做衣裳吧!我这孩子还小”。“嗨,你客气什么,我都拿来了还能拿回去?你真是的,事儿忒多!好了好了,我得回去了。我们家那几个臭小子,我来时正缠着他爹要弹弓呢!可别淘的翻了天去!”边说边玩外走。陈氏起身送她“那我也不留你了。孩子这么大都皮着呢!我家大郎二郎三郎还不是见天的不着家。”“男娃都这样还是女娃省心,这回总算让你盼来闺女了。”

把大牛媳妇送走之后,陈氏开始纳鞋底,这天冷,得把鞋子做厚实点儿才行。这时伪奶娃郭威听着陈氏俩人的寒暄早早就无聊的会周公去了。美美从屋外进来,也不理陈氏,直接走到郭威边上就那么看着郭威。陈氏一看平时都不理人的女儿居然就那么看着妹妹,就知道美美也喜欢小女儿,就问“美美,看妹妹好不好看?等妹妹大一点儿就能陪美美玩了,美美说好不好?”美美并不回应陈氏,只轻轻的伸手去摸妹妹的小手和小脚,那轻轻的动作生怕把妹妹碰坏了。

美美奶奶李郑氏掀帘子进来,陈氏喊了一声“娘,家里都忙完了,外面是不是冻的人难受。”李郑氏一边往屋里火盆里添火,一边抬头道“可不是,都冷到骨头里了,美美在看妹妹呀!”美美也不理她,李郑氏也不恼,知道美美一直都这样闷闷的。陈氏见了马上说“我们美美可喜欢妹妹了,在这看妹妹半天了,娘,你也快上炕来歇歇,暖和暖和。”李郑氏坐在炕上,两人就闲聊了起来。“四弟又上山啦。”陈氏问。“嗯,今儿早吃了饭就和你爹一起去捡柴火了。估计得下午才能回来。”“哎!这大学疱天的上山可遭了罪了!”陈氏说。两人就这么闲聊着,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动静,陈氏就要下地,李郑氏没让自去外面看,原来是李清河接了陈氏来了。

“亲家来啦,快进屋暖和暖和,这大冷天的。”李郑氏热情地说。

“哎呦,我的乖孙,可醒了,姥姥今天要回家了,就看不见我的乖乖喽!”郭威姥姥一边逗弄着外孙儿一边道。“娘,你舍不得就在这儿再多呆几天嘛!反正我也出了月子了,也不用你屋里屋外的忙活了。你就先别回去了嘛!”陈氏也舍不得自己娘走,就出言挽留道。“不回去,你那死鬼老爹一个人在家啥也不会干,我再呆几天他就得饿死!”“哎呦!不是还有我嫂子她们嘛,还能饿着我爹?你也真是的,操不完的心”陈氏埋怨着。郭威老娘一听嗓门顿时高了起来,“我操不完的心,我为了谁呀?我还不是放心不下你个死丫头,要不是你生孩子,老娘会抛家舍业的吗?要不是你,我怎么放心你大嫂二嫂在家,那两个蹄子,可比你强百倍!心眼多着呢!老娘要不回去看着,她们还不翻了天去!.....”郭威姥姥越说越生气,嗓门也越来越大。

郭威现在已经满月了,眼神也好了,能看清楚人了,一见姥姥指着陈氏鼻子骂,顿时无奈不已。郭威姥姥嗓门可了不得,满月那天,郭威见到了老爷,才知道姥姥就是一家子的老大,说一不二,老爷根本就没有发言权。姥姥家还没分家,郭威姥姥俨然就是家里的老佛爷。

看她骂陈氏的动静越来越大,从骂陈氏演变到了现在的骂郭威舅妈,陈氏也不吭声,由着自己娘发火。郭威只好发挥婴儿的特长,‘哭’“哇!哇!哇!哇”果然郭威姥姥马上就停了下来,一边利索的拖着郭威的头把她抱了起来,看过为是不是尿了,“哦,哦,乖乖,不哭,姥姥看看,咦?没尿哇,那是哪不自在了?姥姥看看,”一边骂陈氏“都怨你个死丫头,把我们乖乖都弄哭了。平时我们乖乖尿了才哭,你还不快喂喂她,看她是不是饿了。”陈氏抱过女儿也觉奇怪,女儿平时只有想拉、尿时才会哭,何会怎么就哭了。郭威象征性的吸了几口奶就不肯再吃,到现在她依然不喜欢吃奶。

喂完了女儿,陈氏拍了拍女儿的后背,怕她刚吃完奶再呛着。把郭威放到炕上的小褥子上,郭威吃饱了也不想睡,不自觉的吐着泡泡,咬咬小舌头,郭威姥姥一见她这可爱模样立马“哎呦!我的乖乖,”抱着郭威一阵乱亲,“我的乖孙儿就是好看,看这小模样,可比你娘小时候好看多了。我的乖孙和我小时候到长得差不多,可不就是那年画里的娃娃么!”陈氏一听自家老娘的话,顿时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被郭威姥姥狠狠的瞪了一眼,马上又憋住了,肩膀一抖一抖的。就连郭威一看姥姥那沟壑纵横的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她的笑声是“啊,啊”像小孩说话的声音。

郭威姥姥照顾了陈氏整整一个月,郭威早已习惯了她那大嗓门儿和一出口就是“我的乖乖!”,要不就是捧着郭威一顿乱亲。现在姥姥要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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