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一个人
我退出游戏后的第一反应是是用手摸着自己的眼睛——完好无损，没有痛感，全身也没有那股剧烈的震动，好像刚才的痛苦不存在一样。
但是，真的不存在吗？刚才的感觉毫无疑问是真实的，游戏做到这个程度还真是可怕。
我摘下头盔，感觉头有些沉，甩甩脖子，然后用力躺到了床上。
“……不对……”我马上跳起来，这不是自己家，在学姐的床上可不能这样做，我赶紧将自己弄出的褶皱弄平，尽量轻手轻脚的躺上去。
望着天花板，发现自己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一个请了假了的人，没有病态，也不是借机疯玩，而是感觉到异常的疲惫，如果闭上眼睛的话，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睡着也说不定。
但眼前并不是能够睡着的状态。
我躺在床上，能做的事情只有让全身放松，如此疲惫可能是因为痛感传递到大脑所引起的一系列反应吧，毕竟疼痛是有10％会传递到真实的身体上，而刚才在游戏里的疼痛可是由于全身性的震动。
如果是现实，我可能已经死掉或者昏迷，但偏偏是游戏，有着意志这个属性，激烈的意识对抗让我无法昏迷过去，只能承受那令人几乎想要死去的痛感。
所谓的生不如死就是这么回事吧，我转过身体趴在了床上，将眼球贴着床单，想要再尝试一次——我大概是疯了。
伸出手，高高举起，然后——挥不下来。
虚构的痛苦化为实质一般，游戏里的那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巨大的弩矢出现在面前，然后重重砸在盾上，震动从眼球传递到全身，身体不停颤抖，心跳快得异常，胃里不断翻滚，四肢失去知觉——
几乎要吐出来，我强行按起身体，与我家里的床截然不同的简洁布置不停提醒我这里是学姐的家，所以我不能做一些任性的事情。
我顺势坐了起来，坐在床边扶着额，还感觉有些头晕。
“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一边自嘲一边走向窗户，将窗帘收起来，窗户打开。
新鲜的空气和阳光一下子闯了进来，虽然眼睛感到有些刺痛，但呼吸不像刚才那样沉重，已经好了许多。
“呼——”我大大吐出一口气，放松全身，看着室内一下子明亮起来，刚才不管怎么看，那遮挡阳光的薄纱帘都有些碍眼。
我注意到不远处的学姐还在游戏里，大概是在处理我的事情吧，不知道学姐会是什么反应。
“结果还是没有做什么……”今天本来是好不容易有的休息的机会，但结果却是呆在家里玩游戏吗？真是……本来还想着两个人出去玩的。
突然怀念起以前出去玩的时候，受到学姐的邀请，在一个夜晚乘坐着学姐的自行车去江边看星星。
还记得那时候我侧坐着靠在学姐身上，靠在学姐背上很有温暖的感觉，然后自行车带起的风让学姐的发丝轻拂在我脸上，痒痒的，让人忍不住笑起来。
那时的日子犹如风一样轻快，也犹如风一样一去不复返了。
什么时候，还能像以前那样出去玩呢？
估计那样的时候已经不多了吧……
毕竟现在已经长大了，不是吗？
“最新消……最近又有……患者出现在城市……对于……警方……控制与处理……”
电视的声音突然传入我的耳中，断断续续的，听的不是很清楚，只有一些片断。
我抬头看看钟，这个时候怎么也不是新闻联播的时间，看起来像是紧急通告一般，强行替换了正在播放的节目或者电视剧。
要说的话，也只有最近闹得人心惶惶的那个事件了吧？
但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关心的事情。
我走到客厅，将电视关掉，然后前往卫生间，虽说早上已经洗过一次，但果然，长时间保持着戴着头盔的状态，面部看起来怎么也不会好的。
对着镜子，我开始梳起自己的头发，我的头发既不长也不短，但梳洗起来却很麻烦，因为自然卷的缘故，一不小心就会打结，碰到潮湿的天气还会更加麻烦，但好在现在没有这样。
梳了一会，发现竟然有些热，可能是刚从开了空调的房间走出来的缘故。我想快一点，但偏偏又不敢加快速度，只有小心翼翼的做完，然后发现背部的衣服已经被汗水**。
……这个天气……还真是麻烦。
连水也是一样的热，带着夏日感觉的水一碰到脸不禁让人想起什么灼热的东西。
干脆……连头发一起洗好了……
反正也没有人看到……
“……”
这个想法仅仅出现不到一秒的时间，犹如短暂的流星一般从脑海里划过。
好像从来，没有一次，不，这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以我的家教而言，不管爸爸也好妈妈也好，都没有教过我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禁止的吧。
……那么是受到学姐影响了吗……
我将头放在水龙头下面，打开来，渐渐冷却的水浇在我的头发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并非是舒服的快感，事实上我也没有感觉到这样做会带来对身体多么好的感觉，但却有一种与父母安排的方向背道而驰的叛逆自由感。
是这样吗？
我问自己，看着镜子中头发湿漉漉的自己，就好像看到了某种不好的东西一样，突然生出嫌恶感。
笨蛋一样……
我自嘲着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渐归虚无……
渐觉悲哀……
因为一连窜的事情而变得狂躁不安了吗？我强压下心头的这份躁动，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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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感觉到不安与内疚。
从早上来到学校上课，看到同学杨苒的位置空起来的时候，就有了这种感觉。
大概是请假。
老师问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回答，而同学们更是有些不以为意，我这时才骤然发觉原来杨苒稀薄的存在感并不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感觉而已，而是，就如同刻意把自己用周围分离一般营造出的这种气氛。
就连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不禁会想“这是谁”。
说到底，这是一种孤独，并非那些要引人注意，耍帅装酷一样的孤独，而是真正的，一个人的孤独。
我能够了解到这个人最多的信息，不过是从那一次短暂的交谈以及刚考过试而出来的班上成绩表，在第一名的地方找到她的位置。
看着成绩表的时候，周围“她是谁？我们班上有这个人吗？是不是弄错了。”“杨苒……没有印象。”“她有来过班上吗……没见过的样子”这之类的声音不绝于耳，就连老师也对此表示了疑问。
因此，班主任不关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在出来这个成绩以前，她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她的身上，透着孤独的味道，拥有强烈存在感的人，即使是一片黑暗中都会感觉到这个人存在，而杨苒，大概是在充满光与影的夕阳下的教室中，被太阳照耀全身也会遗忘掉这个存在的一个人。
如果她身边不是有一个有着强烈存在感的林纱学姐，我恐怕直到毕业也不会认出她来，只会在未来同学聚会的时候看着毕业照然后指着照片上的她说这是灵异事件吧？
我，非常害怕这种未知，尤其是在认识这个人以后。
但我看着她没有来，就跟班主任的反应一样，问起了她的联系方式。
突然想起我有林纱学姐的手机号，想着她们大概在一起这种不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朝学姐发了短信。
回复是“她现在跟我在一起，总之今天大概不来了，能请你不要说出去吗？”
说实话，收到短信的时候，我真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因为她直到昨天晚上还是那个样子，看了就令人担心，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也不奇怪，而真要做了那样的事情，肯定有我的一部分原因在，虽然那只是无心之过，但也是我无法释怀的。
现在好了，放心了下来，因为我虽然只是认识了那位学姐一天，却能明显感觉到那位学姐是能带给杨苒支撑的人。
因此而变得心情愉快，连走路也变得轻快起来。
在认识杨苒之前，也不是没有见过与世隔绝的人，但那些人与杨苒带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因为那些人怎么看都不自然，不管是装酷也好冷淡也好，怎么看都像是有意为之，因此，也会有不少人去关注他们。
但是杨苒不一样，她是如此自然，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至少在我注意到她之前，至少在她的成绩出来之前。
“哟！”
“……”背后突然被拍了一下，然后是充满活力的声音……
但老实说……刚才吓了我一跳，没有跳起来的原因是因为我知道拍我的人一定会是谁。
“那啥……阿雪啊……”我没有回头，而是用尽量温柔可亲的声音喊着拍我的人名字。
“嗯？”少女一边回应一边坐到了我面前的位置，手呈环抱状放在椅背前，等着我的下文。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这么突然！！！！！！！！！！！”用尽全身力气，一击必杀的绝招，分贝足以掀翻天花板，这就是周氏狮子吼！
当然以上情节只是想象而已。
现实情况是，我刚做好吸气的前置动作，正准备发出这消耗150en的绝招——
“你——”“周诚——”
就在这个时候，充满威严的声音先一步穿透我的耳膜。
刻意拖长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想必是暗示着什么吧，我循声望去，只看见我们班副本攻略班主任这个大boss之前，助纣为虐，哦不，尽公职守的班长大人正悠闲的将两腿翘在桌子上，以看着死人一般的眼神斜视着我。
“——！”简直就像是毒蛇一般，被盯着就会感觉到温度降低，后背发寒。
这个寒冰的魔女……
“……请问有什么事吗？”尽管如此嘴上也一定要保持笑容，没错，演员的自我修养。
“没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从我这里得到了回答——我顺从的点头，接着满意的回头了，看起来是在看书。
看书就好好看书啊……我颓废地看向赵雪，已经一点气力都没有了，但她仍然用那写满纯洁的大眼睛望着我，看起来就像是****，哦不，班事的转学生一样，不知道我刚才和班长大人那短短的几秒擦出了怎样激烈的火花。
但我很清楚，这家伙虽然皮肤很白，但是白的切开都是黑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没好气地说道。
“啧……啧啧……”她突然咂起了嘴，接着用你懂我懂的眼神看着我，这个家伙，……我到底懂什么？这个眼神曾经一度让我想起她的名字——赵雪，好吧，真是会取名字的父母，深明高端黑的道理。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说过很多次了吧，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
但也千万别跟班长那个样子一样才好，我默默又补充了一句。
“——！”突然感到一阵恶寒……我抬头看了看，班长大人依然翘着腿，悠闲自如地看着书。
“好吧。”赵雪低叹了一声，然后做出矜持害羞的样子，“那个……能告诉我今天你在和谁发短信吗……看你那么高兴的样子……是……是女朋友吗？”
“正常点——！”早已经不期待这家伙会正经的我已经朝赵雪头部来了一记手刀，在她发出“呜——”的声音后，我才继续说下去，“不是女朋友嗯，只是高二的学姐罢了。”
“高二的学姐？！”赵雪一下跳了起来，声音也大了不少，“你小……！”“赵雪——”
果然，在我预料之中，这次班长大人连头也没有回，但看着她的背影就会产生压力。
赵雪跟我一样受挫后，也是悻悻地坐了下来，小声朝我说：“你小子这么快钓到高二的学姐了？”
“不是……你在想什么，今天杨苒不是没来吗？我只是问问她情况而已，我正好没有杨苒的电话，而我正好有学姐的电话，而学姐正好是杨苒的朋友，仅此而已。”我实话实说，指出杨苒的位置，赵雪看了过去，很快发出了一声“咦”，接着脸上变成了正在思索那是谁的表情。
果然吗……心脏仿佛叹息一般沉重地跳动着。
“难道……”
“难道什么？”我疑问道，这家伙发现了什么？
“姐妹……花？”她定定地看着那边，发出一个与气氛不合的疑问。
“姐你妹！”浪费我的表情，这家伙！
“我妹？”赵雪做出一个悲伤地表情，“我妹妹可是很想你呢，还一直跟姐姐我这么说呢’周诚哥哥怎么不来玩了？‘真是令身为姐姐的我嫉妒啊。”
“哈，你妹妹才是小学生吧？想找人玩不正说明身为姐姐的你没有好好尽到责吗？”
“是啊……身为姐姐的我……确实没有尽到责任……居然让拿着棒棒糖的萝莉控大哥哥把我的妹妹骗走了……啊！这个世……！”“你说谁是萝莉……！”
“周诚，赵雪。”突然，一个平静的声音插了过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我和赵雪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闭上了嘴巴。
“两人在下课期间公然在教室打情骂俏，如胶似漆，视班长与无物甚至有进一步发展的趋势，建议老师，发现冒头者，格杀勿论。你们觉得我这个报告怎么样？”
“非常好！万无一失！”我和赵雪当即立正，齐声洪亮说道。
“那么，是不是还该交上去呢？”
“不用了！谢谢班长大人提醒，我们知错了！”
“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班长大人满意地点点头，就在我们以为要放心下来的时候，却突然又话锋一转，“但人类似乎总是重复同样的悲剧，我想你们——”
“如有再犯，格杀勿论！”
“嗯，不错，出去吧。
“是！”我们立即迈着军训时学来的走步姿势，标准整齐地走了出去。
“呼——吓死我了……”赵雪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她的样子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我说……你刚才……”我还心有余悸，果然班长大人的灵压太恐怖了，“嗯……太入戏了……”
“嘛嘛——别在意别在意。”赵雪只是笑了笑，仿佛刚才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算了……说真的喔，我跟那位学姐没什么的。”我这次是认真的，朝赵雪点着头。
“啊——没办法呢。”她看到我这种认真的样子，搔了搔头，“没什么就没什么吧。我也是认真的。”
“啥？”
“到我家来玩，好久没来了对吧？”赵雪看着我，双手叉腰，很明显不是开玩笑。
“嗯……嗯……”我只能吞吞吐吐地回答，毕竟……我已经长大了……男孩子随便进女孩子家的话是要出事情的。
“你那算什么回答啊……也是，就不要求了你了，记得就行。”赵雪笑着叹了一口气。
“嗯……”
“你接下来去哪？”
“当然是逃课，”这次终于不用吞吞吐吐了，我迅速说道。“第三节英语，第四节政治，你开玩笑？！”
“好吧。”赵雪点头，伸出一个拳头朝着我，“都是我喜欢的课呢，望天，自求多福咯。”
“嗯。”我伸出拳头，碰了她的拳头一下，“再见。”
“拜——！”她立即潇洒地回头，走进了教室。
接下来……就是一个人的时间了啊，先去下网吧？
我边走在学校的走廊上，边思考着未来的规划。
今天也是一个人啊，似乎可以这样说着完结了。
但那明显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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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网吧，已经是两现实后了，发现没有什么可以玩的游戏，因此只是去补了补了这就好没来得及看的新番。
但看完以后，很快发现又没有事做了，想想时间快到了，干脆下了机离开。
然后，在街口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杨苒！”我远远地望见她提着什么东西的样子，便喊着她的名字快步走了过去。
“……你好”朝着我弯了下腰，很恭敬的礼仪。
“嘛……那个……你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事……”她低着头，自顾自往前走。
“那……为什么不来……林纱学姐和你在一起么……”我跟了上去，顺便看看四周，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连个平日喧嚣的汽笛声也没有听见，我不禁生出一种“回去吧”的感觉。
“嗯……是和我在一起。”杨苒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我开始注意起四周，印象中这条街道是比较繁华的，何况正是中午，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难道都回去吃饭然后洗洗睡了？
“那……那……”我想说什么呢？突然说不出来了，只被四周疯狂散布的寂寞吞噬进去。
——离开
冰冷而又果决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命令。
我该离开吗？
我抬头看向烈阳，明明是秋天却已经还是如此灼热，背心仿佛要被汉浸湿。
——回去吧
这是一个慵懒缺乏干劲的声音。
四肢失去了力气，，太阳简直要把我烤熟了。
为什么……这么热……
额头很快渗出汗珠，我抹了一把，立刻沾了一手的汗水。
——回去吧，离开这里。
“那个，需要纸吗？”
“……”我愣了一下，杨苒的声音在一瞬间仿佛和心中的那个离开的念头重合了，我看着她，纤细的手递过来一张白纸。
“因为穿着黑衣服所以很热吧，脱了外套也没有关系的……”我很惊讶，好像与我所见的那个杨苒有一些不同了，最大的变化是她连续不断地说着话，并且盯着我的眼睛，可爱的脸上带着害羞的笑容，大概是被我失神地看着，她的脸更加红了，却没有任何退缩，“那个……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种话貌似容易产生歧义,而且被盯着……嘛……至少我也是个男生……至少女生在我眼里也不是都跟我的青马竹马……都跟赵雪一个样子来着，“……东西很重吧！我来，我来帮你提好了！”
“不…不用！……”“没关系！我来拿好了！”
我几乎是抢夺一般从杨苒手里拿过袋子，里面似乎装了菜之类的东西，反正也不是很重。
“啊，你家，你家是在哪个方向？”我有些急躁的问道，这个样子就像是在掩饰什么，但如果不刻意去做的话，内心的这股情绪，是无法轻易消除掉的吧。
“这边……”杨苒指了一个方向，我立即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然后用余光看了看后面，杨苒似乎发了一下呆，又马上跟了上来。
“那个……谢谢……”这回是低着头，用小小的声音说道，不知道为何我感觉心情有些放松下来了。
“客气。”
“那个，这个时候，还不是放学的时间吧，为什么……”
“偶尔也想要轻松一下吧，你不也是没什么事的样子么。”我随意的回答道，却发现杨苒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像是小孩子说谎被戳穿一样，显得局促不安。
“……那个……那个……”
……似乎随意过头了…………得想个什么办法……
“嘛……偶尔都会有这种心情来着吧，觉得上学好累，天气好热之类，翘课也是放松的一种喔，倒不如说是我们现在高中生除了病假以外最好的方式了，比起放假来说，还不用做那么多作业。”
“……嗯……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
望着前面，将手也放在前面，保持那一种走路姿势不变，杨苒僵硬地回答着。真的挽回了一点吗？……总比刚才要好一点吧？
但是气氛却一下子沉默下来，我和杨苒并排走在人行道上，却仿佛两个陌生人一般，只是走在一起，默默注视着眼前，没有共同话题吗？我这样想，总觉得有些太闷了，这种天气一闷下来的话好像就会热。
“那个……周诚……同学……”突然，杨苒开口了，依然是那个姿势，就像是动画里街道上随处可见的背景人物，不，比那个还要僵硬一些。
“……那个，叫我周诚就好。”加敬语不是尊敬，而是陌生加上害怕的表现，我是这样认为的，而且，我也不喜欢这种严肃的交流，好像我变成了大人或者杨苒变成了大人一样。
“嗯……周诚同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无视了我的发言，或者是强调她做不到一样，杨苒再次用带着距离感的称呼向我提问。
“嗯，可以。”感觉到有些烦躁，可能是天气太热的原因，我没有看着她，态度像是在敷衍。
“那个……可能有些突然……”
“嗯……？”“突然”这个词让我来了兴趣。
“唔……你，周诚同学……你，你喜欢林纱学姐吗？”
“……”“……”“……”“……”“……”
哈？！这……这……这哪里是有些突然啊！这简直非常突然啊！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问题啊！这和我们之前的交流有任何联系么！喂！你怎么了！杨苒！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吧？！这不像是你会问的问题吧？！怎么看也要委婉一些吧？！怎么也不能这么直截了当吧？！
“……！”内心已经跳了起来，外表上我还是尽量保持男士风度，但那一下吞咽口水的声音非常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那是我的声音吗？
我假装没事一样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杨苒已经停了下来，脸上带着害羞却坚定的表情，看着前方，看着我。
看来她已经做好了我不回答就一辈子站在那里不动的准备啊……
“……”莫名的紧张感从喉咙扩散到全身，感觉到皮肤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不行……天气好热……我……我……
“……不……不知道吧？……说……说喜欢……也也也谈不上来着……”啊……语无伦次了起来……一定……至少不能在气势上输掉，“大概……大概是憧憬来着？啊，对对对，就是那样，有好感，但不算喜欢，只是觉得学姐那个样子很漂亮，很帅气，从而升起了想要接近的感觉，对对对！就是那样！”已经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了，就算是辩论赛上跟对方选手进行自由辩论，也没有被逼得如此惨烈过，我还真是……
“是吗。”
“是！是的！当然是……”她已经从疑问句变成了陈述句，没注意语气变化的我还在慌忙的回答，但下一刻我看到了她的表情。
笑了起来，开朗地笑了，轻松地笑了，笑容犹如纯洁的百合花一样绽放着。
这似乎与我想像的有偏差，但我总算找到了能让对方满意的答案。
“给我吧。”
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杨苒……少女，带着笑容从我手上拿过了袋子，然后朝我们过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边……不是？”
“这边是我家的方向没错，不过学姐家的方向是在那边。”扬起手，少女的声音中都仿佛带着笑容一样，“你的回答我很满意，周诚，明天再见。”
回头想要捕捉少女身影的我，被强烈的太阳光遮住了视线，伸出手去挡住，眼前看到的也只有黑色的背影，黑发犹如精灵一般带起一阵风，然后在风中起舞。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稍微有点轻松，有点高兴了。
